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91(2 / 2)

他想到什麼,從身上不知道什麼地方掏出來一個平板,幾下點開,找到那隻鴿子:“不對,我剛剛看到他已經返程了,隻是還沒回到鴿群裡。怎麼現在……”

他話音戛然而止。

怎麼現在,那隻鴿子的發信器卻又回到了這個倉庫呢?!!

怪盜基德轉瞬間就想明白什麼,鴿子群這時也猛然散開,男人終於擺脫騷擾,拎著把細長的小刀,麵容猙獰地朝怪盜基德大步猛衝過來。

基德敏捷地躲過,回想起毛利蘭的身手,覺得應該不用擔心她,於是不放心地朝奈奈生看來。手已經伸向懷裡拿出了撲克槍。

結果就看見後者搶在毛利蘭之前,一腳將那一米八幾的男人踹出了三米遠。

基德:“……”

他眨巴眨巴眼睛,單片眼鏡後的俊臉帶著幾分愕然。

反應過來,嘴角抽搐了下,默默收起了自己的玩具槍。

他輕咳一聲,很快恢複那優雅的樣子,“抱歉,兩位小姐,我恐怕得先走一步……”

聽著外麵走廊上隱隱傳來的動靜,怪盜基德收攏雪白披風。修長身影立在房間正中,再一次微微躬身,像一場演出謝幕後向著台下觀眾致意的魔術師。

“還有另一場表演在等著我,我必須去赴約才行。”

怪盜基德說話的同時,房間裡的白鴿開始一隻隻地朝窗外飛去,還有一部分落在他身上,漸漸將他大半身影遮住。

被踹飛的凶手這時再度惱羞成怒地爬起身,而基德頭也不回,像是對身後逼近的危險一無所知。

最後一隻鴿子停在他指尖,輕快一點,又再度飛起,拍打翅膀的撲棱聲蓋過了走廊的騷亂。

“希望下次我們還能相聚在月光下。”

月下魔術師風度翩翩地留下最後一句話,消失在驟然散開的鴿子群中。

凶手撲了個空,抬頭將陰森的視線投在奈奈生和毛利蘭身上。

幾乎就在下一秒,鐵門被人猛然踹開,發出了一聲巨響。

老舊的門軸發出了難以承受的聲音,上半部分晃了晃,竟然直接咣當一聲掉了下來。

最後一隻鴿子飛出窗外的同時,奈奈生看見了站在門口一身寒氣的安室透。

她望了望還在吱呀作響的鐵門,然後有點擔心地看向了自家男朋友的腳。

……真的不疼嗎?

安室透也看到了她,瞳孔一縮。

“小心!!”

奈奈生和他同一時間望見了再度堅持不懈朝自己撲來的男人,歎了口氣。

“何必呢。”她搖搖頭,再次擺出迎戰姿勢。

……然後就眼睜睜看著有什麼東西從走廊上轟然射.出,帶著炮彈般的速度和氣勢重重砸在了那人臉上。

而與此同時她身後的毛利蘭發出了“哈”的一聲低吼,雙手攥拳置在腰側,扭轉身體,以一個極為標準的空手道出招姿勢一腳踹在了那人的另外半邊臉上。

“我……”奈奈生下意識閉了下眼。

太慘烈了。

是讓她這個見多識廣的黑衣組織成員都忍不住心生憐憫的程度。

話說……剛剛那是足球嗎?

是足球吧?!

以小孩的骨骼脆弱程度,用那種方式踢球真的不會有事嗎?!

門口的兩個人完全不知道奈奈生正真情實感地為他們的腳感到擔心,柯南已經噔噔噔跑到了毛利蘭身邊,而安室透麵色鐵青地看了眼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凶手,目光隨後停在奈奈生泛紅的手腕上。

他身後浩浩蕩蕩站著一群正裝打扮的刑警和公安,乍一看,還以為眾人都是以他為首的。

……事實上來的這一路上也確實是安室透一直在前麵帶的路。

“快點抓人!!”人群中的風見裕也和目暮警部同時喊了一聲,刑警和公安們一窩蜂衝進房間。

對這個手上已經有三條人命的家夥,他們誰也沒有留手,裡三層外三層地製住他,狠狠戴上了手銬。

風見這時也走過來,在看見奈奈生時腳步一停,頓時有點慌亂。

奈奈生則是一眼看見了他用拎老母雞的手法笨拙地拎在手裡的一隻鴿子。

…………好眼熟的鴿子。

奈奈生對上那隻鴿子無辜的豆豆眼,大概就猜到了他們能找到這裡的原因。

原來基德那隻失蹤的鴿子是被公安截胡了。

奈奈生想起就在十分鐘前還在快樂炫耀自己的小鴿子有多聰明的基德,默默做了個惋惜的表情。

基德可愛的小鴿子不僅被當成了找路的工具鴿,恐怕還得被當作物證在警視廳扣押一段時間了……

頭頂的通風口傳來一聲輕響。

奈奈生仿佛能幻視到藏在通風口裡的少年悲憤地咬衣角:“我——的——鴿——子——”

她咳了一聲。

*

事件終於平安解決。

剛剛還陰暗空曠的房間被放入了幾盞照明燈,幾十人在裡麵走來走去——毛利蘭正被衝進來的毛利小五郎和柯南圍著問東問西,幾個刑警架著昏迷的犯人往外走,而鑒識課的人此時也拎著工具箱進來準備進行現場搜查了……明明是亂糟糟的場景卻顯得異常祥和。尤其是在經曆了一次生死之後,這份吵鬨幾乎讓人感激。

奈奈生把雙手背在身後,隔著來回走動的人群朝安室透笑笑。

而後者隻是緊緊盯著她,像在用目光確認她確實平安無恙。看了一遍又一遍,甚至眼眸還在微微顫抖。

奈奈生望著表情明顯不對勁的安室透,漸漸收起笑意。

“啊,七海小姐,一會兒麻煩你跟我們回警署做一下筆錄好嗎?”高木拿著警察手冊,艱難地要從人群中擠過來。

他離奈奈生還有段距離,身邊恰好站著毛利蘭。小蘭聞言,不滿道:“高木警官,今天就不能讓七海老師休息一下嗎?”

“可是……”高木涉撓了撓後腦勺,“那我也得問問啊,七海小姐沒有親屬過來,如果她今天不做筆錄,我也得負責把她送回去……”

“啊,如果那樣的話,我爸爸其實可以送……”

說著,兩人一起再次看向七海明裡,卻同時傻了眼。

原本好好站著的七海明裡像是被突然絆了下,腳下一個趔趄,就那麼直直朝前撲過去,然後被站在她前方不遠的安室透上前兩步迅速扶住了。

……與其說扶,倒不如說七海明裡乾脆就是跌進了他懷裡。

那一下抱得嚴嚴實實,七海搭著安室透的胳膊,整個人半倚在他身上,想要做出局促模樣,卻沒忍住低著頭笑了一下。

她湊近他一點,用氣音小聲道:“你看,就算是在外麵,想擁抱的話也沒有那麼難……對不對?”

所以不要再露出那樣想要擁抱卻抱不到的表情。

……明明就站在這麼近的距離,有一萬種方式可以碰到彼此啊。

奈奈生幾乎有點難過了,但還是帶著笑,手在眾人看不到的角度輕輕拍著安室透的胳膊,像一種無聲的安撫。

“確實。”安室透忽然開口。

他沉默著收緊手臂,在奈奈生錯愕的表情裡,將她摟得更緊。

這次再也找不到借口。

連摔倒這樣牽強的借口都沒辦法再用,換作任何人來看,這都是一個意思明確的擁抱。

奈奈生能感覺到有人在看他們,卻忽然頭腦一熱,雙手環上安室透的背。

“我知道你會來找我的。”她悶聲說。

奈奈生完全沒想到鴿子上的布條會誤打誤撞被安室透他們看見,理智上,她一直都知道來的那個人更有可能是基德。可在瓦斯開始泄露,奈奈生真的以為自己最多隻能再活幾分鐘的時候,她腦海裡第一個想到的還是降穀零。

降穀零一定會知道她出事了。

他一定會來找她。

她不可能也不能,在還沒能和降穀零走到屬於他們的結局的情況下,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死在這種地方。

“就算你不來,我也會拚命想辦法活下去……可我就是覺得你一定會來找我。”奈奈生又強調一遍。

降穀零抱她抱得很緊,彎下脖頸抵在她肩上,劫後餘生一般。

……過了好久,才悶悶地“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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