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父子談心(1 / 2)

劉長軍怔愣。

在他的印象中,之洲永遠保持著溫文爾雅的形象,即便怒火滔天,也依舊能夠控製情緒,一一講道理。

但現在,居然失控了。

劉之洲經曆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所以而顯得有些自暴自棄,“你捫心自問,你們對待我和對待劉之潮是一碗水端平的嗎?在學業上,我從來不敢鬆懈,我天天熬到深更半夜努力學,為了得到你們一句誇獎。可你們呢?再多的第一名也隻能換回一句簡單的不錯。可如果我退步了,你們就會心急火燎地找我談心,美名其曰談心,實則是責罵。這些你還記得嗎?”

“而劉之潮呢?他永遠都是墊底的,吊兒郎當的態度不知道讓多少老師請過家長,你們從來不會去責罵他,更不會要求他如何,你們用最溫柔的態度鼓勵他。這根本就不公平。”

“我也隻是個孩子,你們知道無數個深夜我是怎麼熬過來的嗎?我看著劉之潮打遊戲、我看著他不學無術,可是我不能。這種感覺你知道有多煎熬嗎?”

劉長軍臉上浮出了些許的潮紅,是臊的。

這些情況,他不是不知道。

隻是在當時,他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方式,去傾訴自己的愛。

這瞬間,劉長軍對劉之洲的責怪和憤怒已然消了一大半,他伸出手,想像小時候一樣摸摸對方的頭,但手伸出一半,才意識到已經不合適了。

他深深地愧歎了一口氣,痛心疾首道,“我知道,這對你不公。可是,家裡的產業大部分都給你了,這難道還不能表達我們的偏重嗎?”

劉之洲冷笑一聲。

這是他聽過的最冠冕堂皇的話,沒有之一。

親情和錢讓他做選擇,他會毫不猶豫地選擇親情。

還有,劉之潮在外胡亂揮霍,也沒見他手軟過。

冷冷地看了一眼劉長軍,愈發覺得他偏心,“產業不給我,難道還能給劉之潮嗎?他有這個能力把整個公司打理好嗎?恐怕公司交到他手裡,過不了一段時間,就得倒閉。”

劉長軍被質問的啞口無言,“那這也不是你破壞生基的理由。”

“你這樣的行為,是在把全家推入地獄。就算我真的偏袒你弟弟,你也不應該這麼做。”

“我真是想不明白,你能落到什麼好?”

劉長軍身體繃得緊緊的,同時目光灼灼地盯著劉之洲,顯然沒有合適的理由,他是不會罷休的。

“我能落到什麼好?”

劉之洲慢慢地從床上走下,聽到親爸這理直氣壯地問話,不由得更加心如死灰。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但結果,不儘人意。

“你口口聲聲說要把家裡的產業都交給我,但實則悄悄地立了遺囑,百分之八十都是給劉之潮的。”他的胸口像是被壓著一塊沉甸甸的大石,難以呼吸,“真的,我一點也不在乎這錢,僅憑我的能力就足以讓我好好的生活。可是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同樣都是你們的孩子,為什麼就能偏心至此?”

劉之洲對劉之潮的不滿,是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累積的。

這也是他心裡最深的一個結。

一紙遺囑,成了最後的□□。

他的心態也徹底崩了。

劉之洲推開窗,感受著夜晚的涼氣,突然冷靜了一些,“就算沒有生基,家裡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徹底倒台,我還有一些儲備金,你放心,我是不會看著你和媽窮困潦倒的。”停頓了片刻,他極為冷漠地開口道,“至於劉之潮,我管他生還是死。”

現在的他,就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反正這筆錢沒有他的份,剩下的他也不想要,乾脆毀地徹底。

劉長軍臉上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神情,“立遺囑這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劉之洲冷冷地回頭瞥了劉長軍一眼,眼裡沒有一絲溫暖,“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不管你要怎麼罰我,我都認了。”

生基已經破了、不可挽回了,事已至此,他覺得渾身輕鬆。

劉長軍緩慢地走到一旁的沙發靠椅上,“我的確立了遺囑,但內容和你說的,大相徑庭。我把百分之八十的資產都留給了你,劉之潮,隻有百分之十。”

他想的很多,不管給之潮多少錢,都是坐吃山空,與其揮霍倒不如都給之洲,到時之潮山窮水儘了,做大哥的看在遺囑的份上也不會不管。

劉之洲猛然轉身,他又驚又疑,“不可能的。”

“你一定是在騙我。”

劉長軍緩緩地搖了搖頭,滿臉疲憊,“事到如今,我有騙你的必要嗎?白紙黑字的公證書需要我找人拿給你看嗎?”

劉之洲揣摩了許久,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他思來想去,仍是覺得不可置信,“不可能,這是劉之潮親口告訴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