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逐漸習慣最鶴生總是冷著臉的第四個月,期末考試和東京今年的第一場雪一起大駕光臨。
夏暖冬涼的排球部活動室裡曾經是有個暖爐的——有風扇的外形,能散發出非常溫暖甚至燙手的橘色光熱,要是把衣服放在上麵稍不注意就會被烤著——然後就被老師以“這東西是潛在的火災隱患”為由沒收了。
反對肯定是沒人敢反對的,畢竟外套上燒穿的兩個洞還曆曆在目呢。
“可沒有暖爐果然還是是是好冷呃呃呃啊……”回程路遇寒風,黑尾鐵朗打了個哆嗦,“這中天氣就該運動運動或者擠在人多的室內一起看比賽啊。你說對吧研磨?”
“我會更希望自己能窩在被爐裡打遊戲……”
“那打遊戲和去看春高你選哪個?”
“看春高和打遊戲的時間並不衝突,所以不存在需要做出取舍的情況。”
“哎……今天的研磨也還是往常的研磨啊……”
“你本來就不該對‘我會變得像你們一樣喜歡排球’這件事抱有期待。排球……說到底,也就那樣。”
沒那麼無趣,但也絕對沒那麼有趣。
如果為《排球》這款遊戲可以打分的話,他大概隻會給三星半的分數。
“說起來清瀨今天是去哪裡了?居然請假早退,完全不是她的作風啊。”
明明平時都是留到最後和負責值日打掃的人一起走的。
“好像是有朋友來東京了吧。聽她說他們也是來看春高的。”
“這樣——誒,等等?”
“他們”?
……
……
“我是來東京買鞋的!美津濃出新款了可好看了我好不容易在官網上預約到的!”
最鶴生望著眼前欲蓋彌彰死不趁熱的人,認真糾正道:“不,你是來東京看春高的。”
他一哽,急得臉紅耳朵紅:“我說了我是來東京買鞋的!”
“好吧。我們各退一步,你是來東京買鞋順路看看春高的。”
“說了不是就不是!我真的隻是來東京買鞋的!!!”
最鶴生哭笑不得,她不明白為什麼這人死不肯承認自己是來看比賽的,嘴硬不僅沒好處反而會讓她惡作劇的想法冒頭。
“買鞋一天兩天不夠用?你另外定了五天的旅店是想乾嘛?嫌零花錢多可以捐給東京音駒排球部,我們好窮需要錢。而且見女朋友的話也不會和小岩一起出來吧?以及如果我沒記錯,你女朋友是仙台本地人並於上個星期把你甩了。”
“我——不是?!誰告訴你我上星期被甩的?!”
“是小岩哦。”
“小岩??叛徒!!”
“乾嘛?做過的事情還怕被人說出來嗎?”
“我恨你!”
“噢,那你恨吧。”岩泉一對他的威脅毫無動容,“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說這話了。”
最鶴生也不再繼續與他爭辯,扭頭問岩泉一:“小岩你們旅店訂的哪裡?”
“就在寬政大附近,離竹青莊隻有幾百米。”
“哇,那是不是到時候我們可以直接一起出發去代代木?”
“是啊,反正想著住哪都是住,傻瓜川就說離你近一點比較方便。”
“好耶。”最鶴生小海豹鼓掌。
岩泉一伸手掂了下最鶴生今天背出來的包,不出所料一如既往的重:“你到底為什麼天天背這麼多東西出門啊?包給我。”
“也還好啦。”最鶴生交出自己的雙肩包。
“哼!你長不高的原因肯定有一多半是被這麼重的包壓得!”自稱自己是來東京買鞋的那人又不甘寂寞地插嘴。
這個二傳明明情商很高卻喜歡故意氣人。
最鶴生涼涼地瞥他一眼。
及川徹瑟縮了下,嘴硬道:“乾、乾嘛!難道不準我合理質疑嗎!”
“那你的‘大膽求證’呢?”岩泉一也涼颼颼地問他。
“……沒有求證,隻有結果……”及川徹小聲地嘟囔了一句,擺明了是在說最鶴生矮。
但其實最鶴生不矮。又或者說個子比她更矮的姑娘多了去了,怎麼也輪不到她這個一米六的被他這個一米八的嘲笑。
岩泉一的拳頭抬起又放下,及川徹很有眼色地順著他給的台階下,跟看不出什麼情緒的最鶴生道歉:“我錯了,對不起。”
但是下次還敢不敢,那就又是另一說了。
灰二聽說及川徹和岩泉一來了東京,當仁不讓地提出要給他們做飯。
經過近兩年的曆練,清瀨灰二已經不從前的那個清瀨灰二了!
兄命難違。
讓岩泉一和及川徹放好行李,最鶴生一邊領著他們往自己的公寓走,一邊將這個消息轉告給了他們。
及川徹的臉色有點發青,而岩泉一的臉色略顯發紫。
反正都不好看。
他們還沒忘記當初那一頓把矽膠鍋鏟都給融了小半,還把最鶴生給吃哭了的黑暗料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