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問經過了一個暑假大家都發生了什麼改變,音駒排球部目前所餘下的部員應該會告訴你他們終於適應了突然心血來潮自己動手剪了個短發經理的形象改變。
五月的那場台風帶來的不僅是提前了近乎月餘的防汛警報,還有這群少年們在閒來無事時欣賞自家經理時所產生的違和感。
“總感覺清瀨頭發剪掉之後連感情都被阻斷了啊。”黑尾鐵朗敏銳地察覺到最鶴生的不同尋常,伸出胳膊肘搭在身邊孤爪研磨肩上,“暑假的時候發生了什麼嗎?研磨。”
“沒有吧。”
孤爪研磨迅速過了遍回憶。
從京都回來之後他們便迎來了正式的假期。
最鶴生立刻馬不停蹄地回了仙台,遊戲依然是難得上線的狀態。她的賬號已經成了切原赤也精心培養的小號,不過切原赤也暑假也有比賽。
作為立海大附屬中學網球部的部長,怎麼想他都應該是個能夠成熟到能夠獨當一麵,但切原赤也比賽前還在緊張地給他們發消息說自己的前任部長副部長還有一群學長們,他們又又又又又來看他的比賽了。
搞得他本來打到一半的哈欠硬生生地被憋了回去,又又又又又夢回國中一年級,抖擻地提起一百八十分的精神積極迎戰。
(之後仁王雅治將這段聊天記錄傳給了其他人瀏覽,而據說觀後,柳蓮二提早將切原赤也的體力強化菜單給做了出來,剩下的就隻有靜待他升學的消息。)
禦幸一也所在的青道和音駒一樣沒能進全國大賽。
有點過分的是某些棒球相關的媒體,居然還將他們二年級的前輩稱為“歉收的一屆”。
因為連續兩年,在他們之中都沒能出現奪人眼球的強打和驚豔絕倫的強投——而這樣的現象,在青道是難得一見的。明明他們擁有相當豐沃的土壤去栽培每一株新苗。
沒能打出成績的名門所要承受的壓力,或許比音駒這種連續五六年都沒再進過全國大賽以至於被人忘在腦後的古早強校還要大。
大家都挺不容易的……孤爪研磨想。
而他們之中最不容易的,或許還要屬潛水了很久的成宮鳴。
進入高中後他在討論組裡的發言數,基本與沉迷學習以及忙著照顧排球部最鶴生相持平。
成宮鳴所在的稻實和青道一樣,在高中棒球界同樣享有盛名,但與相對而言更為質樸的青道不同的是,稻實這支隊伍的比賽風格稱得上張揚,倒是與成宮鳴的性格相當適配。
而這位與禦幸一也並稱為“甲子園的明日之星”的天才投手,卻在距離自己夢想最近的地方,在甲子園決賽的舞台上,因為心態未能及時調整,投出了一記爆投,導致隊伍損失一分。
而那一分成為了決定勝負的一分。
一年級便以王牌的強勢姿態早早地率領著隊伍勢如破竹地殺入甲子園最後的賽場,無數人都在期冀著這顆明日之星能夠將他們的進行曲奏響到冠軍的領獎台上。
甚至不少記者都已經寫好了關於這位年輕王牌奪冠的通稿。
然而這些期冀和提早的準備,卻被急轉直下的現實全部打散了。
同時打散的也還有成宮鳴一直以來的驕傲。
驕傲沒有毀了他。因為他還沒有想要放棄棒球。
但他的驕傲毀掉的是其他三年級學長努力了三年的夢想,即使能夠走到這一步有他一大份的功勞,可那又怎麼樣?
王牌是要給人帶去勝利和希望的人。
他不僅沒能帶去勝利,反而背刺了這些一路支撐他的人,然後反手給了他們一場超級加倍的絕望的比賽。
一想到這個成宮鳴的眼淚就跟開了閘一樣。
比賽結束後他遲遲不肯從甲子園的投手丘上下來,最後還是同隊的捕手,原田前輩和另外幾個學長把他從上麵架下來的。
閃光燈在陽光下也還是刺眼,他的身邊儘是垂頭喪氣完全忍不住大哭的隊友,稍微分點神就能聽到今年甲子園的冠軍們將嗓子喊啞了的歡呼。
恍惚之中成宮鳴哭了起來,自然他的這副慘狀被媒體拍了個遍。
大家都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而在這個暑假中,最鶴生唯一分享的一件透露出她劇烈情感起伏的事情是:她哥哥醬油吃得太多,腿傷的傷疤因為色素沉積變黑,進而顯得更加恐怖嚇人。
——真的好像蜈蚣!!!
她用了三個感歎號以表示自己的驚恐與震驚。
再然後就沒有然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