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腦清楚,口齒清晰,還能走直線來著。
奈奈生回頭望了一眼自己走過的路,狐疑。
應該是直線吧?
……奈奈生的酒量其實一般。但從小在號稱酒廠的地方長大,幾乎每個人都煙酒不離手。她討厭煙,對酒倒是不抵觸,成年之前就跟著偷喝過不少回,所以酒量可能比一般人要好一些。
一杯馬天尼不至於醉,回家涼水撲下臉就好了,但猛灌一杯還是會讓她暫時有點上頭。
不知道自己喝沒喝多的情況下,最好還是謹言慎行。
奈奈生下定決心……然後在回家路上謹慎地跟零叭叭了一路。
降穀零專心致誌地聽著,時不時附和,終於聽見奈奈生開門的聲音時他默默鬆了口氣。
在心底確定——
酒精加奈奈生的配方,可以得到一隻比平時更話癆的奈奈生。
而且可愛加倍。
*
奈奈生衝到洗手間用涼水洗了把臉,又咕咚咕咚灌了一杯水下肚,這才徹底清醒。
她摁亮手機屏幕,看見那個停留在降穀零腦袋上的親密值上升提醒時,怔了下,隨即才慢半拍地發現降穀零一直站在那片吸煙區等她,頓時有些愧疚:“零,你快回去吧,他們不是還在等你嗎?”
“那麼多人在聚會,少我一個沒事的。”降穀零心不在焉地應,“你好點了嗎?會不會想吐?”
“沒有,我喝的其實不多,現在已經好了。”
“那就好。”
奈奈生看了眼提醒,親密度30,目前總計已經來到255。
好多。
她回來一路都沒看手機,是什麼時候增加的呢?
奈奈生回想剛剛的對話,似乎找不到一個準確的節點。
另一頭,降穀零撚了下指尖,有些猶豫。正好這時那兩個大叔抽完煙要出去,他給他們讓開路,這才開口:“奈奈生,你有沒有皮筋?”
他問得突兀,奈奈生沒反應過來,“啊?”
降穀零也不知道自己突然抽什麼風。
他心底堵得不行,一萬種情緒混雜,卻又什麼話都說不出來。破罐子破摔般,硬著頭皮重複:“紮頭發用的那種,我想要。”
奈奈生還真的有隨身帶皮筋的習慣,她頭發長,某些特殊時候為了不礙事就得紮起來,但零要這個有什麼用……
她錯過了白天四人的對話,此時看一眼降穀零短短的頭發,隻有迷茫。
“你如果想要……”她斟酌著,“也不是不行。”
降穀零稍稍挺直了背,默不作聲地期待起來。
一分鐘後。
奈奈生:“零,伸手。”
降穀零乖乖伸出手。
“要兩隻手。”
“?”
降穀零疑惑一瞬,還是將兩隻手合攏伸了出來。
下一秒一堆七彩斑斕的皮筋從半空落下,還有少許略顯花哨的,比如帶著一顆小草莓裝飾的那種。
降穀零:“……”
他麵部肌肉抽了下。
奈奈生問得很懇切:“這麼多夠嗎?”
“……”
降穀零有時候實在懷疑到底是自己太不直白了,還是奈奈生太過直女——他要這麼多皮筋乾什麼?
奈奈生好像總有讓他心情觸底反彈的能力,降穀零剛剛的那幾分落寞蕩然無存,他又氣又好笑地捧著皮筋,最終還是將它們一個不落地塞進了口袋。
卻忽略了自己今天穿的夾克口袋很淺這件事。
他回去的路上正碰見上完廁所要回包間的諸伏景光。
後者問了他兩句剛剛去做什麼了,降穀零還沒來得及回答,就看見景光將目光投到了他身後。
諸伏景光難得愣成這樣。
他好幾秒都沒回過神,最終遲疑地開口:“Zero,你是被繼母丟到森林之後因為怕迷路所以不得不用石子做路標的小朋友嗎?”
降穀零:“……?”
他回頭看了眼撒了一路花花綠綠的頭繩。
降穀零:“……”
他轉頭,對著景光,真誠開口:“景,你醉了。”
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我沒喝多少……”
他對上自家竹馬那一張童叟無欺的臉,越說越遲疑。
降穀零更加斬釘截鐵:“不,你醉了!”
諸伏景光欲言又止。
行吧。
他又看一眼降穀零身後,最後摸著腦袋走了。
奈奈生:“……”
景光你這樣以後很容易被欺負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