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57(2 / 2)

【沒興趣。你希望我去?】

【不希望。】

【那我就不去。】

……

“沒興趣。”

“我不去。”

當初自己信誓旦旦的兩句話在腦海裡交叉回響,降穀零忽然覺得不太妙。

這會兒解釋這真的隻是場普通的同學聚會,還來得及嗎?

“降穀?”

淺川櫻注意到他在走神,疑惑地又叫了聲。

“前輩,抱歉。”降穀零回神,輕咳了下,直接表示了歉意。

淺川櫻一愣:“有?”

降穀零沒出聲,像是默認一般,她牽了下唇角,“那真可惜。”

“學姐!”

就坐在附近的萩原研二這時終於開口了:“勸你放棄這家夥吧,他剛剛才出去煲了半個多小時的電話粥。”

他一指趴在桌上的小卷毛,毫不留情地賣了自家竹馬:“你看看把小陣平氣成什麼樣了。”

“那你不早說。”淺川櫻瞪他一眼,借著台階下來了。

等淺川回到自己的座位,降穀零暗鬆一口氣,提著的心卻還沒放下。

有個人從剛剛那一句“騙子”之後就再也沒說過話了。

他想起之前遊樂園那一次奈奈生的不告而彆。

她該不會又生氣了吧?

降穀零猶豫著要不要再出門一趟,找個沒人的地方問問她還在不在,再解釋一下。他正遲疑著,感覺自己突然被呼啦一下圍住了。

一抬頭,正對上四雙亮晶晶的眼睛。

降穀零:“?”

景和萩原也就算了,班長和鬆田剛剛不是還醉著呢嗎?!

“Zero,我就知道你果然有問題。”

“老實交代到底是誰!”

“談多久了?”

“她多大?長什麼樣?哪個學校的?”

四人急吼吼,你一句我一句,降穀零終於反應過來,嗬嗬兩聲,把八卦的四人推開,起身要去打電話。

但鬆田他們確實多多少少有些醉了,酒意上來,加上興奮,不依不饒地纏住了他,打定主意不把話套出來就不放他走。

降穀零最後還是鬱悶地留在了原地,掏出手機打字。

【她是萩原邀請的學姐。】

【這真的是普通同學聚會。】

奈奈生瞥了下屏幕,放大看著上麵的內容。很高冷地沒有立刻回複。

其實完全不生氣。零拒絕得那麼快,對方性格也乾脆,完全沒有糾纏,所以她最多隻是看見剛才那幕有點彆扭。

但看零有那麼點慌張地繃著表情,還挺好玩的。

上次她因為手機沒電忽然掉線,回來時也收到了零笨拙的道歉,奈奈生其實還挺好奇零真的為她生氣而感到不安時是什麼反應。

畢竟之前錯過了。

奈奈生有點惡趣味地想著,隻模棱兩可地“嗯”了一聲。

降穀零無奈,摸不準她是不是真的生氣了,心不在焉地應著幾人的問話。

景光他們纏著零,被降穀零低聲解釋之後還是不願意相信。最後乾脆拎了幾瓶酒過來,打算按照先前偷偷商量好的,把他灌醉了再說。

奈奈生看著看著開始覺得頭大。

這幾個家夥怎麼好像對自己的酒量一點數都沒有啊?

哪有這麼喝的?

旁邊聊得熱火朝天,這邊五個腦袋湊在一起,烤肉也不吃了,跟吃錯藥一樣一杯一杯喝酒。降穀零一開始還不情願,最後不知想到什麼,從某個時刻開始也不再推脫了,隻是口風依舊嚴實。

他之前出去了一段時間,綜合下來反倒是喝的最少的一個,到最後居然隻剩他頑強地保持了清醒。

奈奈生端著手機,圍觀了全程,頭頂默默升起一個問號。

沒把人灌醉,自己先倒了?

傷敵八百自損一千,這是什麼搞笑四人組。

降穀零紅著臉杵在座位上,放下手中的杯子,大概也覺得暈,手肘支在桌麵上,抵著額頭費力緩了會兒。

“零……”

奈奈生有點擔心了。

她剛剛把麵吃完,來不及收拾碗筷,就打開商城想幫降穀零找點解酒的東西。

“奈……”降穀零發了一個音,但大概是怕被聽到,最後還是沒喊出她的名字。

“你叫我?”奈奈生倒是聽懂了,她應一聲,順口責怪,“哪有你們這麼喝的,你本來也沒吃多少東西,這樣胃會不舒服的。”

奈奈生已經習慣這五人組日常胡鬨,但見到眼前的場景還是忍不住出於擔心埋怨了幾句。

降穀零因為頭疼揉著太陽穴,邊聽她熟悉的絮叨,表情漸漸放鬆。

蜂蜜水體積太大,不方便在外麵拿出來,奈奈生有點苦惱。她正想找找有沒有醒酒藥一類的東西,就聽見零自言自語般低聲開口,“……你沒有生氣。”

他語氣篤定,似乎因此整個人都鬆了一口氣。

奈奈生一怔,因為他這副樣子而不自覺心軟,“嗯。”

降穀零身後,隔壁那一桌上,他們班有個男生帶著醉意模仿起搞笑藝人的段子,激起一陣大笑。

笑鬨聲壓過了這邊的動靜,降穀零頓了頓,似乎是覺得自己終於能開口,和她正常說幾句話。

他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又有些猶豫。

奈奈生覺得他不對勁:“怎麼了?好了,我真的沒有生氣……”

周圍氣氛熱烈,降穀零臉有些紅,不知是因為醉的,還是彆的原因。

“生氣也沒關係。”

他打斷她。

“我可以解釋。”

“……也可以哄你。”

奈奈生愣了愣。

能說出這樣的話……零其實,還是有點醉了吧?

降穀零難受得晃了下腦袋,睜開不算清明的眼,緩慢地接著說:“所以不要哭。”

【零,如果你真的在就好了。】

他閉了閉眼,滿腦子都是奈奈生說這句話時的語氣。

……和最後的那一聲掩不住的低泣。

心臟像是被狠狠揪住,呼吸都困難。

“如果……”降穀零垂眸看著桌麵,語氣乾澀,“如果你想,我可以在。”

他借著酒意,終於一字一句地將在心底盤桓一整晚的話說出口。

從東京到洛杉磯,也許並沒有那麼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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