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人生是由無數選擇題組成的(1 / 2)

宮夫人讓給突然跑出門一夜未歸、並且還沒有回家跡象的哥哥打個電話問問情況的時候,宮治正在美滋滋地獨享加班到今早才歸家的老爸帶回來的奶酪蛋糕。

為他開門的是宮治。而他卻跟宮治說這個蛋糕你和宮侑一人一半。

宮治沒有任何不滿。

他對此非常習慣,因為從小就在和宮侑分享所有東西。

所以難得少有的獨占完全是意外之喜。

他很想好好享受這一時刻。

然而手機在樓上房間,他隻能垮下臉,暫時放下手中的奶酪蛋糕,去拿手機給宮侑打電話。

這個弱智出門過夜居然連往家裡報個平安都不會,儘讓老媽操心。

宮侑就是隻永遠都長不大的荷蘭豬!

因為沒能一口氣吃完整個奶酪蛋糕而感到憤慨,宮治皺著臉開始嘗試撥通雙胞胎哥哥的電話。

沒有宮侑的世界對宮治而言,在某種方麵——又或者說許多方麵——是相當幸福的。

房間和餐桌都因為少了一個人而變得更加寬敞、早上起床不會有人和他搶洗手間、找不到自己的衣服就從他的衣櫃裡拿,然後美其名曰說是借,再然後那件衣服就再不會回來、老爸老媽說“你們兩個一人一半”的甜品零食可以一個人獨享。

而要是說這就是獨生子女的快樂的話,那宮治多少是有些羨慕他們的。

但有多少獨生子女能像他一樣隻從“隻有一個人的房間”、“隻有父母和自己的餐桌”、“必須自己一個人吃完的甜點”這種小事之中汲取幸福,哪又是未可知的事情了。

畢竟會讓宮治感到如此幸福的前提,是他有個無論如何都會回到這個家裡來的哥哥。

忙音大概響了半分鐘,電話終於被接起了。

“什麼事?”

宮侑的聲音聽上去百無聊賴,但不是那種剛睡醒或者被電話吵醒的迷瞪瞪,至少他被吵醒之後脾氣不會這麼好——雖然這個人的態度本身就很差勁。

宮治注意到他那邊的背景音有些嘈雜,不像是人流稀少的地方。

而這個時候宮侑應該在晨跑。

神經病才往人堆裡麵紮。

“你在菜市場嗎?”宮治問,“老媽問你還打不打算回來。”

“回啊,怎麼不回?明天就回。”宮侑隻字不提菜市場,所以宮治合理懷疑他正在做的事和最鶴生有關。

於是他問:“最鶴生人呢?不在旁邊?”

“我哪知道。”宮侑冷笑著。

但宮治百分之一百肯定他是裝的,這家夥隻是不想和他說而已。

宮侑向來如此。

他喜歡什麼,就要給什麼蓋章。

可蓋完章之後,他就開始喜歡欲蓋彌彰。

像是生怕誰把他喜歡的東西搶走似的。

然而不得不承認的是他的眼光確實不錯,他會喜歡的東西大多都很受歡迎。

比如說排球。

比如說金槍魚壽司。

比如說焦糖布丁。

比如說上個季度一上市就脫銷的運動外套。

可這些東西都是隻要花錢就能買到的,而且隻要花了錢,就會完完全全屬於他的。

錢貨給出去的一瞬間契約就成立了。

但是人和人之間的契約不能單靠錢。

首先最鶴生會拒絕宮侑為她花錢,其次就算花了錢,她也不能屬於宮侑。

奴隸製度是人類文明中的糟粕。

可宮侑偶爾會覺得如果有某種方式能讓一個人完完全全屬於自己也很不錯。

宮治不知道宮侑這種藏在心裡的陰暗想法,但他很清楚自己雙胞胎哥哥的獨占欲有多重、自尊心有多強。

哪怕宮夫人十月懷胎把他生下,還是會時不時地想把這個死孩子塞回自己肚子裡重造。

本該擁有無限慈愛的母親尚且不能對宮侑的頑劣做到事事包容,對他的愛意還隻停留在“這人臉不錯球打得也很帥氣”的姑娘就更沒法容忍了。

宮侑千裡迢迢跑到東京,要是不僅沒能找到最鶴生,還落到個“我哪知道她在哪”的下場,依這人的脾氣,他絕對會立刻返回兵庫並抹消掉一切自己曾衝動赴京的證明,更不可能在東京呆上一宿。

他主動跟最鶴生告白已經是極大的讓步了,在此之前宮侑從來沒有在哪個方麵受到過這樣的挫折——包括他最最熱愛的排球——他努力了,卻沒能得到預期中的回報。

在付出與收獲這方麵,宮侑半點委屈都受不得。

宮治甚至想象過,假如最鶴生之後不答應和宮侑交往,宮侑最後肯定會決絕地選擇從此往後與她老死不相往來。

或者假如最鶴生之後答應和他交往,結果出於某些原因分了手——不管是和平分手還是不和平分手,宮侑最後也還是會決絕地選擇從此往後與她老死不相往來。

想讓不想說話的人開口,要不嘴炮要不動刑。

宮治兩個都不想,兩個也都做不到。

“好吧。”他說完便掛了電話,然後扭頭和宮夫人說:“宮侑明天回來。”

“他還要在那邊呆一天?”宮夫人有些震驚,還有點兒大不中留的落寞。

不過或許是因為宮治還在身邊,她這種落寞不算明顯。

但很快宮治就明白了他老媽眼角流露出的哀傷並非是出於對兒子的想念:“我買了自助餐的四人套票,侑不回來我們就沒法去了啊。”

“哪家自助餐?”宮治舔食勺子上奶酪的動作頓住。老天保佑不要是他最想去的那家海盜主題自助餐。

然後他媽就給出了肯定的答案,就是那家宮侑宮治魂牽夢縈了小半個月的海盜主題自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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