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1 / 2)

林安安自顧自的坐在餐桌旁吃著飯。通過剛剛一係列的事兒, 她心裡已經把這家裡的情況摸清楚了。

首先是他爸肯定是比她想的還要不負責任。他沒把家當家,家人更像是他的下屬一樣。而且對待親近的人似乎還更嚴厲。

剛剛那麼維護她呢,自然也不是因為偏心她了。大概是因為把她當成了從老家來的親戚一樣了。反而就要維護他那正直無私的形象了。以後要是熟悉了,把她當閨女了, 還真不知道啥態度呢。沒準也會來一句, “林安安, 是不是想挨揍?”

林安安惡寒的抖了抖, 好在她沒打算和他培養父女情。他也彆想在自己麵前擺譜兒。兩人之間都負擔起責任就成了。現在他給自己提供優良的生活條件,她以後負責三分之一養老就成了。順帶還為他長個臉。畢竟自己以後優秀,他也有麵子。

林安安也打算著自己在林常勝心中, 還是“客人”這個階段, 多爭取自己的利益。

然後就是後媽徐月英這個人, 在這個家似乎也沒占啥優勢。看剛剛林常勝對她的態度就看得出來了,是完全沒給她麵子的。這大概也是因為她也屬於林常勝心中自己人的範疇。林常勝會將這個家交給她管理,同樣的, 也不會多給她麵子。

倒是那個徐家的那位老太太有點兒東西。這人屬於林常勝的丈母娘。幫襯他多年。人還特彆會看臉色。她幾次出聲,都差點成功的把林常勝給打發過去了。林常勝對她大概也不好計較。

不過林安安也不怕。丈母娘是長輩,爹娘難道不更是長輩?真惹急了,她還真把老家的孫老太太叫過來帶孩子。當然了, 這是後麵的事兒,她先再摸清楚點這邊的情況了才行。可不能打沒準備的仗。每一張牌, 林安安都要打出最好的結果來。

林安安吃得差不多了, 林常勝終於用他一家之主的威嚴,搞定了換房間的事情。

聽著他們的安排,好像是曹老太和林文靜先住一個屋的。讓林有禮住曹老太的那個屋。回頭得空了把樓下林常勝的不怎麼用的書房收拾出來,讓曹老太住。

看吧,人家自己是咋樣都不願意去住那個小房間的。為了他們自己住著舒坦, 也願意折騰。反正不會委屈他們自己。

林安安發現,甭管首都的林家,還是老家那個林家,都有一種傳統特質——自私。甭管姓不姓林,進來這個家,都特彆會疼自己。林安安覺得自己還得多學學。爭取做最合格的林家人。

現在這個結果就挺好的,委屈誰也不能委屈她。房間到手!

成功的反擊了他們的下馬威,林安安心裡舒坦了,也就沒想繼續鬨了。整天吵吵鬨鬨的其實也挺費事兒的。她主要目的還是在這個家裡享受到豐富的物質生活,然後有好的學習環境。儘量多得好處。吵架並不是目的。隻是一種手段。

而且這個家說要抱怨,她其實更怨的是林常勝。

但是即便是對林常勝,她都沒想過說要故意找茬讓他不好過。林安安主要目的還是從他們這邊弄到物質補償而已。

她是個實際的人,知道好日子才是實在的。

她要真想鬨,直接把徐月英乾的那些事兒說出來,自然讓林常勝在家裡發更大的火。

可林安安沒說出來,因為她想要通過此事來獲取更大的利益。用這把鈍刀子讓徐月英心甘情願的給她拿出東西來,比她以後直接找林常勝開口要簡單。

畢竟林常勝知道真相後,林安安可不覺得他這種對家庭的態度,會有多自責,隻怕更多的是怪徐月英。但是有孩子,按照他們這情況也不可能離婚。也就是發發火,影響夫妻感情。對林安安沒多大好處。

所以隻要徐月英她們老老實實的讓自己在這個家裡過得舒舒服服的,林安安也不會鬨騰得家宅不寧。

那邊一家子老小商量好了之後就過來吃飯了。

隻不過臉色都不算好。

林常勝板著臉不高興,徐月英一臉受氣包的樣子,兩個孩子都是臉上帶淚。連曹玉秋也笑不出來了。

看著林安安一個人吃飯,徐月英勉強笑道,“安安怎麼不等你爸一起吃。咱家裡隻要你爸在家,都是他在才動筷子的。”

“哦,在老家的時候,我爺沒立這個規矩,下次我記著就成了。咱家現在要講規矩是吧,就和大戶人家一樣?”

林常勝道,“咱家哪裡有那個破規矩?該吃飯就吃飯,天大地大沒吃飯大。”

徐月英的心在滴血。

覺得林常勝真是絲毫不顧及她的麵子,在林安安麵前一直拆她的台。

剛剛沒吃飯就上去收拾房間,就是她表達情緒的方式。結果林常勝還真不等她一起吃飯。現在自己說這孩子兩句,林常勝也是幫著這孩子。

往日裡,他對兩個孩子可沒這麼寬容,不是批評就是教育的。是啊,自己生的孩子哪裡有彆人好?

身在局中,徐月英就沒有了平日裡的那種從容,情緒一直被林安安所作所為帶動。明知道林常勝就是這麼個臭德行,還是忍不住吃醋,覺得不平衡。

曹玉秋默默的看著閨女,也不好說啥。隻能待會兒等常勝走了,找個機會勸一下這個閨女了。這閨女就是這些年的順心日子過多了,受不得氣了,容易被人影響情緒。

她算是看出來了,這丫頭比自己閨女厲害。而且說到底,還是閨女理虧。

這頓團圓飯,最後隻有林安安一個人吃舒服了。

其他人都沒吃什麼。兩孩子更是隨便吃完就跑出門去了。

林常勝也準備去部隊了,他今天也忙,難得回來吃頓團圓飯,結果鬨成這樣,心情也不好。要去辦公室那邊緩緩。不過走之前倒是還記得和林安安談談話。告訴她房間已經騰出來了,以後在這邊就好好生活,缺啥少啥的,就找她徐阿姨開口就行啦。

林安安就道,“爸,我沒啥衣服穿。唯一的棉襖被扔門外了,也相當於我的尊嚴被扔了,我是不會撿起來穿的。”

林常勝聞言,心裡又開始生氣了。他也記起自己以前去縣城,也被縣城一些人瞧不起。在舊社會裡,他們那樣的農村人到哪裡都被人欺壓。結果現在自己養了兩個小畜生,也來這麼一出。還是對自己人。

想想覺得沒臉。麵對林安安也沒了分底氣。

“讓你……阿姨帶你去買。算了,我先讓小李去給你領衣服。我今年還沒領呢。就給你領軍裝穿,大院裡孩子都這麼穿。”他們每年都有軍裝的配額,好些家庭也是這樣,大人省著穿,把新的領回來給孩子穿。

林安安道,“也行,不過我要是上學,還是需要置辦一些常服吧。免得彆人說我搞特殊顯擺。我是要憑自己真本事考大學的。”

林安安這麼一說,也讓林常勝想起了她的優秀。人對優秀的人總會多幾分優待。特彆是林常勝對這個閨女其實也有幾分虧心。所以這會兒挺好說話。能用錢解決的事兒,對現在的他看來都不算事兒。他那麼多工資,不都是用來給家裡人花的嗎?他又不怎麼花錢。

林常勝點點頭,“行,讓你阿姨帶你去買。多買兩套穿。”他又想起了那件破棉襖,心裡挺不是滋味的,“你之前就沒彆的棉襖了?”

“沒有了。每年就那一件,今年日子好些了,裡麵棉絮換了新的。倒是也暖和。”

“怎麼可能?”林常勝不可思議,然後看向徐月英。

徐月英心一跳,“錢寄回去了,爸媽收的。他們也沒說不夠花啊。”這是把責任推給老家的兩老了。

然後立馬給林安安道歉,“安安,是我粗心,沒關心到位。讓你受委屈了。明天我帶你去買新衣服。咱多買幾件。以後怎麼樣都不會讓你委屈的。”

話裡都是收買討好的意思。

林安安自然不會幫著林家兩老辯解。畢竟嚴格來說,這兩邊的人對她都不好,她誰都不幫。隻看誰給自己好處。而且這會兒徐月英往他們腦袋上潑多少臟水,以後這兩老就能往徐月英身上吐多少口水。林安安都替兩老記小本本上呢。而且她也樂得看林常勝和老家關係疏遠,省得老家那些人對他還有期待。

於是她點頭道,“也行。”

話鋒一轉又道,“不過我還想買一輛自行車。之前買的那輛是最便宜的,騎著老是壞,也不好運輸過來。我就賣掉了。反正我上學肯定是需要車的。我不想把時間花在路上。之前我成績突飛猛進也是因為有車。”

林常勝聽之前那輛車不好,就看了眼徐月英。“怎麼回事,怎麼沒買一輛好的?”

徐月英心裡還為剛剛的事情慌著呢,聽到這話就更慌了,她能怎麼辦?好不好還不是林安安一句話了。難道現在他們能去縣城調查嗎?

隻能解釋,“之前那輛車我給了兩百多給小妹呢,還叮囑一定要買好的……”這事兒又推給林小姑了。

徐月英真的後悔,早知道今天這麼一出,當初買自行車就該自己親自去買了寄回去的。買個好一點的,也有個憑證。結果錢花了,還顯得心虛了。

林安安道,“是嗎,那我不清楚了。當時也不好問小姑。你們要是不信,待會兒我把收據給你們看。”反正那車就花一百八。她也沒騙人。小姑也是真的騙了錢。

徐月英道,“真的,我彙款單都留著呢。我找出來給你們看看。”

林常勝這聽著,總覺得不是滋味。生活費寄回老家,結果閨女穿著破棉襖來首都。錢給小妹去幫安安買車,結果買一輛不好的車……

林常勝心裡是真不舒坦了。以前在家裡的時候,也沒見過家裡人這樣啊,那會兒都是互幫互助的。

但是他也做不出為了錢,就打電話回家質問自己爹媽的事兒。好似覺得他多在乎錢一樣的。隻是心裡肯定是不舒服的。

然後看著林安安,又覺得虧待這孩子了。這些年他沒有顧上,倒是讓這孩子在老家受委屈了。

好在現在也來了,以後在這邊也不會受苦了。

他對徐月英道,“那就回頭帶安安去看一輛好一點的車吧。她以後在這邊生活,車是要長久用的……”

話沒說完,聽林安安詫異道,“真能買啊。我剛還擔心買不了呢。上次說買收音機,你們給我寄個舊收音機回去,我以為你們把家底都掏空了。”

林常勝再次看向徐月英。

這一出一出的,讓徐月英腦子都亂了,這會兒也顧不上心疼錢了,趕緊解釋,“當時沒貨,著急給安安寄回去就寄了舊的。家裡那台也挺好的。”

雖然徐月英這麼解釋了,但是林常勝還是覺得她做事不夠漂亮。

比如之前生活費,寄回去了就不管事兒了?也不關心一下安安有沒有什麼需求。

車錢給小妹了,也沒問是買的什麼型號,也沒問安安是否滿意。

收音機更是直接寄個舊的回去。他當然不在乎新舊,隻是說好要買,結果寄個舊的回去,然後還讓孩子誤會家裡舍不得買新的。

這要是部隊的政委搞出這麼糊塗的事情,部隊不得亂套?

林常勝心裡有火氣,但是當著林安安的麵也不想繼續發火了,於是就讓徐月英這次一定要買一個林安安滿意的自行車。

徐月英趕緊保證,“這次我親自帶安安去買,安安賣車的錢,我再貼補點,一定能買個讓安安滿意的。”這時候了她還惦記著安安手裡的錢呢。

林安安直接不樂意了,給林常勝好臉色是看在錢的份上。要是動她的錢,還給什麼好臉色。她滿臉不高興道,“我以為你們買不起收音機,原來買得起。隻是沒給我買。現在還要我拿錢買車?”

“這次我路上可花了不少賣車錢當路費,是不是還得我一筆筆的算我花了多少,還剩下多少?”

“嘴裡說不讓我受委屈了,其實是怕我占一點便宜?你們這麼說話不算話,我不留點錢防身?”

這句句譴責的話,讓林常勝頭大了,臉燒得慌。其實心裡也是些生林安安的氣的。覺得這孩子對長輩說話太不客氣了。

但是麵對林安安的時候,和文靜有禮還是不一樣的。

而且答應的事情一樁都沒辦好。剛徐月英還提錢的事兒,更顯得他小氣了。林常勝覺得在林安安麵前發脾氣都有點沒底氣。

“不用你的錢,這錢家裡給!彆聽你阿姨胡說。”

然後看了眼徐月英。

徐月英被他這一眼傷到了。她哪裡錯了?這錢難道不該拿出來嗎?

但是她不敢提了,剛剛也是順嘴一提。現在林安安拒絕,她也不敢逼急了。畢竟之前她就為了讓林安安彆提老家的事兒,才服軟答應帶她去買東西補償的。

於是勉強道,“是啊,我剛弄錯了。”

既然他們知道錯了,林安安自然大人大量不計較了,“算了,就這樣吧。我也不是得理不饒人的。”

家裡事兒總算交代清楚了,林常勝就想趕緊走。臨走前又叮囑林安安,“我得去忙了,安安啊,你好好休息。以後這邊就是你的家,不要不自在。”

徐月英在邊上聽著,隻覺得想吐血。還不自在?這都要成她一個人的地盤了。

林安安道,“那要是弟弟妹妹還不喜歡我呢?”

“那你就狠狠教訓!”林常勝滿臉嚴肅叮囑,“該打就打。孩子就得教訓。”

林安安點頭,“那我知道了。”

林常勝一走,這個家的氣氛就不一樣了。

曹玉秋和徐月英母女兩人變臉就和變著玩一樣的。剛還一臉笑容呢,這會兒都垮下來了。活像林安安欠她們多少錢一樣的。

林安安覺得她們有毛病,這麼好的生活還不知足,總喜歡鬨騰。沒事兒找事。還是她心善,隻要日子過得好,她還是很好相處的。

徐月英滿臉怨氣的看著林安安,“你滿意了?這個家鬨成這樣,你滿意了?”

林安安點頭,“勉強還行吧。就是不夠熱鬨,缺少一些觀眾。下次把你們婦聯的都叫上。聽說婦聯就是管這些事兒?”

徐月英:……

這下子徐月英真的忍不住哭了,從林安安走進軍區大院開始,她就一直吃癟。一直難受。就沒一件好事!林常勝更是一點麵子都沒有給她,讓她在一個孩子麵前徹底的沒了臉麵。

這種感覺和在信中吃癟,是完全不同的。那時候隻是生氣。這時候是尊嚴受到打擊的崩潰。她嫁給林常勝這麼多年,就沒受過這樣的委屈!似乎多年建立起來的什麼,一遭就被人摧毀了。

林安安嘖嘖兩聲,道,“彆一副我欺負你的樣子,從我進門開始你就讓我不好受,讓你孩子扔我衣服,還讓我住那個破房間?你咋自己知道不住呢。”

“彆說啥先來後到,你嫁給林常勝之前不知道有我的存在?要是後悔了就離婚得了,咋有臉折騰我呢?”

徐月英臉色漲紅。

曹玉秋咬牙,“她到底是你的長輩,你怎麼能這麼說話?”

“長輩?你閨女做了什麼你不清楚?這話你自己摸著心口說說。養出這麼一個人,老太太你是不是也要負責?”

曹玉秋臉色難看至極。那模樣倒像是要氣暈的樣子。但是要倒不倒的,反正最終也沒倒下。

這讓林安安覺得她身體其實挺好的。她老家的奶奶都被她氣得晃了好幾次呢。

林安安索性先和她們把醜話說在前麵,“我來了這個家,是來過好日子的。誰也彆想讓我不好過。誰要是讓我不好過,我就讓誰不好過。”

說完又笑了一下,“誰要是背後說我壞話,壞了我的形象,詆毀我。我就讓誰臭名遠揚。可彆以為我開玩笑,我可從來不開玩笑的。。”

林安安說完,就拎著自己那小行李包上了樓了。

走上樓梯的時候還叮囑徐月英,讓她給自己去買兩身衣服來,還有棉靴,她這連換洗的外套都沒有呢。在家裡也不能就穿內衣吧。“我先睡個覺,麻煩徐阿姨了。”

然後上樓去準備洗澡了。她剛看到衛生間了,這邊真是方便啊。竟然還有浴缸。太舒服了太舒服了,她要好好泡個澡!

“媽,這日子還怎麼過啊?”

徐月英渾身一軟的坐在沙發上麵抱著腦袋哭。

曹玉秋也心疼啊,今天閨女是受委屈了。原本一個新來的到了這新地方,肯定得縮著尾巴吧。她還瞅著趁著這個時機調理一下這個林安安的。

結果林安安這從進門開始就沒消停。

一點農村人進城的拘束感都沒有。倒是真把這裡當家了。

現在知道她的厲害了,曹老太也不想和她正麵對上了。

拉著閨女進廚房說悄悄話。

“人才來,常勝自然熱乎著。你彆著急,等住長了時間,常勝就看穿她這人的德性了,以後還要像對待文靜有禮那樣教訓她的。”

徐月英說著氣話,“我看他對這個閨女倒是稀罕得緊。”

“這說什麼話,沒怎麼相處過,哪裡來的感情?常勝這個人連家都顧不上,對文靜有禮也是管教居多,更彆說對這個閨女了。也就對待老家來的親戚那樣對待了。你看童家不也這樣,童磊那孩子說老家親戚的壞話,被童首長抓著揍了多少次了?”

見閨女聽進去了,她繼續勸,“說白了,常勝和童首長一樣,都是農村來的。好麵兒,見不得彆人說農村人不好。以後你也管管文靜有禮,少說這些話。”

“今天這兩孩子也受委屈了,被鞋底抽臉,那丫頭做得出來,真是粗俗!”徐月英想著又抹眼淚。

曹玉秋也心疼呢,自己帶大的孩子,那是當心肝一樣的疼的。

“忍著,以後這個家到底還是有禮的。那個閨女嫁出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先順著,等以後看時機再說其他的。”

徐月英這才點點頭。也決定暫時先忍著了。今天鬨這麼一出,她真的有點招架不住。

得先緩緩,以不變應萬變。而且她還想著自己的名聲問題。想著林安安也來了,以後少不得和大院的人接觸,她得維護自己的名聲,今天林安安給她帶來了那樣的一出,她還要費心思去挽回自己名聲呢。

也是這丫頭有手段,竟然上了報紙,讓大院的軍屬先有了好感。要不然自己肯定不讓她好過,怎麼樣也要讓這丫頭在大院名聲不好。免得她在外麵到處亂說話。

林安安泡完澡,舒舒服服的在溫暖的房間裡麵睡了一覺。這一覺是真的舒服啊。

太舒服了。

連做夢都是美夢,夢到吃很多美食,在很多漂亮的地方玩。

雖然有點兒模糊不真實,但是林安安還是很開心。

睡夢中臉上都是笑臉。

軍區大院裡麵,童磊正在招待自己的兩個朋友。聽著自己兩個夥伴抱怨家裡來的那個農村姐姐多粗俗。

這兩人自然是文靜有禮兩姐弟了。

他們覺得和自己有相同經曆的童磊,是能夠理解他們心中的苦悶的。

童磊爸爸童前進是老軍人,很早就參軍了。結婚也晚,趕走了R國人之後,才和在戰地醫院工作的童磊媽媽結婚。先生了姐姐童芳,然後又生了童磊。然後童磊爸來首都當首長後,老家好多親戚來找他探親,又吃又住,回頭還拿東西走。為這事兒,童家也是鬨了幾次矛盾呢。

現在輪到自己家裡了。

童磊媽叫簡蘭,目前在軍區醫院做事,當護士長。這會兒休息,也在家裡。聽到幾個孩子念叨這事兒,就好奇的問,“你們姐姐是不是就是那個林安安,寫文章的那個?”

“嗯。”姐弟兩人點頭,然後覺得也沒啥大不了的。

簡蘭道,“那可是你們親姐啊,來你們家裡,你們客氣點。”

“我們才不要呢,阿姨,我們覺得她身上肯定也有虱子,你是沒看她那衣服多破,多臟。”

聽到這話,簡蘭心裡其實有點無語。她是對老童老家的人經常過來有意見,因為影響到了家裡生活了。非常不方便,還要她費事兒。但是這林安安是林常勝的親閨女,人家來找親爹,這不是應該的嗎?

簡蘭是老革命了,她雖然出身好,也有點兒講究。可這是非對錯還是知道的。

親媽沒了,總不能親爹再婚了就不養前麵生的這個孩子吧。事實上聽說林常勝有個親閨女在老家,她當時就覺得這兩口子不地道了。

隻是人家家事兒,自己也不好多摻和。

今天聽到人家來家裡,卻鬨了這麼一出,她就覺得這兩孩子沒教好。

見這兩孩子現在又這麼說,於是也不說話了。等過了一會兒,兩孩子終於走了,她才和童磊道,“你可不許和他們學,親姐進門還被嫌棄。”

童磊驚悚,“媽,我爸不會在老家也有個孩子吧。”

“瞎說!你爸能有那個本事,也不至於三十多了還打光棍!靠組織安排才能娶媳婦。”

而且老童連老家那邊的親戚都惦記著,能不接孩子進城?

這麼一想,簡蘭倒是對童前進沒那麼大的怨氣了。和連親閨女都顧不上的人比起來,老童這人也沒那麼差了。不過還是要教。他倒是重感情,然後把這個家的東西往外搬。

她還讓自己兒子不要學人家,比如當著人家麵說什麼虱子的事兒。老童家那邊親戚來了身上確實有虱子,她也是等人走了才洗被窩的。當著人家的麵就給人下臉,那叫沒素質。

童磊立馬捂著嘴,然後有些心虛。他尋思著,這些事兒不是他給文靜有禮念叨多了,讓那姐弟兩學去了吧。

一覺醒來,林安安的新衣服也買回來了。

徐月英特意出去買的成衣。她現在倒是也知道林安安的個性了,不敢給她穿自己的舊衣服,都給她買的新衣服。也省得她沒事兒找茬。趁機發作。

還買了毛衣。毛背心。

倒是花了錢,可總算是暫時消停了。

這種心情一產生,徐月英心情又不好了,因為她意識到自己被林安安的下馬威給鎮住了。

這丫頭一來搞出這麼大動靜,一出又一出,就把她鎮住了。讓自己下意識的就知道,這丫頭不好惹。

可再難受有什麼用,又不能把衣服扔了,和林安安繼續鬨。

林安安起床穿上新衣服,隻覺得這日子是真的比老家好了千萬倍了。

這毛衣多柔軟了,好像是真羊毛吧。外衣款式也好,比做出來的衣服好看多了。腳上穿的棉鞋也舒服。在家裡這麼穿,她都有點熱了。

冬天覺得熱,這是多麼一件奢侈的事情啊。反正這是老家的人無法想象的事兒。

林安安準備把這些感受都要詳細的記錄下來,以後給老家通信的時候,讓他們隔空感受一下自己的幸福。特彆是兩老,養個好兒子有什麼用呢,這福氣他們也享不到啊。給他們多積攢一點火氣,以後用得著的時候發作起來威力也更大。

林安安下樓的時候,那精神麵貌又是煥然一新。反正外人看了,也不會想到這是從小在老家長大的。

徐月英看著,也覺得恍惚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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