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悪戦苦闘(1 / 2)

打開帝光中學第二學期的行事安排表,最引人注目的莫過於文化祭這三個字。

就如同立海大的海原祭,冰帝的寒武紀(有一說一,最鶴生認為能給文化祭起這種名字的學校理事長實在是太朋克了,他就不怕彆人見文生意被冷走嗎?),寬政大的林徐祭都有自己的名字一樣,帝光中學的文化祭被稱為光遇祭。

然而這個名稱有什麼具體含義與包含了命名人怎樣的願景,最鶴生並不想去考據,她暫時沒那個心情。

不過眾所周知,文化祭這活動,是要對外開放的。

幾乎所有學校都會為此活動設置一個提高學生參與積極性的“最受歡迎的活動創意”獎項。

獎品是什麼姑且不論,但在日本這種自小培養集體意識的國家裡,能榮獲這個獎項的班級無論怎麼想都應該是優秀的——畢竟一人不能成軍,人多才力量大,所以哪怕心裡嫌棄麻煩,不樂意,但為了從大流,也會表現得積極——至少在構思活動這個距離親手實踐尚遠的階段,教室裡嘈雜的討論聲還是很能說明大家對文化祭的期待。

新學期換了座位。

大個子的紫原敦仍然盤踞在教室最後,桃井五月被安排到了教室內側靠窗的位置,最鶴生有幸與上學期班級排名第一的班長水穀雫成為了鄰桌。

沉迷學習的班長對這種活動意興闌珊,頭也不抬地專心於書本。

而且水穀雫很有自知之明,她相當清楚在班裡真正說話管用的從來不是自己這個天天幫老師搬作業□□臉的人。

講台上已經上去了第三個人,他的提議是鬼屋,甚至很有心地弄了個SWOT分析的PPT,希望能借此說服班上眾人。

B班有黃瀨涼太這個平麵模特,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好看,這麼優質的資源擺在麵前不用簡直是傻瓜。他們肯定會打算布置執事女仆咖啡廳這類可以將皮相優勢發揮到極致的項目。

“誒,但是鬼屋肯定也會有其他班做吧?萬一撞了多不好。”

“而且還要往臉上塗假血漿,好惡心我才不要。”

“是啊,要是進來的人不禁嚇,說不定還要打扮鬼的人……”

哎……

最鶴生無聲地歎了口氣,

雖說她以前也對白鳥澤的文化祭不感冒,但是如此深刻地感到“人的悲喜不能相通我隻覺得他們吵鬨”還是第一次。

無端的她有種寂寥感。

但很快這種心情在她看見奮筆疾書的水穀雫時消失了。

單說想要認真醉心學習的同類,在學校這個大環境裡還是很好找到的。

“班長,班長!你在看什麼?”最鶴生盯著被她壓在手臂下的書。

水穀雫聞言卻也不抬頭,在書裡夾了支筆便闔上了書頁,將封麵露出來讓最鶴生自己看。

高中二年級的數學教材…………最鶴生一哽,忽然感覺自己輸得徹底。

她已經很久沒看過高中的教材了,整個暑假也基本上是在發呆,對著遊戲發呆,對著及川徹和岩泉一發呆中度過的。

要真說失戀沒有影響,那可真是假話。

好歹她默默喜歡了牛島若利這麼兩三年,被對方用“異地”這種理由拒絕了可真是……

好不甘心!!!

牛島若利白癡白癡白癡!!

最鶴生咬著牙,額頭貼在課桌上輕輕砸了兩下。她自然是不舍得對自己下狠手的。

不過由於心情太差,她在用自己的額頭砸完課麵後,又露出一副“我好喪啊”的表情,將臉貼在冰涼的課桌上,盤算著等部活結束後去書店買兩套高中練習題來寫。

回東京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她又可以每天呆在竹青莊寫作業了。

學計算機的尼古前輩雖然掛科成災,甚至因為績點嚴重不夠而留級,但他的英語著實是很好,不然生啃代碼的碼農可太慘了。

阿雪學長則無需多言,他是繼清瀨理惠之後,最鶴生心中的第二位榜樣、標杆、精神領袖。

不過灰二說他最近圖書館去的少了,似乎是在外麵兼職打工賺生活費。

至於阪口洋平……最鶴生倒是跟他不太熟悉,因為每次討論題目的時候他都會自動退讓到休息室看電視……

部活期間最鶴生和紫原敦依然保持著老死不相往來的關係。

再換句話說,就是僵硬,很僵硬。

僵硬到黃瀨涼太這種油頭都沒辦法緩和他們之間的氣氛。

而至於為什麼隻有黃瀨涼太深受其害,還不是因為他總在體育館裡竄來竄去。

綠間真太郎練

習投籃,會把一個裝滿球的大鐵框推到自己身邊,然後獨占一個球場,隻在目標籃筐對麵的底線上來回走動。

青峰大輝翹部活之後,黑子一直跟著赤司一起練習。

剩下的就隻有黃瀨涼太這個因為沒人跟他一對一的精力過剩的家夥,在體育館裡練一陣、休息一陣、再玩一陣了。

並不美好的假期剛剛過去,本就心情不愉快的最鶴生也沒有拿出好聲好氣的耐心去跟紫原敦講道理。

她逮住亂竄的黃瀨涼太讓他幫忙給在紫原敦帶話。

起初黃瀨涼太是樂意的。

不就傳個話嗎?小case!

他快快樂樂地接受了科學熱身教教主發布的“請轉達紫原同學他還有三組卷腹沒做”的限時任務。

本以為是件再簡單不過的小事,但黃瀨涼太沒想到,紫原敦在聽到這話之後臉色立刻變得黑黢黢的,反過來質問黃瀨涼太為什麼要幫那個討厭的家夥帶話。

黃瀨:“???”

為何要凶他這個中間人,他好無辜。

“她是自己沒腿走不過來,沒有嘴巴說不出話嗎?”紫原敦滿臉不虞,“你告訴她,想讓我老老實實照著訓練菜單上麵做就必須自己過來和我說,不然今天就算赤親來也沒有用!”

黃瀨涼太欲哭無淚:“……好。”

作孽!他又做錯了什麼!

他垂頭喪氣地磨蹭到最鶴生身邊,將這番話原原本本地複述了一遍。而由於他心中有怨,甚至連紫原敦當時那種居高臨下臭著臉的表情也模仿得惟妙惟肖,簡直就像是紫原敦本人站在麵前和最鶴生說話一樣。

“他真的是這麼說的???”最鶴生難以置信,仿佛是聽到了什麼不可理喻的言論,睜大眼睛瞪著黃瀨涼太。

“誒?誒……是……小紫原他是這麼……說的……嗯……”

意識到自己似乎做得有那麼一點點不妥,黃瀨涼太如夢初醒,在最鶴生的怒視之下打了個激靈,言辭含糊地說道。

最鶴生:“嗬!”

黃瀨涼太:“噫???!!!”

他剛剛是不是脾氣還算不錯的清瀨經理這裡聽到了很違和的語氣詞???

“那勞煩你告訴他,”最鶴生的筆急躁地在手中的記事本上敲擊出惹人心煩意亂的聲響,“愛做

不做,反正身體是他的能得到什麼樣的成果也是他的。”

黃瀨涼太哭笑不得,他倒不是被最鶴生話裡的怒意嚇到了。

而是他沒想到自己又要去幫忙傳話……

他呆愣地站在原地,與其說不知所措,不如說他正處於“去了要被小紫原凶,不去感覺又要被最鶴生用眼神剜”的糾結之中。

不過黃瀨涼太雖然期末成績有點堪憂,但好在他還沒傻到連這種簡單的問題都想不通的地步。

——說起來他到底為什麼要夾在這兩個人中間裡外不是人啊?!

吵架之後互相不理對方還要彆人幫忙傳話,這分明是幼稚園小朋友才有的行為吧!!!

他深呼吸一下,雙手摁在最鶴生因為瘦削所以摸起來有點咯手的肩膀上:“教主啊,佛說慈悲為懷。”

最鶴生皺起眉頭,聳了聳肩,試圖把黃瀨的手給甩下去:“這和慈悲有什麼關係?我今天連一直螞蟻都沒見著。”

不……你們兩個多來幾次說不定我就要死了。

這種冷戰態勢他以前一直以為自己隻能在曆史課本上看到!

黃瀨涼太使勁眨了眨眼睛,試圖擠出兩滴眼淚,但他的天賦顯然還沒好到能直接送他去做演員的地步,眼淚沒憋出來,最鶴生卻是看得心驚膽戰:“黃瀨同學,你該不會是得結膜炎了吧?”

啊啊?什麼結膜炎??黃瀨涼太茫然地看著最鶴生,頭一次感覺自己跟不上對方跳脫的思維。

“就,你這樣頻率以及力度很不正常的眨眼,可能是因為炎症或者有什麼異物啊。”最鶴生指著他紅紅的眼睛。

這哪跟哪兒啊?

黃瀨涼太立刻搖頭:“都不是!你放心,我暑假的時候才做過全身的檢查!”

最鶴生仍然不放心:“那難道是因為用眼過度疲勞了?”

“很有可能!”少年點頭如搗蒜。

“好吧。”

籃球部訓練不到點是不準人踏出大門的。而這間體育館裡更衣室淋浴間洗手間醫務室甚至廚房都一應俱全,為了以防停電耽擱訓練還配備了太陽能蓄電池,在外麵再挖幾條戰壕,說是末日生存堡壘都不過分,自然也就沒有出去的必要。

然而相信大家都知道,眼睛疲勞需要的是遠眺綠色的風景從而

達到放鬆的效果,體育館雖然寬闊,卻沒有符合要求的風景……哦不,有。

最鶴生環視一圈,指向正在勤勤懇懇練習全場三分的綠間真太郎,扭頭對黃瀨道:“你將就一下,盯著綠間同學的後腦勺看看,都是綠色,說不定能緩解。”

黃瀨涼太:“………………”

“好。”

天知道他現在有多想大笑三百聲。

“紫原同學那邊……”最鶴生看他一眼,莫名讓黃瀨涼太萌生了一種自己指望不上很不可靠的失落感,“待會我自己去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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