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2 / 2)

林安安這話一出,頓時讓吵鬨的家長停止嚷嚷了。

這話可不一般了。

許濤媽立馬道,“咱也沒提我們是乾部子弟,咋就仗勢欺人了。難道咱們被欺負了也不能找人算賬?乾部子弟也不是冤大頭啊。”

林安安道,“到底是誰欺負誰,調查就知道了。他們犯的事兒可不少。如果不是因為他們是乾部子弟,早就能被學校趕出去了,還能在這裡欺負人嗎?”

她指著許濤幾人,“你們以為他們平時在學校很老實嗎?我都被他們欺負不知道多少次了。反正這事兒你們不服氣,我們就讓公社調查。實在不行就讓公社的派出所調查。正好調查出來了,把幾個敗類送去勞改!”

“你,你小丫頭口氣挺大的!”許濤媽聽到林安安的狠話,氣得大聲訓斥道。企圖用自己作為成年人的氣勢壓製林安安。

“你聲音也挺大的!”林安安道,“聲音大沒用,反正一切都去公社再說。黃老師,這事兒學校處理不了的,咱去公社吧。他們要是不敢去,我就自己去告狀。不信新社會還沒地方說理了。”

黃老師本來也不想鬨太大,現在看幾個家長不善了了,乾脆就同意了。

反正他心裡知道誰對誰錯。這事兒不怕調查。

見林安安這麼理直氣壯了,幾個家長反而就踟躕起來了,還真擔心是自家孩子的錯。

不過轉念一想,他們這邊多少都認識公社的人,還有在公社做事的,所以也不帶怕的。許濤媽更是自信,“去就去,我就不信你打了人,還能倒打一耙的。”還是那一副賊還抓賊的口氣。

林安安卻不怕她。這幾個小兔崽子沒少乾壞事兒。全校這麼多人,回頭讓他們寫匿名信作證,就不怕沒人不說實話的。或者到時候再和他們比一場,她當著大家的麵把他們打趴下了,也能證明這次打架屬於他們以多欺少,並不是口中所說的鬨著玩。

公社也沒想

到,開學第一天鬨出這問題來了。

校長、老師,家長、學生,都來公社了。

許濤媽作為幾個學生家長裡麵的代表,到了公社就趕緊發言,說學校處事不公,欺負老實學生。

然後把幾個被打的孩子拉過來,給領導看孩子們臉上和身上的傷口。

許副社長中午沒回家吃飯,倒是不知道這個,一看自家兒子身上的傷口,以為是被人欺負了,立馬問,“這誰打的?!”

林安安站出來,“是我。”

許副社長看著她,準備往外發出的火氣頓時發不出來了。“你……你打的?”

“沒錯,他們讓我放學等著,然後我們去了操場。他們一起衝過來打我,我就還手了。然後就這樣了。”林安安指著自己的臉,“這就是他們打的。”

公社領導聽著一言難儘。

本來學校打架這個事兒就不是他們應該來管的,但是告到他們麵前來了。這還涉及公社乾部子弟,也就順便管管。結果事情發展還很是讓人覺得難以預料。

許濤媽擔心自己落了下風,立馬站出來劈裡啪啦的一頓惡人先告狀。什麼他們兒子沒還手,所以才讓小姑娘單方麵毆打他們的兒子。

許副社長問兒子,“是這麼回事?”

許濤想著,不還手被打,總比真的打架打輸了強,於是撒謊,“是這樣的。”

林安安否認,“當然不是,他們之所以被打成這樣,是因為他們不經打。”

“放屁,我兒子這麼高能打不過你?”

“你這丫頭咋沒一句真話呢?”

“你家大人呢,把你們家大人喊過來!”

家長們為了維護自己的孩子,都開始嚷嚷起來,企圖讓林安安這個孩子被壓製住,乖乖的認錯。

林安安當她們放屁,道,“公社政府現在是鬨市嗎,咋咋呼呼的也沒人管。乾部的家屬就這樣囂張跋扈?”

邱社長本來也沒把這事兒當大事兒看待。也就孩子們打打鬨鬨的事兒。但是現在這些人鬨哄哄的,他也不好不管,“行了,都彆吵,這事情問清楚再說。”

許濤媽道,“老邱,這還問什麼啊,這明擺著是她的錯。吳校長和黃老師還偏幫。總不能因為她是個女娃子,就偏她吧。”

林安安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她,“既然我和他們都是當事雙方,這事兒當然不能我們說了算。還要找人調查呢。當時放學,我們打架的事兒估計很多人都看到了。到底是怎麼打的,他們有沒有還手。肯定有人看到的。公社找人去問一下就行了。另外,我建議才去匿名的形式來讓作證的人寫明情況,以免有人事後報複。實在你們不信呢,還能讓我和他們當麵再打一場。”

聽著林安安這麼說,其他人臉色都不大好了。特彆是學生家長們這邊。聽到林安安如此理直氣壯地的安排,哪怕他們不想承認,但是也得承認,這事兒估計還真是自家孩子的錯。一群男娃兒打一個女娃兒,還吃了虧了。

不過心虛歸心虛

,維護自己的孩子最重要。總不能讓孩子真的受到處分。

於是都示意許濤媽,不能這麼乾。真要是調查,隻怕是經不住調查的。誰知道有沒有哪個孩子真的作證了,那麼多人,說不準的。

許濤媽道,“你一個小孩子,這裡哪有你說的份。你家裡人呢。讓他們來!”來的路上她兒子就說了,這丫頭沒人管,家裡人都不管她的。

所以許濤媽才敢這麼要求。

林安安道,“不能因為我是孩子,就任由著你們欺負。到了公安局,公安同誌也不能因為我是孩子,就不受理我的案子吧。所以你彆想用你的大嗓門嚇唬我。我可不是被嚇大的。”

許濤媽:……

許副社長拉偏架,道,“孩子,這不是說欺負你,主要是如果處理問題,還是雙方家長都在的情況下,比較好處理。”

林安安道,“我媽已經去世了,我爸在部隊裡麵工作,肯定來不了。這樣,如果公社領導同意,我願意給我爸打電話。讓他在電話裡麵表態。”

看到林安安這年齡,聽說她爸在部隊工作,那肯定年紀也不小。不是新兵啊。公社的老兵,他基本上都知道的。邱社長就問,“你爸叫啥名字?”

“我爸叫林常勝,他以前也叫林長貴。”

一聽這話,在場的公社領導臉色就變了變。這小姑娘還是林常勝的閨女啊。

這可真是……

林常勝那可是公社名人啊。誰不知道這位的傳奇故事啊?被白狗子拉壯丁,結果加入解放部隊。雖然從軍晚,但是卻沒少打仗。

人家不止參加了解放戰爭,後來的援C,和近年的對Y反擊戰爭,那都參加過的。有不少英雄事跡呢。

戰鬥英雄的閨女被打了,這要是電話打過去,人家以為他們公社多烏煙瘴氣呢。

邱社長立馬就認真起來了,“林常勝同誌既然在部隊裡麵工作,那就不用打擾他了。這事兒解決起來也簡單,剛剛林安安同學說的辦法就挺好的,去學校裡麵打聽一下就問的清楚了。”

許副社長臉色難看得不得了。狠狠瞪了自己兒子。真是個能惹事的。咋就鬨出這事兒呢?

本地乾部子弟欺負戰鬥英雄子女,這可真是要讓人罵死了。沒準驚動縣裡領導,回頭還要給自己一個處分呢。

許副社長立馬道,“不用調查了,林安安同學敢這麼說,那肯定是因為她問心無愧。這事兒是許濤他們的錯。就按照學校來,當著全校人認錯。不許再鬨了!”說著瞪了眼自己媳婦。

被許副社長一瞪,許濤媽張嘴要說的話也咽下去了。

其他家長見許濤媽這個帶頭的都沒說話了,自然也不好說了。

邱社長問林安安,“你覺得這個結果怎麼樣?”

林安安能說啥呢,人家態度都擺出來了。雖然靠的是林常勝,可好歹已經解決了。也不可能憑著這事兒把人送進去。“我同意學校的決定。不過他們欺負人不是第一次了,不止是我,學校很多人也遭遇過他們的欺

負。不是每個學生都敢像我這樣反抗。所以我請求,如果他們再犯,就記錄在檔案上麵,情節嚴重,就送他們去少管所勞改。”

聽林安安這麼說,許濤媽喊道,“咋能這麼說呢,連勞改都說了,你一個小孩子咋這麼狠呢?你不能因為你爸是林常勝,就想治誰就治誰吧。”

“你也覺得他們會再欺負彆人嗎?”林安安反問,“反正我隻知道,家長如果管不住,國家會幫著管。”

邱社長道,“已經鬨了這麼一次,如果這些孩子再犯這樣的事兒,必須嚴懲!”

又教育幾個家長,“你們這些做大人的,也要好好管自己的孩子啊,不能覺得年紀小就不管了。以後犯錯了,肯定要嚴懲的。”

林安安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場麵話,所以林安安直接放話,“反正如果我看到他們再打架,不管打的是誰,我都會見義勇為的。而且我還會舉報他們欺負人的行為,如果學校沒能力管,我會找公社。公社管不了,我會去縣城。”

許副社長皺眉,他覺得自己已經很讓步了,作為一個成年人,他對一個孩子夠客氣了。這孩子也太得理不饒人了,“林安安同學,你也不能把小事兒往大了鬨啊,這樣對你爸影響也不好。”

“這位領導,我敢這麼說,不是因為我爸是林常勝。而是我心裡是這麼想的,我就會這麼做。還有很多人的爸爸不是林常勝,她們也不如我這樣會打架,敢告狀。難道就讓人吃虧嗎?反正我看不慣!我曾經被欺負過,我看不得這樣的事兒!”說她多管閒事也好,反正她就是要管!

許副社長:……這丫頭性子也太強硬了!作為當事人的父親,他倒是不好發表意見了。

最後還是邱社長擔保,如果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一定會從嚴處分,這事才算過去。不過明天道歉的事,倒是定下來了。反正明天正好開開學典禮。正好讓幾個鬨事的學生在上麵認錯。

離開公社的時候,家長們心情都不好。

鬨了這麼一通,沒鬨成功,還被一個小孩子威脅了。

不過轉過身,他們也開始教育自己孩子,以後在學校好好學習,不要再打架了。

不過那語言是那樣的溫和,一點兒力度都沒有。絲毫沒有麵對林安安的時候那樣聲勢壓人。

林安安是跟著吳校長和黃老師一起回去的。

黃老師對林安安真是刮目相看啊。

他沒想到林安安會變得這樣勇敢了,剛剛在公社裡麵,他都不大敢發言。

“安安同學,你的性格改變了很多啊,這樣的變化很好。不過我很好奇,你咋會有這樣的改變呢?”黃老師好奇的問道。希望能得到一些寶貴的經驗,然後教育其他的孩子。在麵對不公的時候,可以勇敢的站起來反抗。作為人,就是要學會反抗不公。如果沒有這樣的精神,如何打跑侵略者呢?

林安安道,“因為我受過傷,那次真的傷得很重。差點就沒命了。經曆生死,我就發現了,反正咋樣都是生活,乾啥不能勇敢一些呢?”

黃老師歎氣,他還真沒想到林安安的傷這麼重。

這也沒有教育的參考價值了。

“你有這樣的改變很好,這也代表了你的新生。希望你以後的生活再也不會遇到坎坷。”

林安安道,“謝謝老師,隻要我好好學習,以後肯定會越來越好的。”不過坎坷這事兒,還真是沒辦法逃避的,隻能她自己一腳一腳的踩平前進的路。

回去的時候,下午的課程已經開始了。林安安走進教室,大家自然看她。都想知道到底處分結果咋樣。

特彆是林萍萍,更是雙眼冒光。很想知道林安安受到教訓沒有。

看到林安安臉上紅印子,她心裡偷樂,這丫頭可算是受到教訓了。

下午的課程隻有兩節數學課,和一門俄語課。

數學對於林安安來說,那可是比語文更簡單。數學老師是一位年輕的女老師。叫邱麗。她是邱社長的閨女,在縣高中畢業之後,就回來教書了。沒辦法,公社實在是師資力量欠缺。也隻有本地的這些人願意來這個公社中學教書。自然沒法挑人了。

也因此,林安安發現這位老師講課的方式很簡單,全都講的書上的例題,解法也是一模一樣。

林安安自己腦子裡冒出了彆的解法,在下麵自己用草稿紙一頓算。算得津津有味的。

最後一節課是俄語課程。

林安安很期待這個課程,因為她學習過程中積累了一些不懂的地方,就等著問老師呢。

她覺得可能自己在語言方麵沒什麼天賦,其他語數理化基本上翻翻課本,就能懂了,但是俄語就是感覺有些艱難。自學這個花的時間最多。但是她看到堂哥高中課本也是有俄語的,以後高考要考,所以林安安肯定是要攻克難題的。

俄語老師是一位年輕的男老師。姓韋。

據說以前也不懂俄語的,是後來縣城開設了專門的語言班,然後去進行培訓了,才回來教書的。

不過因為初中學的是基礎,所以也能完成教學任務。

上完課之後,林安安就拿著自己做的筆記去找韋老師。

韋老師倒是好奇,第一次看到林安安來找自己問問題。

不過他還是好耐心的進行解答了。

林安安有些不好意思,“我以前沒認識到學習的重要性,所以好多基礎都沒學好,這些老師都講過,可我沒弄懂。”

韋老師很欣慰。“以前咋樣不要緊,重要的是現在覺悟了就好。以後好好學,俄語也不算難。”

說完又給林安安指點起來。

林安安聽著認真,然後發現自己語言方麵其實也有點天分的,基本上老師一點就通。

韋老師也發現林安安挺厲害的,她雖然讀方麵不是很行,但是單詞量挺大的,他說的詞彙,林安安都能知道啥意思。

“我記憶力還行,暑假的時候在家裡就把這些都記下來了。”學習新的語言,記錄詞彙總不會錯的。就和學語文一樣,隻要學會寫字了,語法和

讀法學習起來就特彆容易了。

韋老師發現這個好苗子,心裡也挺高興,真沒想到,班上還有這麼聰明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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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真想學好俄語,就爭取考上高中。以後去了縣城念書,那邊還有有線廣播讓你們聽聽俄語呢。”

林安安立馬有興趣,“不是高中生,能去聽嗎?”

韋老師道,“那也不方便啊。”他想了想,承諾道,“今年你們是畢業班了,我到時候去公社找領導借一台收音機,拿來給你們聽聽廣播。”

林安安想著,這還得去公社借,估計聽不著幾次。她問,“這個收音機貴嗎?”

韋老師道,“便宜的一台一百多,貴的幾百。關鍵是不好買啊。咱公社那台還是縣政府發的呢,方便給大家聽廣播的。”

林安安想著,首都應該好買吧……

林安安又發現了一個新的需求,準備找林常勝要收音機。

作為林常勝的女兒,她要是成績好了,那還不是給林常勝長臉了?畢竟無論她喜不喜歡這個爸,彆人眼裡,她的榮耀都要與林常勝分享的。可不能讓這個爸不勞而獲了。想要聰明的閨女,就得拿錢投資。

林安安的問題得到解答之後,對俄語學習就輕鬆起來了。

再次自學,就覺得特彆容易。唯一的短板就是聽和讀不夠好。這也沒辦法,沒有這個硬件條件。

雖然這情況已經可以應付考試了,但是對於學習方麵精益求精的林安安來說,還是要將短板補上來。

收拾了書包,林安安就騎自行車離開學校。

她沿途還特彆小心,書包裡更是裝著一根木凳腿,防著那幾個狗東西半路暗算她。畢竟那幾個下午可沒來上課呢,誰知道有沒有打啥歪主意。

不過林安安倒是想多了,許濤幾人下午回家後,先是去了一趟衛生所,然後回家之後被自己爹媽教訓了一頓。

“人家爸是部隊首長,你是不是要去少管所啊?”

“要是皮癢了,就自己抽自己,彆給老子找事兒!”

“兒啊,以後彆和那個丫頭打架了,那丫頭真不好惹。”

許濤幾人也是很無語,他們也不知道林安安有這個來頭啊。以前欺負了也沒咋樣啊。

咋現在一下子就變了呢?

不過被家裡人教訓之後,他們確實也不準備找林安安了。

一方麵是打不過,另外一方麵,也是有些害怕打人之後的後果的。

對他們來說,恃強淩弱才是本能。林安安在他們心裡,已經從弱者變成強者了。

唯一憋屈的就是明天開學典禮上麵的道歉了。

反正肯定是不可能真心認錯的,就提前寫好道歉信,明天就當讀課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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