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2 / 2)

就是因為林安安爸是當兵的,所以許濤討厭當兵的。就來打他們。

但是這會兒林安安為大家出頭,鬨這麼一場。誰心裡也不好怪人家了。

隻是有些擔心,“真的不會找麻煩嗎?”

林安安道,“我不能完全保證,我隻能教你們,如果遇到問題了,就找人幫忙。像我一樣鬨起來。還是那句話,咱自己要學會護著自己。如果不反抗,難道就能不被打了嗎?”

“現在縣長都願意來幫你們了,還有啥好怕的?”

“而且今天我去縣裡說了情況,縣裡很多人都很憤怒。他們都沒忘了你們的親人曾經的付出。你們的親人曾經保護的人,也會願意保護你們的。”

林安安知道自己沒法一直幫助他們,所以教會他們如何反抗,自保,才是最重要的。

這話讓幾個人觸動起來,有孩子開始抹眼淚。

能被許濤挑中挨打的,都有苦難言。

其實有時候心裡也會想,為啥就要去打仗呢,為啥不好好的在家裡呢?

孫回眼睛又紅了,想到了自己的爸爸。

他聽說,當初被白狗子抓走的人被解放之後,是有機會直接遣散回來的。可他爸選擇繼續跟著部隊一起打仗,去參加解放戰爭。可是最後卻沒能回來。

家裡被人欺負的時候,他其實也在想,為啥不回來呢?你保護的就是這樣的人呢,值得嗎?

可是今天,他也算是得到了爸的庇護了。也許他爸的想法和林安安是一樣的,吃過被壓迫的苦,被人解放過,所以也願意去解放彆人。

經曆了這個事兒,大家又都在,林安安也就不用顧慮彆的了。又提起自己準備寫文章投稿,也許有機會可以登報,也許登不上。她想寫他們的故事,投去報社。

“我到時候用化名,不過你們要是不願意,我就不寫。但是如果真的登報了,也許能有點幫助。這些我也不是很確定,隻是有這個想法。”

孫回道,“真能上報紙嗎?讓很多人看到?”

“我不確定。畢竟我也沒投過稿子。”林安安道。

她又道,“但是我想寫,想讓更多人關注大家。我也是軍屬。之前我過的啥樣的生活,你們也知道的。我知道軍屬不容易,想讓更多人知道軍屬的不易。”

林安安本來還擔心他們會不好意思被寫上文章,結果他們倒是都同意了。

也許是想找個人傾述,也許隻是想得到彆人的關愛。也許是林安安太讓人有安全感了,都願意把平日裡那些委屈告訴林安安。

回去的時候,自然比平時晚了。林長喜和林萍萍都早就回家了,所以老林家人自然也都知道林安安乾了啥事兒了。知道縣長都被林安安驚動,從縣城跑公社來發脾氣,老林家人都要驚呆了。

老爺子和老太太心臟都要受不了了。

這丫頭真的好大膽子啊,好大的膽子啊!

孫銀花指著她道,“你咋就那麼能呢?那可是縣長啊,是縣長!聽說你鬨挺大的,害全公社的乾部都被批評了,你咋那麼能呢?”他們老林家這是要成為公社的敵人啊。

“我還能更能呢,彆說縣裡了,市裡,省裡,我都敢去。”林安安心說自己要是沒這個膽量,以後咋去軍區大院呢,那裡麵哪個不是有來頭的?

孫銀花被她嚇得有些站不穩了,覺得林安安真的太狠了。

這丫頭真的是從來不騙人啊,真的就是啥事兒都乾得出來的。

想到之前安安威脅他們,要去縣裡告狀,把事兒鬨大,現在想起來真的背後冒冷汗,幸好那會兒聽了這丫頭的話,服了軟。要不然這丫頭真的能鬨大啊。

連縣長都能請得動。

林安安道,“行了,沒多大事兒。現在該操心的是犯了事的人家,不是咱家。”

林水根道,“咋不是咱家啊,萬一以後人家找咱們麻煩呢?”

林安安道,“你們找回去不就得了?”

見林安安說得輕巧,老林家人氣得咬牙。隻覺得林安安多管閒事。

老爺子林水根質問道,“人家和你有啥關係啊,你就非得管人家的閒事?”

林安安道,“當初我被人找麻煩的時候,你們都沒管過我。這說明管不管事兒和是否是親戚無關,隻和良心有關。你們沒這個良心,我有!”

老林家人:……

林安安直接進了屋裡,她今天可真沒空和老林家人吵架爭論的。

老林家人也沒啥話說了。能說啥?管不了,也打不過。

而且這丫頭膽子是真的大,回頭彆去縣裡告家裡的狀,真讓縣長找上門來了。

房間裡,林安安點著油燈開始寫文章了。

經過路上一番交談,林安安有了更多的靈感和思路。她要趁著有靈感的時候,全都寫下來。

公社這件事情在持續的發酵當中。

當天晚上,公社領導都沒睡好覺。連夜讓派出所把證據和供詞都拿到手了。許濤他們還想著解釋清楚自己打架的原因,說自己不是故意打軍屬的,都怪林安安欺人太甚,他們氣不過,才遷怒。他們心裡還覺得自己是有理由的,有道理的。

看到許濤等人的供詞,朱所長都隻想踹他們幾腳。就因為這點屁事,直接連軍人都恨上了,報複所有的軍人軍屬?良心都被狗吃了嗎?不說彆的,朱所長自己都是軍人轉業回來的。雖然已經退伍十多年了,可也還記得曾經的戰友出生入死。經過這個事兒,他也開始反省自己,是不是這十多年和平日子過長了,就忘了過去了,對自己不夠嚴格了。從這次開始,一定要緊抓公社治安。

調查結束之後,公社領導連夜開會討論這事情。

許副社長自然是沒能旁聽的,他要避嫌。而且縣長發話了,他的工作要調整。這個調整就很靈活,平掉還是降職,還是直接離開,這都有可能的。

領導們忙,那些涉事學生的家長也在忙。到處找人找關係幫忙,實在沒法子了,就在領導家門口哭鬨。

幾家人一起鬨。鬨也沒用,隻換來彆人的圍觀罷了。

最後又有人開始互相埋怨了,特彆是埋怨許濤的爸媽。

他們的孩子都是跟著許濤後麵混的,沒人帶的時候,自己孩子可不會打群架。頂多就是不愛學習。但是自從跟著他們‘濤哥’後麵混了,才開始學壞的。

許濤媽也不示弱,“要是沒有你們家的孩子助長我家濤濤的氣焰,我家濤濤也沒這麼大膽子。”

反正就是互相指責。

回去之後,各家兩口子又在家裡打架。一個埋怨對方沒管好孩子,一個埋怨對方沒本事,救不了孩子。

住在鎮上的人,真是看了好大的一出戲。

第二天才上班,公社就把結果給上報了。

經過了派出所這邊的調查,那些被打的孩子的驗傷報告,背景調查。都證明許濤幾人思想有嚴重的問題,他們的行為已經不單純是打架了,有反社會的傾向了。資料送到縣公安局,縣裡又立馬走程序讓有關部門進行審判。最後得出結果是,送到少管所教育是在所難免的。

這幾年大城市辦了這個之後,東陽縣所在地省城也是辦了這個的。進了裡麵就是在裡麵進行勞動教育了。

許濤他們在少管所的期限是五到十年,這個還要等人後麵具體的宣判結果出來才能得出最終結果。

之所以判這麼重,打人還是其次,主要還是思想上麵的問題太嚴重了。

這個時期還是一個敏感的時候,民間還藏匿著一些特務呢。外麵,帝國主義虎視眈眈。

這幾個少年卻開始仇恨軍人,毆打軍屬。這到底是存著什麼心?

這問題一出來,性質就相當嚴重了。這但凡是個成年人這麼乾,還得往更重的判。

這些打人的基本上十三四歲了,回頭成年了,要是沒有滿期限,還要調去成人監獄裡麵待一待。

誰也沒想到是這麼個結果。

特彆是這幾個人的家長,是真沒想到這麼嚴重。

他們以為頂多就是教育幾個月,留個檔案就成了。

誰知道這一下子就要關幾年。還是孩子啊,這一關幾年,不就廢了嗎?

公社裡麵又熱鬨了。每天公社政府門口都有人吵架。派出所這幾天真是忙壞了,調查案件,還要管理這些鬨事的人。還要負責學校周圍的治安問題。一方麵是避免再出現類似的事情,另外一方麵也是避免家長找林安安鬨事。

公社領導可不敢再讓他們找林安安麻煩了,回頭林安安又鬨縣裡去了,豈不是讓他們顯得特彆沒用?於是安排了派出所在門口巡邏,不讓人鬨事。

見這些家長還不消停,公社領導就讓派出所對這些家長也進行調查。到底孩子這個思想是不是大人教的,是不是他們有什麼不滿。

這麼一下子,才終於消停下來。

吳校長心情複雜的開了個教育大會,以這幾個孩子為例子進行教育。

“這次他們的教訓,希望大家謹記,不要再犯了。這可是關係一輩子的事兒,不是鬨著玩的。學校管不了你們,家裡管不了你們,總有人能管你們的。”

這次,就算調皮的學生也不敢吭聲了。

因為打架真的會被抓啊。

這次來真的了,這事兒真的給這些人帶來了很大的衝擊。反正徹底是把人給鎮住了。

林安安也是徹底出名了。

都知道她無所畏懼,啥都敢做,連縣長都不怕。直接找縣長告狀。

林安安倒是沒受到啥影響,該忙啥忙啥。對於這次的事情,她還是比較滿意的。總算是把人給送進去了。也可以震懾其他準備學壞的人。

就是希望這些人多被教育,多關一關,接受社會鐵拳的教育之後,真的能夠長點記性。不要再犯了。

“縣裡來通知了,許副社長被撤職了。”中午吃飯的時候,林長喜偷偷和林安安道。這次縣城的動作是真的挺快的,估計也是為了減小影響的程度,真是一點都沒有拖遝。從把人送進去,再把許副社長撤職,一周時間都沒到呢。

他心情複雜的看著林安安,真的是沒想到啊,自己侄女真的鬨這麼大動靜,把人送進去不說,還把一個副社長都給拉下來了。

林安安道,“這和我有啥關係,這是他助紂為虐,教子無方的結果。人都要為自己做的事情負責。而且害他的是他親兒子,誰讓他兒子做壞事的時候都不忘了喊著他爸是副社長呢?不像我,每次都是做好事的時候才會喊我爸是林常勝。”

林長喜:……他現在是真的有點怕自己這個侄女了。真的覺得這個侄女當初是對家裡人手下留情了。

要不然……光是想想就打了個哆嗦。

……

首都軍區大院,徐月英看到之前林安安寫的那封幫林家兩老要錢的信,氣得打哆嗦。

“她在逼我!”徐月英也不是蠢人,很快就看穿了林安安這封信的意圖。這壓根就沒給她選擇的餘地。就是要寄錢回去。咋樣都得拿錢回去。

曹玉秋看了信,歎氣,“這丫頭不簡單啊。不過從她之前的表現來看,也早就知道了。這丫頭真是不簡單。在農村長大的,咋這麼有心眼呢?”

“她從根上就是壞的。”徐月英說著氣話。

覺得隻有這麼一個解釋。要不然一個從小生活在農村,沒啥見識的人,咋這麼有心計呢?這不就天生的嗎?

她再次慶幸自己這些年沒把人接過來。要不然這些年哪裡有好日子過?這些年的幸福生活都是她自己爭取到的。

再看看這封信,她又忍不住打哆嗦,“媽,我真的好不甘心啊。被一個小孩子拿捏,我真的……”

曹玉秋也沒辦法,說來說去,還是自己閨女有把柄被人捏著呢。

“那你打算咋辦,乾脆和常勝說清楚?我和你說,這事兒真要非得說清楚,那就你主動說,可千萬不能讓彆人來說。你來說才能掌握主動權,好歹能找補一下,彆人說,說不定就要添油加醋了。”

徐月英心裡這個想法也就是一瞬間而已,並不準備和林常勝坦白。她都瞞了這麼久了,也給這個丫頭那麼多好處了,這會兒坦白……之前豈不是白白付出了?

關鍵是她也知道,這事兒坦白之後,結果也是一樣的,錢還要往老家送,而且還要送更多。得不償失。

所以怎麼考慮,徐月英都不能直接坦白這個事兒。

那就隻有一個選擇,寄錢。

而這個錢一旦寄回去,那就讓老家的人知道她之前那封信是騙人的了。明明有錢,就是不給他們寄。

曹玉秋道,“現在也隻能這樣了。得罪就得罪了,現在她能代替老家人來要錢,隻說明兩個情況,一個就是老家的人壓不住她,一個就是老家的人和她就是一夥兒的。這兩個情況,不管哪個情況,你都不用想著和老家那邊打好關係了。”

“我也沒想著打好關係,我就是見不得那丫頭瀟灑。”徐月英才不在乎老林家人呢,幾年見不到一麵,壓根沒什麼好怕的。

說句難聽點,等公婆百年之後,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再回去那地方了。

曹玉秋道,“那就先給錢吧,把錢給了。回頭常勝就算你知道這些事情了,心裡也能好想點。以前給的少,現在好歹是補上了,是不是?”

徐月英其實心裡也做出了選擇。她不甘心而已。現在找了個台階下了,自然也就下來了。

給就給了,我倒是看看能給幾年。

徐月英幾乎是咬著牙,給老家寄錢和回信的。

信中自然也是強調,這錢是找人借的,為的就是孝敬家裡的老人。反正也是寫得情真意切的。

然後把錢彙回來了,一年的錢一次寄回來,總共六十。真是一分不多,一分不少。順道也把林安安的生活費也寄回去了。她是不想再跑這一趟,多受一次氣了。

彙款之後,她心裡沒放鬆,壓力反而越來越大。總覺得還有下一次,再下一次。

“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她想到了老家的林小環。前幾天也收到了林小環的來信,也是為了找她要錢,說買自行車錢不夠,要補上。還有找人吃飯送禮了,也要票。

當時她一氣之下,就沒理會。覺得老林家人真是約好了一樣,紮堆要錢。欺人太甚。

可現在,徐月英又想著靠林小環幫襯,把林安安留在老家,又轉身給林小環彙了款。然後順道在郵局給林小環廠裡打了電話。

“小環啊,前幾天忙,我就沒顧上。今天給老家彙款,順道把錢給你彙過去了。”

林小環正好剛剛上班的時候,就在琢磨這事兒呢,陡然接到這個電話,聽到錢真的彙過來了,頓時心花怒放。

真的有效果!拍馬屁真的不如陽奉陰違有用。

安安那丫頭可真是懂二嫂啊。

二嫂的神聖形象又被拉低了幾分。一個能被自己算計的人,頓時地位就沒那麼高了。

林小環往日裡討好的語氣也淡了,笑著道,“二嫂,我不著急的,我還能不信你?”

“是啊,咱一家人,也就不說外話了。安安的終身大事你還是要多操心。馬上要十六了。我不是她媽,可也要為她操心啊。”

電話這頭林小環聽這話,笑容都沒了,下意識就撇嘴。心說咱真的辦不到啊!

錢沒給多少,事兒沒少辦,還這麼為難的事,這不是欺負人嗎?

她真是不滿了。

“行,二嫂,我會留意的。這事兒我肯定留意。不過找媒人幫忙也要包紅包啊……”還彆說,這要東西真的會上癮……

聽到這要錢的事兒,徐月英氣得手發抖。

錢錢錢,老林家人就隻會要錢了嗎?

徐月英沉默了一下,還是道,“行,回頭手頭有錢了,我就給你彙款。你暫時幫我墊一下,我和你二哥能虧待你?”

林小環高興了,“行,二嫂,我肯定儘力。”好話是往外不停的說,但是任務是不準備接的。

因為林小環已經從林長喜那知道了一個大消息。

之前縣城裡麵傳的那些事兒,源頭竟然是林安安。當時林小環在單位都聽說了,有人在縣政府門前告狀,直接告到縣長那邊去了。縣長親自處理,反正後果挺嚴重。

林小環知道這事兒是林安安辦的之後,真的對林安安起不了一點心思了。

這丫頭連副社長都拉下來了,還能奈何不了自己一個臨時工?

林小環隻覺得之前給林安安吃那點兒東西真的不算啥。

和人家副社長比起來,真的啥也不算。隻要安安高興就好。

所以林小環現在是啥算計林安安的想法都不敢有了,隻盼著從二嫂手裡摳點兒東西下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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