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第 123 章(1 / 2)

世界衛生組織將疼痛由輕到重, 分成了從O到IV的四個等級。

最高級彆的劇痛通常會伴隨血壓脈搏的變化,搞不好的話甚至可能致死。

然而高度的羞恥感,同樣會使得血壓上升心跳加速。

可為什麼就沒人來給羞恥感分級???

怎麼?

瞧不起羞恥感嗎?!

宮侑不自覺地咬緊牙關, 用力到他甚至感覺自己的牙齒往柔軟牙齦裡陷入了一點。

角名倫太郎舉起手機,按下快門。

要不是日本的手機拍攝不能完全靜音, 他肯定會站得更近一點, 以便拍到宮侑那張失魂又落魄的臉。

稻荷崎的二傳這種“上場迅捷凶猛, 下場飛速萎靡”的狀態已經持續了兩天。

而當人們得知這位二傳的名字居然叫宮侑之後,又不得不在憂心之餘感到了非同一般的反常。

——因為那可是宮侑啊。

比任何人都要努力, 比任何人都要刻薄, 比任何人都厭惡無能, 甚至會罵自己的親弟弟宮治“你這垃圾”的——宮侑。

“這樣的人居然也會有狀態那麼差的時候啊。”木葉秋紀一邊將水遞給自家王牌,一邊八卦道,“我還以為那對雙胞胎會更加機器人一點。”

“機器人?”

貓頭鷹直起他的脖子, 幅度誇張地歪了歪腦袋, “你、好、我是、瓦力——這樣的?”

“不, 我想木葉前輩的意思應該是, 他以為宮雙子會把在賽場上的行事風格延續到場外。”赤葦京治為日本人充當起日語翻譯。

“對對,就是這個意思。”木葉秋紀點點頭。

“賽場上的行事風格?宮侑和宮治?”木兔光太郎老神在在地摸了摸下巴, 作了不到三秒鐘的沉思狀便果斷放棄了思考, 神情茫然道, “所以是什麼呀?”

即使已經努力克製了自己的期待, 自家王牌天然到脫線的事實還是讓赤葦京治幾不可察地歎了口氣:

“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力求精密與完美, 做到了就皆大歡喜, 做不到就直接塞進廢品回收站裡……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

對自己對他人都是。

不過這種嚴苛的特質,在宮治身上不太能體現出來。

因為宮治要做的往往隻有將自己的實力原原本本地發揮出來。

可放在身為二傳手的宮侑身上就能清晰體現出來了。

畢竟,真的很少會有二傳能像宮侑那樣, 為了傳出能讓自家攻手感到最好打的球而放棄所有偷懶的舉措。

也真的很少有二傳會像宮侑那樣,直接向自家攻手發出“明明我都傳出那麼好球了,為什麼你還不能拿到更多的分呢”的質問。

宮侑的可怕,是能從各個方麵觀察到的。

但事實上,許多人對他的敬佩,也是在這些不得不去觀察的觀察中所得到的。

“老實說,光是產生‘世界上存在[天才]這種怪物,而且還要與這種怪物同台競技’這個認知,其實就已經能打擊到很多人對某樣事物的積極性了。”

赤葦京治說這話的時候,雙手拽著掛在脖子上的毛巾兩頭以製造壓感。

二傳不是在抬頭往上看球,就是在抬頭往上看球的路上。仰了大半天的脖子需要舒緩按摩。

“喂喂喂!”木兔光太郎警覺地坐直身子,“赤葦!你怎麼突然說起這麼喪氣的話了!”

“不,隻是在陳述事實罷了。”赤葦京治笑了笑,“而且我也不是會被這種認知打擊到的人。”

也不能被打擊到。

因為他們梟穀內部還有一個從某種層麵上來說,比任何對手都要麻煩的角色。

而這個麻煩的角色聽到他如是說,便天真地放下心來:“那就好!不過赤葦你真的有煩惱要來找我說哦!好歹我也是梟穀的ACE啊哈哈哈哈!!!”

ACE這個詞在絕大多數時候都能讓木兔光太郎的情緒高漲起來。

眼下也不例外。

他的笑聲回蕩在體育館的一角,直到井闥山的佐久早從麵前走過才停下。

“喲!臣臣!”

木兔光太郎一麵朝他揮手,一麵毫無負擔地喊出了這個恥度相當之高的昵稱。

赤葦京治和木葉秋紀忍不住地想要捂住臉替自家王牌尷尬。而當事人佐久早聖臣則露出仿佛是受了內傷那樣隱痛扭曲的神色,瞪了過來。

可惜木兔光太郎的十六年裡,多數時間都在靠野性的直覺過活,對其目光中裹挾的凶惡渾然不覺。

他雙手叉腰,關切道:“臣臣啊,你們是不是今天下午就回井闥山了?”

比起從關西遠道而來的稻荷崎,井闥山就在千代田線上,從集訓地坐電車回去也就半小時左右。

“嗯。”

雖然佐久早聖臣一副並不想搭理他的樣子,卻還是給出了回應。

他把運動服的拉鏈拉到最上麵,閉合的金屬製品將柔軟的布料支撐起來,剛好可以蓋住他的下巴。

“誒……還想問你要是有空的話要不要一起和我們起去看望清瀨呢。”

木兔光太郎嘟噥著。

佐久早眨了眨眼。

那天清瀨最鶴生被宮侑帶走之後沒過多久,佐久早就從其他人口中聽到了這位來自外校的漂亮經理,因為感冒發熱被送到了醫務室。

可那時已經開始晚訓了。

等一小時的基礎體能訓練和整理放鬆以及最後的清掃結束,清瀨最鶴生已經被她哥哥接走了。

而今天是集訓最後一天。

時間足夠寬裕,也不是不行。

“我有空,可以跟你們一起去。”

“——那個佐久早那麼說了哦。”宮治對著空氣,但話鋒卻是指向宮侑的。

宮治是第一個,也是目前為止唯一一個知道發生了什麼的人。

這個“發生了什麼”說的自然不是最鶴生發燒了的事。

而是他的胞兄宮侑身上產生的變化。

平心而論,宮治認為宮侑的戀愛,或者說他對戀愛的看法和將會采取的行動,應該更加直接粗暴——一旦意識到喜歡就會立刻衝上去告白,不管合不合適,總之先在一起再說——這才是宮侑的作風。

而他一直沒有女朋友的原因也僅是因為看不上彆人,也並非完完全全的不想談戀愛。

可宮侑光是意識到“清瀨最鶴生這個人的存在對自己而言還挺特彆”都花了幾個月的時間。

在宮侑並非阿根廷樹懶的前提下,他雖然非常的自我中心,但也不至於遲鈍到連自己喜歡不喜歡一個人都發現不了。

那麼問題出在哪裡?

宮治開始思考。

然而思考這種問題,始終隻能是宮治個人的腦內想象。

他又不是宮侑肚子裡的蛔蟲,怎麼可能真的知道宮侑在想什麼。

於是他踹了一腳宮侑,在對方發火還擊之前問道:“你對最鶴生表白了?”

得到的答案是:

“沒有。”

“我直接問她要不要做我女朋友。”

宮侑理直氣壯的樣子,一度讓宮治失去了言語的能力。

“我還想問你要不要做我兒子呢。”宮治說。

有那麼一瞬間,他真的很想把宮侑扔進多摩川裡。

“該不會是你把她嚇暈了吧。”

他不失合理,大膽猜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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