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1 / 2)

第28章

“芥川龍之介……雖然名字沒聽過,但剛才造成的動靜讓我想起來了……你乾出過的那些事情還真挺轟動的,我也有所耳聞啊。”中原中也從輕巧的幾步跳下廢墟。

“想在這地方活著就得謹慎行事,無論是手牌還是秘密都不能被輕易掀開,我就不好奇你這異能力到底是什麼規則了。”

芥川龍之介點了下腦袋,沒有說話。

他確實無法解釋自己的情況,就像他同樣無法解釋為什麼[怪物]偏偏會挑中他。

“不過,看在你和我差不多大的份上,”中原中也偏過視線,認認真真端詳了芥川龍之介許久,才發出邀請,“如果沒有組織的話,要來加入[羊]嗎?我也是被他們撿到後才加入的,裡麵全是像我們這樣年紀的未成年。”

像擂缽街這種處於無政府狀態的混亂地區,除去被劃分成數塊統治的各區頭目外,還誕生出許多大大小小的團體:有些是為了合作做些來錢快的黑心買賣,而有些隻是為了能抱團在這貧民窟內生存下去。

“[羊]就是像後者那樣的組織,”中原中也向對方介紹道,“本來是像羊群抱團取暖那樣,我們互幫互助,在擂缽街隱秘的生存下去。但最近的大人們發現並盯上了成員全是未成年的[羊],自以為乾一次就可以輕鬆撈一票大的。”

芥川龍之介安靜的聽他繼續說。

“但他們沒想到我在。”中原中也已經差不多習慣了芥川龍之介的沉默寡言,停頓片刻便流暢的說了下去,“所以他們前幾次的進攻都失敗了,而我們也準備改變策略,從[隱秘主義]變成了[反擊主義]。”

一味的躲藏隻會愈發懦弱,[羊]要做到無論是誰來都要毫不留情的擊潰,追殺對方直到天涯海角,讓他們付出刻骨銘心的代價,那群恬不知恥的大人們才會像抓取火中的栗子卻被燙傷手般,用恐懼將[羊]不好惹這個念頭,深而牢的刻進本能裡。

這次他出來接高難度任務也同樣是出於這個目的——既可以賺取一些[羊]的日常開銷費用,又能用最快的速度打出名氣,讓所有人知道[羊]的組織裡有強大力量在坐鎮。

聽完這長串介紹,芥川龍之介頗為讚同的點了下腦袋。

“……”如果不是在幾分鐘前就聽過到他開口,就要以為這人是個啞巴的中原中也深吸一口氣,“所以呢,你要加入嗎?[羊]很歡迎強大同伴的到來。”

如果不是有[怪物]如影隨形般跟在自己身側,芥川龍之介或許真的會心動。

他之前和銀過著白天在擂缽街的寬道窄路裡遊蕩、夜晚睡在野巷角落的日子裡時,也不是沒有結識過同伴。

那時大家曾一起互相依偎著取暖,度過了極度寒冷的一個又一個冬季;也會結伴去四處挖石頭、刨樹根、扒野草,隻為找到一口能填肚子的食物。

如果他們能夠強大一些,或許也不至於過著這樣野狗都不如的日子——但若是他們真的弱小到無力反抗,則早就被綁架販賣,或者永遠

的倒在了某個地方,不用再醒來。

而如今,他為了防止給眾人帶去災厄,主動遠離了他們……銀應該還會帶著部分[怪物]贈予的食物去和他們報一下平安,讓大家不要太擔心自己。

“……你是啞巴嗎!?”

麵對著惜字如金的芥川龍之介,中原中也終於按捺不住那股在心底四處亂竄的暴躁,“我都說這麼多了,你也說句話啊,到底要不要跟過來!”

“…我沒辦法加入,抱歉。”芥川龍之介用沒什麼情緒的黑瞳看著他,緩慢搖了下腦袋,“以及,我也不是故意這樣的。”

雖說不至於十分活潑好動,但他其實也並非是寡言少語的性格,如今被這樣誤會也是沒辦法的結果。

原因自然是[怪物]的出現。通過這麼多天的互動與試探,芥川龍之介能肯定[它]可以聽懂自己的話,且完全理解其中的含義;而堪稱無影無形的存在方式,則讓他根本沒辦法知曉對方何時不在自己身旁——反過來說,也有很大可能其實二十四小時都存在,隻不過是他不能判斷而已。

基於這種狀況,如今的芥川龍之介在這種正常與人交流談話的場合時,都是能不開口就不開口。他不會去嘗試解釋[怪物]的存在,也沒有表現出要擺脫[它]的意思。

這樣做既可以最大程度的避免無辜者受自己牽連,也可以讓能聽到談話內容的[怪物]不容易做出被刺激後的過格危險行為。

雖然芥川龍之介並不清楚,目前如果他沒有主動想與伊川澄交流的意思,其實伊川澄是看不到他與其他人的談話內容的,能看見的隻有點擊【探索】過後的簡略描述。

但完全不清楚芥川龍之介情況的中原中也,則是體會到了滿腔要爆炸的暴躁被對方一句拒絕堵死——甚至還往火山口又添了兩塊磚——的極度憋悶,“……那你不早點說!?”

芥川龍之介想了想,老實作出答複,“可以多了解點情報。”

而且看他說得也很來勁的樣子,不太好打斷……

揣在兜裡的手氣到變成緊握拳頭的中原中也:“…………”

第一次嘗試邀請人加入組織就糟糕拒絕,中原中也鬱悶得不行。彆說眉毛緊緊擰巴成一團,連腮幫都鼓起來了點,“嘁,總之我不強迫你。但分開前你得先把我的那部分報酬給我。”

芥川龍之介應了一聲,兩人就這樣結伴離開了這處四處開窗打洞的漏風據點,在路人驚恐的目光洗禮裡大搖大擺走遠,去莫西乾老大那裡領取了報酬。

值得一提的是,那個黃毛還在看大門,見到芥川龍之介和中原中也一起過來時整個人驚呆了。

莫西乾老大則是渾身上下纏滿紗布與繃帶,算得上是身殘誌堅的接待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