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9 章 意外(2 / 2)

【農民工討薪,礦井工人維權,下崗工人再就業……這個版麵我喜歡,是真心實意為我們小老百姓說話,不幫那些黑良心的有錢人。】

【戚記者,是哪一個?】

趙向晚找到了苟長安的心理特點——他仇富,不欺窮。

“戚記者,筆名為薪火。她說過,要讓法治精神與正義火種薪火相傳。她說過,要保護受欺壓的老百姓,為他們討一個公道。”

苟長安感覺有一支利劍飛來,正中胸膛。

悔恨、內疚、羞愧……

【薪火,她是個好人。】

【我不該,聽那個人的話。】

苟長安的聲音弱了下來,低著頭,半天才回了一句:“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趙向晚感覺到他的內心變化:“我來告訴你,為什麼你會在這裡。三天前,你在解放路小學門口那條大馬路上飛馳而過,曾經興奮地說了四個字,搞定,收工!被我聽到。”

苟長安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這個身穿橄欖綠製服、蘋果臉上一雙鳳眼熠熠生輝的女警察:“我,我沒見過你。我,我說了嗎?”

趙向晚冷冷道:“我倆擦身而過,你說出那四個字,正好被我聽到,於是記下了你的車牌信息。警方迅速出動將你帶回,你的所有社會關係、小偷小摸、打架鬥毆的記錄,我們全都掌握。”

苟長安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戴著頭盔,以近一百碼的速度呼嘯而過,竟然還會有人注意到車牌信息。而且,當時他真的說了搞定收工那四個字嗎?說了嗎?他忽然有些迷糊。

趙向晚抬手舉了舉天花板:“天意吧?戚記者為老百姓說話、發聲、維權,卻枉死車輪之下,老天爺都看不眼,所以才會讓你坐在這裡。”

苟長安家裡條件不好,父親早早病亡,家中隻有病怏怏老母一個。他書讀得不多,初中沒畢業就出來混社會。趙向晚的話將他的內疚放大無數倍,這讓他內心沉甸甸的。

“我……”

剛一張嘴,苟長安卻又緊緊地閉了回去。

【不能說。】

【那個人說,如果我敢說出去,就讓我全家死光光。】

【我媽一個人在家,出個意外太容易。】

想到這裡,苟長安眼珠子轉了轉,脖子一梗:“不是我害死了戚記者。我就是開了個玩笑,哪知道開寶馬車的死胖子水平那麼差!不僅不踩刹車,還胡亂打方向盤。他撞死了人和我有什麼關係?”

趙向晚身體前傾,壓低了聲音:“警方承諾保護你與你母親,直至案件偵破為止,如何?”

“什麼?”苟長安愣了一下,心跳陡然加快。

趙向晚繼續和他談條件,聲音雖低,但清晰無比:“不必遮掩,警方早就知道你與他人有交易,不然也不會把你帶到這裡來。你說實話,坦白從寬。你不是主犯,最多隻是從犯,老實交代,可以減免刑期。等主犯落網,你與母親不會再有生命威脅。否則……你殺我、我殺你,隻要有錢便可為所欲為,沒有法律保護,這世道,哪有窮人的生路?”

趙向晚的話,精準擊中苟長安那一顆仇富的心。

他抬起頭,與趙向晚對視。

趙向晚的眸子裡閃著一抹異光,仿佛跳動的小火苗,這讓苟長安腦中忽然閃過“薪火”二字。

戚記者的筆名,就叫薪火?

苟長安腦袋耷拉著,頹然道:“我真不知道,他要害戚記者。如果知道他要害的人是薪火,我肯定不會按他的話去做。薪火,是個好人!”

趙向晚道:“現在說出來還來得及,不要讓更多的好人被害死。”

苟長安囁嚅道:“其實,我也不知道他是誰……”

隨著苟長安的講述,一個製造意外的殺手組織就此浮出水麵。

苟長安住在星市西城區棗河河畔,那裡曾經是菜農聚集地,後來城市發展,到處拆遷、修路、蓋房,那一片便成為了個城中村。

苟長安喜歡摩托車,喜歡刺激,喜歡飆車,經常和一群摩托車手在道路上飛馳而過,他家裡窮,在一家修車行幫忙,混點工資養活自己和母親。

今年9月,他忽然在家裡發現一個信封,母親說,有人敲門,她應聲開門後發現門檻上放著一個大大的牛皮信封。

信封裡,有一封信、五千塊錢,還有一個對講機。

信不是手寫,而是從報紙上剪下來的字,一個一個粘貼拚湊而成。

“9月13日,打開對講機,騎摩托等候在東城區梧楊路北,按我的要求去做,沒有任何法律風險。定金五千元,事成之後支付剩下的五千元。”

苟長安一開始有些忐忑,不知道對方到底要自己做什麼。雖然說沒有任何法律風險,但對方連個臉都沒露,誰知道是忠是奸?

財帛動人心。

看到那嶄新的百元大鈔,苟長安心動了。

到了那一天,他將對講機掛在左胸,戴上頭盔,騎著摩托車,等候在東城區那個巷子口。

那一天,細雨朦朦。

苟長安看到一個乾部模樣的男人,打著黑布傘、夾著黑色公文包走進巷子。

對講機裡突然響起一個男人冷靜無比的聲音:“聽我命令,啟動,加速向前,從那個撐黑色布傘的男人左邊開過去!”

苟長安啟動,加速。

摩托車開進小巷。

“1,2,3,向右歪!彆他!”

“迅速離開!”

苟長安依言而行。

離開小巷之時,他聽到身後傳來劈哩叭啦的聲音。

還有汽車急刹車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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