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個筐,從下往上數,分彆是三文魚肉鬆、海苔、梅乾的飯團。最後這一盤是‘隨機福袋’,有納豆、巧克力、山藥、還有什麼都沒放隻有米飯的白味。
“這個碗裡是用剩下的食材做的蘸料,裡麵加了很多美乃滋,可能會有點膩,不過你們的運動飲料是酸味的,應該剛好可以解膩。
“感覺太淡了的話這裡還有一瓶醬油,不過最好還是不要吃太多,不然太鹹了等下訓練反而會口渴得厲害。
“對了,我再確認一遍——你們真的真的,沒人對這些食材過敏嗎?三文魚梅子什麼的。”
身為一名經理,清瀨最鶴生稱得上過於一絲不苟,甚至是嘮叨。
已經聽她講了三分鐘“進食注意事項”的赤葦京治深吸一口氣,熱騰騰的食物氣味瞬間填進他的肺腑:“真的沒人對這些過敏,放心吧,教練他們已經確認過了,沒關係的。”
“好吧,好吧。”
清瀨最鶴生妥協的樣子讓赤葦京治想起,自己小時候固執地想要品嘗怪味豆時,母親臉上流露出來的、哭笑不得的無奈。
他們站在體育館門口,從家政教室通往這裡雖然一路都有遮擋,但在大風中斜飛的雨水還是將實驗樓通往體育館的整條走廊打濕了。
用推車將四筐飯團運過來的最鶴生自然也沒逃過雨水的鞭笞。她今天穿著長褲,飛濺的水珠將膝蓋以下的布料全部浸濕,緊實地黏在小腿上,讓她不太舒服地一直在原地跺腳。
她是自己一個人過來的,剩下的四個姑娘還在為該怎麼把這群臭男生換下來的數字服,還有用過的毛巾烘乾而焦頭爛額。
台風天總不能指望衣服乾得像平時那樣快,但碰巧梟穀的烘乾機又壞了,維修工可能得到明天上午才能來。
“清瀨,你……要不要換一身衣服?更衣室應該還有乾淨的小號運動服。”
看她似乎實在難受,赤葦京治耳尖紅紅地低聲問道。
對一個女孩子說要不要到男生的更衣室換衣服——他也知道這樣的建議非常欠妥,但他會幫她看好門的,這樣應該就沒什麼問題了吧?
最鶴生愣了一下:“啊……謝謝。不過不用了。我等下還要回一趟音駒,剛好可以順路回家換套衣服。”
“回音駒嗎?”
赤葦京治有些驚訝。沒記錯的話,音駒的直井老師是允許最鶴生這四天都可以不用去報道的。
“嗯,這邊暫時不太忙了,我就想著回去一趟,下午再過來。啊,放心,我已經和監督老師說過了。”
“不……倒不是這個問題……”
赤葦京治猶豫道:“但現在的雨太大了……”
天氣已經壞到氣象廳已經發布暴雨預警了——雖然這種預警對於他們而言並不罕見,甚至習以為常——但出行不便是事實。
“雨啊……其實還行啦。仙台天氣比這個更惡劣的都有。而且——”最鶴生歎了口氣,“放著我們隊的那群人不管的話,說不定就會亂搞出很多其他名堂出來。”
上次有隻小貓不小心掉到音駒體育館的排水管裡,這群人先是聽聲辨位折騰了半小時才找到小貓所在的位置。
結果小貓大概是太虛弱,叫聲變得越來越微弱,這群大男孩急得圍著那根水管上躥下跳,連研磨都開始琢磨破壞排水管之後的維修費用,均攤到他們每個人頭上要多少錢……
最後還是最鶴生請來了教務主任查看情況,並作出柔弱狀對教導主任說:
如果救不出這隻小貓,她一定會愧疚到夜不能寐——就算睡著了肯定也會做噩夢,屆時她的成績肯定會被影響得厲害,彆說東大京大了,估計連去讀專門學校都夠嗆。
再說萬物有靈,舉頭三尺有神明,音駒旁邊還有一個供奉白貓的神社。老師求求你了,能不能通融一下讓我們把貓救出來baba……
事後貓被救出來了,孤爪研磨也在當天小賣部聚餐上為其他人分析了一通最鶴生那套說辭,為什麼快速打動本來還在猶豫要不要先上報校長再做決定的教導主任。
“首先,日本大多數人的鬼神觀都很重,尤其是教導老師這種中老年人。”
“其次,最鶴生是我們的年級首席啊,學校也是要看升學率的,她的‘威脅’肯定比我們的話管用多了。”
“知識就是力量這句話體現在生活的方方麵麵!”最鶴生總結道,“還有,誰能告訴我用石頭去砸管道這個餿主意是哪位小天才想的?你們都瘋了是不是?萬一碎石子飛到眼睛裡去了怎麼辦?萬一割傷手怎麼辦?啊?你們現在一個個都安靜得跟鵪鶉一樣是什麼意思?剛才吃掉的豹子膽呢?!這麼快就吐出來了?!”
令人語塞的回憶到此結束。
最鶴生看了眼體育館外的雨,要回去的心反而更堅定了:“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那我就先——”
“清——瀨!!!”(Ki!yo——!se!)
“真的是清瀨啊!清瀨你真的來我們集訓了呀!!!”
除了木兔前輩,還有誰能把她的姓氏叫得如此一波三折跌宕起伏呢。
“還是來了啊……”赤葦京治轉過身,將最鶴生擋得更嚴實了一點。
“木兔前輩,你這樣會嚇到彆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