小點聲音就足以清晰入耳。
溫槿在看著漆黑無際的夜空發呆,許溪舟在看著溫槿清瘦的背影發呆。
不知過去了多久,久到溫槿都快以為許溪舟已經睡著了的時候,那久違的睡意才絲絲縷縷的纏繞上來。但這樣側躺著睡並不好受,壓得手臂酸疼,溫槿想不動聲色的換個平躺的姿勢。
卻沒想到他還沒動,身後的人先動了。
他感覺到那滾燙的呼吸在靠近,如同熱潮一般撲向他敏感的後頸,溫槿起先隻以為許溪舟也是翻了個身。直到腰上慢慢環上來一隻手,然後他整個後背都跟身後人的胸膛緊緊貼在了一起。
他渾身一僵。
溫槿明白自己這時候應該推開。
可是當鼻尖觸到熟悉的味道,當落入那朝思暮想許久的懷抱時,他突然什麼也不想去想了。
這一刻,就足夠歲月靜好。
嘴上說的容易,心裡不斷麻痹自己足夠狠心,可當舊事重提,還是忍不住重蹈覆轍,一遍又一遍的淪陷。
他沒法不為許溪舟悸動。
他永遠為許溪舟心動。
十八歲時喜歡他,三十二歲了還是喜歡他。哪怕四十歲,五十歲,未來老到什麼都記不清了,溫槿想自己也仍然會無可救藥的喜歡他。
他是昏暗房間內唯一的暖光,是漆黑夜空難覓的痕跡。
溫槿閉了閉眼,明白此刻的自己已經相思成疾,無藥可醫。
這天晚上兩人都睡得很好,安穩又平淡。
溫槿再睜開眼時是早上七點,彼時許溪舟早就已經起床。而窗外的光線不知什麼時候被窗簾遮擋。所以溫槿睡起來時也仍然溫暖舒心。
溫槿難得睡個不用被催的懶覺,偷偷伸了個懶腰,又在床上賴了幾分鐘才掀開被子下床。
哪知道出去時許溪舟竟然不在家。
健身房、洗手間、廚房、陽台包括書房都沒有他的蹤影。
溫槿連忙給他打了個電話。
“馬上就回來了,剛才去買了點兒菜。”許溪舟在電話裡說。
溫槿點點頭:“我還以為你去工作了呢。”
許溪舟沒再多說什麼,掛斷了電話。
事實上,他接到電話時人就已經就樓下了。上來左右不過一兩分鐘。
溫槿昨晚上因為吃了藥胃口不是很好,晚飯也沒有吃很多,這會兒有些餓了,到廚房找了會兒才發現許溪舟煮了粥。
他胃口不好的時候就喜歡喝白粥,許溪舟每次早上醒來都會給他熬一鍋。溫槿會做飯,但在熬粥這方麵總是不如許溪舟。有時候是水放多了太稀,有時候又是放少了水太稠。
所以溫槿特彆喜歡喝許溪舟熬的粥,由於喝習慣了,後來再美味的粥也無法入口,離開許溪舟之後就再沒喝過粥了。
這是兩年來溫槿第一次喝到白粥。
還是一樣的味道,適中軟糯。溫槿喜歡吃甜,因此每次熬粥許溪舟都會往粥裡麵適當的加一些白糖,卻不會過於甜膩。
這是他很神奇的技能。
沒過多久門口就響起了敲門聲,溫槿連忙放下碗跑去開門。
許溪舟站在門口,臉上仍然嚴絲合縫的戴著口罩和鴨舌帽,額前的發遮住了深邃朗淨的眼,溫槿看到他的額角已經有了薄汗。
“哥,我來吧。”
溫槿想幫他分擔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