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忍足侑士向前又靠近了兩步後,他這才看到被桐山零擋在身側的,那天有一麵之緣的帝光籃球部經理。
棋類的轉播,通常都會準備一塊麵對觀眾的豎立起來的巨大棋盤。落子完全根據對決雙方的走向。散開的人群讓忍足侑士有了更好觀察這位桐山五段的機會,他緊盯棋盤,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曲動,隱約做出落子的手勢,偶爾那位帝光籃球部的經理仰起臉來問他問題,他又會立刻做出回答。
這兩個人關係似乎挺好啊?
忍足侑士摩挲著下巴,還是決定等對決結束後再搭話。
最後的結果是冰帝的將棋部長奪得了勝利。
忍足侑士與身側的人一同輕輕鼓掌,為獲勝方送上祝賀。隨後他走到祖父心心念念想要簽名的桐山五段身邊,刻意地背對著站到桐山零和籃球部經理的前方,接著從口袋裡掏
出隨身攜帶的紙巾,順便帶出了用來擦拭平光眼鏡的眼鏡布,裝作全然不知情的樣子,讓它掉在地上。
接下來的發展,幾乎和忍足侑士預想的一樣。
帝光籃球部的經理果然是個細心的女孩——不如說能在這種大型社團中擔任經理一職,還與部長關係密切的人本就不會粗心到哪去,甚至肯定還具備了一定的奉獻與樂於助人的品質。
“同學,你東西掉了。”
女孩將拿著眼鏡布的手遞到忍足侑士眼前,他略微側過頭,神色先從發現物品掉落的恍然再慢慢轉變到仔細打量女孩麵龐後發現曾經見過一麵的驚喜。
忍足侑士簡直想為自己頒個影帝獎。
為了祖父大人的簽名,他付出太多。
“你是那天來找赤司君的經理是嗎?”忍足侑士說。
“是。”最鶴生也認出了忍足侑士,對方深藍的發色也讓她留有印象。
“我是忍足侑士,冰帝高一年級生,很高興在這裡又見到了您。”忍足侑士擺出營業的微笑,開始刷自己的初始好感。
“啊,學長好。我是清瀨最鶴生,帝光初三年級。”最鶴生淺淺的鞠了個躬,旋即她側過身,將攤開的手掌往桐山零的方向一送,“這位是桐山零。音駒高中一年級生。”
忍足侑士掃了眼最鶴生的銘牌,暗暗感歎了一句這名字筆畫真多,隨後驚喜地望著桐山零道:“啊,原來您就是桐山五段?”
“呃……”
桐山零立刻往最鶴生的身後縮了縮,社恐表現一覽無餘。這讓忍足侑士更加慶幸自己之前沒有直接衝上來要簽名果真是明智之舉。
“是……是我,初次見麵。”桐山·天才少年·超級社恐·零硬著頭皮回應道。
“太好了,果真是您。”忍足侑士微笑著,“祖父一直很關注您的對決,家裡還有不少與您有關的采訪剪報。”
——他相信你一定能在未來成為與現任名人,宗穀冬司比肩的大國士。
這種話忍足侑士藏著沒說。
老人家總有許多奇奇怪怪的想法,忍足侑士也不懂為什麼祖父會相信桐山零未來大有所為一樣,明明他的將來還長得很,稍有不慎就可能走上歧途,或者泯然眾人。但祖父偏偏要指著桐山零的照
片說,這孩子有天賦也有毅力,還讓忍足侑士也要學習對方的品格,實在強人所難。
不過見到真人之後,忍足侑士倒是發現所謂的“天才”似乎都距離“完美”還有一段不小的距離。
青學的手塚國光是天才,但他的手腕有重傷。
立海的幸村精市是天才,但他同樣生過一場差點要了命的大病。
桐山零也是天才,可你看他唯諾的樣子,真讓人憂心他以後要怎麼在這個會展露吃人一麵的世界中活下去。
桐山零接觸的陌生人不多,更少被陌生人直接當麵這樣誇獎。
感到開心羞澀之前,湧上心頭的更多是一種讓他手足無措的難堪。
對方略微帶有探究的目光令他相當不舒服。
倒不是說這樣的目光多麼的具有侵略性、多麼失禮——這個問題出在桐山零本人身上,普通人經得起的打量對他而言,就跟說謊紮在喉嚨裡的千針一般令他痛苦。
忍足的擔心一點都沒錯。
最鶴生上前一步,徹徹底底的把桐山零身前,像一隻護崽的母雞一樣,“抱歉,是我一定要拉銅山前輩來學校,他才跟我過來的。”
但是現在你的行為對他造成困擾了——忍足侑士從最鶴生的眼裡讀到這句話。
是啦,畢竟是對抗賽,沒有個公證人怎麼行。
而這個公證人由雙方社團的老師擔任都有些不合適,本來赤司是打算自己屆時抽空過來當個公證人的,但他忙得要命,又不能全程在場,最鶴生想著幫可憐的部長分擔一點事務。
正好她的鄰居就是著名的將棋天才,於是又跑去超市買了一大堆吃的和灰二做的什錦炒飯去敲隔壁桐山家的門。
自從上次被清瀨理惠提點過之後,最鶴生就很重視與鄰居的相處。
她經常會給看起來營養不良的桐山零投喂一點自己或者灰二做的飯菜。
一來二去,吃人嘴短的桐山零就感覺自己欠了不少人情,他雖然社恐,但不是沒情商,還知道自己得想辦法還點人情才行,不能總是做被施予的一方。
忍足侑士立刻收回目光,道了聲歉,“不好意思,我隻是想跟銅山五段要個簽名,如果對兩位造成麻煩我很抱歉。”
最鶴生歎了口氣,桐山零卻說:
“沒事,是我不太習慣人這麼多的場合。我會給你簽名的,也祝您的祖父身體健康。”
好歹是在記者的□□短炮下摸爬滾打過的職業棋士,桐山零的官方發言基本挑不出毛病。
忍足侑士心滿意足地道謝,掏出了自備的簽名版。看著桐山零抓起筆在板子上簽下名字,還寫了祝語,他總算鬆了口氣。
而趁著桐山零簽名的這陣功夫,最鶴生忽然問忍足侑士:“忍足前輩的老家是在兵庫嗎?”
作為一個純種關東人,最鶴生並分不清眾多關西腔之間的差彆。
“不是哦。我是大阪府出身的。”
“這樣,”最鶴生了然地點點頭,“抱歉,問了那麼唐突的問題。我還以為忍足前輩會和我以前在兵庫認識的,也姓‘忍足’的男孩子有親緣關係。”
等下?忍足侑士靈感一動:“也姓忍足?”
“嗯。”
“他全名叫什麼?”
“忍足謙也。”
靠!
我就說在哪見過你!
忍足侑士福至心靈,想起了自家堂弟相冊裡那張三個小男孩打成一團,一個小女孩站在旁邊大哭的照片。
原來你就是和謙也那個二傻子還有宮兄弟混得關係很好的“五月”啊!
作者有話要說:論名字很生僻會造成什麼樣的影響
地球是圓的,而且兵庫和京都大阪離的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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