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次爆發,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
甚至不算是爆發,似乎就是這樣,平平淡淡,毫不意外,他們都知道,遲早會到來。
那天夜晚溫槿因為學校裡麵留下的教師作業在書房工作到淩晨。
他工作完時已經是淩晨一點多。
出來時卻看到許溪舟在陽台抽煙。
溫槿喊了他一聲,沒有問他怎麼不回房間睡覺,隻讓他早點睡。他明天有課,就想早點回客臥補覺。
可他的手才搭上客臥的門,就聽許溪舟靜靜在陽台問他:“你不問我為什麼要抽煙嗎?”
溫槿的背影狠狠一怔,渾身僵硬。
他沉默了很久,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還以為這次也能和以前一樣搪塞過去。
於是略有些慌亂的說:“我去睡覺了……”
但他沒能如願。
“你不敢說是不是?”許溪舟沒有放過他。
溫槿握著門把的手被自己捏的泛白。
那還要我怎麼說呢?
是因為我,所以你才不開心,不開心所以要抽煙對嗎?你非要我把這些真相說出來讓自己愧疚對不對?
那一刻,溫槿心底突然被什麼衝破。他直覺已經有什麼東西會在這個夜晚衝破漆黑的雲層。
“你是因為我。”他回答了他。
是因為我,是我一直拖累你害了你。
可是許溪舟卻說:“你為什麼總喜歡把這些莫須有的事情往自己身上攬。”
溫槿轉過身,看著他,問:“難道不是因為總是我,你才心情不好嗎?”
許溪舟一愣,垂下眼嘲諷般笑了笑:“你總是這樣,什麼都不和我說清楚,就判了我的死刑。”
那一刻,溫槿居然冷靜的可怕,還能鎮定的反問他:“那哥你呢?你真的有認真的把我當做你法律意義上的愛人嗎?”
心情不好的時候你會瞞著我抽煙,工作上遇到不順心的事情也從不覺得我能為你分擔什麼。甚至還要因為我而焦慮,耽誤自己的工作。
我究竟是你的愛人,還是累贅?
許溪舟看著他,掐滅了手中的煙,往裡走近了幾步,眸色晦暗,沉沉看著他,問他:“你還要我把什麼給你?”
我所擁有的都已經給你了。
溫槿閉了閉眼,隻覺得酸澀不已。
是,是他太貪心,為難了他。
憑什麼要他把什麼都給他。
“是我不自量力。”
居然以為能和你一直在一起。
他顫抖著低聲說。
“溫槿!”
許溪舟壓著聲音沉沉的盯著他,那團不斷翻滾的火在此刻簡直足以將臟腑都焚燒殆儘。
你果然後悔了。
“到底要我怎麼做,才順你的心意?”他氣急敗壞,說出的話也沒有經過大腦思考。
溫槿倏地轉過了頭,沒有回答他的話,唯餘眼底澀然,難堪不已。
長久的沉默之後,溫槿說出了這輩子傷許溪舟最深的一句話:“有時候,我總覺得你和南風不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