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 41 章(1 / 2)

當天晚上, 林常勝就回家了。

他突然回來,還挺讓家裡人驚訝的。

不過想著昨天才發生的事兒,今天林常勝回來了, 不得不讓人多想。

曹玉秋趕緊和往常一樣,招待他,“常勝回來了, 這陣子忙吧, 辛苦了。正好飯做好了,趕緊洗手吃飯了。”

林常勝板著臉道, “我這哪裡吃得下啊, 那兩個兔崽子呢?”

曹玉秋也感覺到女婿不如以往那樣對自己客氣了, 但是還要護著孩子們呢,就道,“常勝, 孩子們已經被教訓了,昨天月英就動手打過他們了。打得可重了。”

林常勝咬牙,“我看是沒得到什麼教訓的。什麼事都乾得出來。還敢買通外麵的人來欺負老葛他們的孩子, 這真是無法無天了。我都沒臉見人了!”

兩個孩子本來已經準備吃飯了,聽著林常勝這些話,立馬就往樓上衝去, 然後關上房門。

林安安下樓的時候還差點和他們碰上了。

然後聽到林常勝的聲音了,也知道這是咋回事。今天估摸著要熱鬨了。

林安安沒打算管,直接去吃飯。她忙著呢, 可不管這些事兒。

曹玉秋看到林安安了, 立馬喊著,“安安,快過來勸勸你爸, 這剛回來先吃飯吧。可彆餓壞了身體。”

林安安道,“咋不讓阿姨勸呢,讓我送上去擋火呢?你們真是會打主意啊。”

曹玉秋:……

徐月英本來都不敢吭聲的,這會兒聽到這話,就道,“你這就隻知道拱火是不是?”

林安安道,“你兒子閨女犯法都驚動公安了,你還有什麼臉說話?”

這邊林常勝已經大步往樓上去了。

曹玉秋和徐月英見狀,趕緊去攔著。

林安安端著飯碗坐在桌子邊上吃飯的時候,樓上已經開始乒乒乓乓的打起來了。

然後就是兩個孩子的哭喊聲。

也不知道外麵的人會不會聽到。反正林安安是希望他們趕緊揍完的,完事兒之後彆打擾她複習功課了。

這次林常勝是下了狠手打的。直接用皮帶抽。因為天氣暖和,兩孩子穿得少,打身上肯定是很疼的。

林安安聽著都覺得疼。隻覺得林常勝這動手還挺狠的。對於這種家庭暴力教育,林安安是不接受的。

但是林安安不同情兩個崽子。

他們找的那幾個大院外麵的人,當時打葛東海他們,那也是下狠手打的。

這種教育也許對兩個孩子沒啥用,但是也算給葛東海他們出了氣了。總不能光人家疼了。

林安安吃完飯,那邊打鬥才停下來。

徐月英抱著兩個孩子哭,哭的撕心裂肺。

“你剛回來就這樣對我們,你這是不給我們活路啊。老林,你太狠的心了。”

林常勝臉紅脖子粗,這會兒氣雖然出了一些,但是其實還是很生氣的。

聽到徐月英這話就道,“我不給你們活路?我看你們是不給我退路,我都去軍區了,你們還這樣鬨,鬨得人家軍區都知道這個事兒了。你們還要不要臉麵了。”

教訓完之後,林常勝背著手下樓,坐在沙發上麵。

吩咐後麵下樓的兩個孩子,“待會兒跟著我去道歉去。一家家的去。”

徐月英趕緊道,“我今天是打算去的。”

“你不用去了,我看你也說不出什麼話來。我去,把這兩個兔崽子也帶上,和人家保證,以後不再犯!這要是再犯錯,我就打斷他們的腿,讓他們出不了門,看他們還咋犯錯。”

林有禮喊道,“我不去,打死我也不去!”

倒是難得的硬氣起來了。

林常勝站起來,“不去,不去我就繼續揍你!”

“你就是偏心,林安安打人,你總不說。我們打人,你就總是打我們。你就是偏心!”

林有禮說著,就哭了起來。

林文靜也哭,說家裡錢也給林安安了。都這樣了,還要教訓他們。簡直沒天理了。

林常勝聽了這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真是反了,反了,兩個兔崽子真是無法無天了,都這個時候了還不知道錯,還在這裡抱怨自己偏心。

他自認為是沒有一點虧欠這個兩個狗東西的地方的。

看看徐月英為了養他們花了多少錢就知道了。吃好喝好穿好,還能玩好。

他有哪一點對不起他們了?

竟然還在這裡抱怨自己。

“行啊,你們兩個不知悔改是吧,今天我就不信製不住你們了。

林常勝拿著皮帶準備繼續抽。

曹玉秋和徐月英衝上去,一人護著一個。一副要拚命的樣子。

林安安道,“你們自己鬨自己的,可彆牽扯我啊。咋就偏心我呢?這要是偏心我,我能在農村受苦十幾年?老家誰不說他一句黑心爹呢?”

林常勝:……

“那都是你阿姨鬨的。”

林安安道,“說來說去,你要是願意把我接過來,好歹也不會營養不良。反正我不承認你偏心我。分明是我足夠優秀。還有,我看這個家教育有點問題。咱老家的孩子,再皮的也沒見著買凶傷人啊。果然這地方大,啥人都有。”

林常勝本來就在氣頭上麵,被林安安一懟,更生氣了。

偏偏麵對這個閨女,他是一點脾氣都發不出來。

總覺得有點虛。

然後又聽到了林安安的這些話,心裡又動了心思。

這兩個孩子在徐月英身邊真是被慣壞了,什麼都乾得出來的。

這樣一來,遲早要出大事兒的。

於是林常勝的心也硬了起來,“你們不是說我偏心安安嗎?行啊,你們也去農村住一些年,以後回來了,我也偏著你們。”

聽到這話,幾人頓時色變。

特彆是徐月英娘兒三個,那是真的嚇到了。並且萬分拒絕這個提議。

畢竟他們都是去過農村的人呢,知道那個環境,簡直不能住人。

就算待一天,都感覺住不下。

彆說吃的住的了,就是衛生情況都沒法解決。

“我不同意,我不同意讓我的孩子去吃苦。”

徐月英堅定的拒絕。

曹玉秋道,“孩子在身邊都沒管好,回去難道就有人能管好嗎?他們還小,可以慢慢教。”

“還小?這麼小都已經犯事兒了,以後還得了?”

林常勝很無語,隻覺得家裡沒一個人體諒他的。一個個的都在給他製造麻煩。

“今天要麼出去道歉,要麼打斷腿。你們選一個。或者書也不用讀了,我請人送你們回老家去。”

林常勝道,“彆不信我,這事兒我定了就定了,誰也改不了!”

這件事情上麵,林常勝表現的十分的硬氣。

林安安來了一句,“其實我更好奇,他們兩個哪裡來的錢啊?請人家打架,錢應該不能少吧。幾塊錢應該是不可能的吧。我可是早就停了他們的零花錢的,他們哪裡來那麼多錢?”

林常勝看向徐月英。

徐月英抿著唇不說話。

“看來你手裡錢不少,對孩子這麼大方。”

林常勝也想到了徐月英可能有存款,這錢也不知道是她自己工資存著的,還是把他的錢藏著一部分沒交出來。

反正不管是哪樣兒,林常勝心裡那點兒回轉餘地,又被這事兒給打擊得沒了。

隻覺得膈應。真的挺膈應的。她手裡有錢,卻還是要克扣老家的錢。

這已經不是舍不得的問題了,這就是黑心肝兒了。看不起他林常勝!

林常勝自認為自己是個無比正派的人物,找了個這樣的媳婦,他心裡就覺得特彆難受。

“今天他們不誠心誠意出去認錯,要麼斷腿,要麼回老家。讓他們自己選。”

林常勝直接坐在沙發上麵等結果。

兩個孩子大概真的被送去老家這個事兒嚇到了,抱著徐月英哭喊不要去老家。曹玉秋就哄著他們去道歉。

總要去道歉的,要不然以後出門在外的,也得和人見麵。

姐弟兩人這才不情不願的同意跟著林常勝去道歉。

見兩人服軟了,林常勝的氣才順一點,但是心裡是真的很想把他們扔到哪裡去吃點苦頭的。總覺得這樣慣下去,要出問題的。

家裡這鬨騰的事兒終於平複下來了。林安安繼續回房間刷題。

現在月考結束,她終於可以專心的應對高考了。這陣子她在通過高考的試卷來做一些知識總結複習冊。

林安安準備報考理工醫農類的學校。因為她發現理工科的課程是最好複習的。

文科實在是沒時間背誦記憶了。

倒是理科,公式搞清楚之後,刷題理解,融會貫通。反而就方便許多了。

有了這一步步的計劃,林安安倒是對自己的高考也多了一份信心來了。

林常勝帶著閨女兒子,一家一戶的進行道歉。

看到是林常勝親自上門,這幾家人倒是也給了麵子。

隻是嘴上說著原諒,心裡還是氣的。自家的孩子誰不心疼呢?當媽的看著孩子身上那被打得青青紫紫的樣子,心疼得流眼淚。

也隻有男人愛麵子,看到林常勝上門,就大方的原諒了。

到了葛家就不一樣了。

葛東海他媽李二紅,沒給林常勝什麼好臉色。

這兩個小的之前就害她兒子被坑一次。這次直接找人揍他。簡直不能忍受。

林常勝有些尷尬,親自道歉,說以後肯定嚴格管教。

李二紅心裡是不信的,林常勝平時家都不回的人,能管教孩子?

葛東海道,“所以這事兒就這麼算了?叔,不是我不給你麵子。你和我爸認識多年,我心裡是尊敬你的。可是這兩個不是第一次了,不受處分,那肯定是不行的。”

林常勝爽快道,“那行,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犯錯就要改正。”

葛東海道,“讓他們掃一個月的廁所,寫檢討書,就和上次那樣。我看上次他們就是受處分太少了,隻一個星期,教訓不夠。”

葛參謀道,“你這小子,胡咧咧什麼呢?”

林常勝擺手,表示這事兒很合理。“東海這要求不難,是該處分這兩個了。如果不是年齡太小了,我都想給他們報名去支援邊疆了。”

從前幾年開始,已經有了一批自願支援邊疆建設的年輕人了。林常勝覺得這些人都很好。覺得自家這兩個小的也可以去。

兩個小的臉色驟變。

大院也有人去,隻去了一年,回來探親的時候,整個人就和當地的老農民一樣了。滄桑得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特彆邊疆地區,那更是寒風獵獵的。可真是難熬的。

本來還對著外界有著很強烈好奇心的孩子,那一瞬間可真是在心裡十分拒絕了。

現在聽到林常勝提起來,可真是嚇到了。被這麼一嚇,兩人可真不敢再有任何的反抗了。

也不敢鬨幺蛾子。

林常勝交代他們的時候,他們都乖乖的應了。

葛東海頓時滿意了。心裡罵著,兩個小崽種,還怕處分不到你們?

因為不想在家裡住,所以林常勝當天晚上就坐車走了。

林安安也沒送,也沒去問情況。直到第二天聽葛東海說了,才知道了對於這姐弟兩人的懲罰。

然後就是外麵那幾個混子,聽說公安也抓過去拘留了。

李二強看到林安安和葛東海說話,可酸了。覺得他姐被人搶走了。

“葛東海,你彆整天找我姐說話成不?”

葛東海無語道,“你可不可以彆幼稚?我和安安姐說話,有你什麼事兒?”

李二強頓時來氣了,“你是不是想打架?”

林安安見狀,也不說話了,拎著外套準備回家了。

李二強趕緊跟上,“姐,你怎麼走了啊?”

“你天天喊打喊殺的,我都不樂意和你說話了。二強,你以後要是動不動這樣,肯定得出事的。你不聽我的,以後彆喊我姐了。”

“……”

李二強覺得自己委屈,“其實我就是嚇唬他的,哪裡能真打啊?”

“要是對麵人脾氣和你一樣,這不得打起來?二強,為人處世還是要圓滑一點。能用腦子解決就用腦子解決。打架是沒辦法的辦法。”

“姐,我知道了,我以後改。真的改。”

李二強趕緊道。

就怕林安安不認他這個弟了。特彆是旁邊還有一個葛東海想著搶人呢。

早上讀完早讀,林安安就發現,馮老師一臉春風得意。

特彆是看到林安安的時候,那滿麵的慈祥真是要溢出來了。

他拍拍手,讓大家安靜下來,然後告訴他們。月考成績已經出來了。這兩天改試卷,排名,後麵的名次雖然沒有排出來。但是前麵三十名是已經出來了的。

而這次月考年級第一名,在他們班上。

“就是林安安同學。”馮玉康笑著道。

“林安安同學的數理化科目,幾乎滿分啊。很優秀!總分和第二名差距很大。直接差了五十分。”

所有人看向林安安,眼神中帶著幾分對強者的崇拜。

以前班上不是沒人考過全年級第一,但是這樣的總分差距,真是第一次啊。

以前是輪流考第一。但是這次林安安和人家差距那麼大。顯然這是直接力壓群雄,一枝獨秀。以後也極大可能把人繼續壓住。第二名想翻身很難。

馮老師借著林安安的成績,認真的告誡了班上的學生。讓他們沉下心學習。

林安安來首都學習一個月,她這次考試成績自然就是在老家時候的學習成果。

以老家那個條件,林安安竟然都能比他們學得好這麼多,大家就要反省反省自己了。

馮老師提出,下節課留二十分鐘時間,讓林安安同學分享一下自己的學習心得。

林安安可不好說自己是因為腦子比較聰明,會念書,一看就懂。

隻能往勤奮學習那一塊兒掛鉤了。

等上課之後,林安安就和大家講起了在老家的艱辛,“我們那兒學生經常放假,因為農忙需要學生去幫忙乾農活。我當時要在老家賺工分,所以也是上半天學半天。那我怎麼保持我的學習呢?就偷偷的把課本揣在自己懷裡,邊乾活邊找機會看書。”

“晚上大隊辦公室有人值班,我就過去看書。寫作業。”

“不懂的問題,就經常積累在一起,然後一起問老師們。”

“沒有捷徑可以走,就是不停的學。看書、刷題、思考。溫故知新。當然了,最重要的還是用心。”

“我們那兒學習環境也確實不大好,連收音機都沒有。我記得學俄語的時候,我們讀音都不標準。老師也沒辦法,隻能從公社借,還不是每次都能借到。但是每一次,我們都很珍惜。”

“我們考試的試卷也大多是自己手抄的,抄完之後才能開始做題。所以來這裡,看到咱們這樣的試卷,我真的有種如獲至寶的感覺。”

這話說著,下麵的人都笑了。笑完又覺得不大合適。

因為林安安他們的學習條件確實很差。

可人家這麼認真的在拚命學,還學得這樣好。

哪怕是抱著和林安安競爭想法的尖子生,如今也泄了氣一樣的。

比不上,真比不上。人家這毅力能學出來,真是太厲害了!

林安安半真半假的摻和著說著,也沒覺得不好意思。這不都是為了激勵同學嗎?

最後她總結道,“說這麼多隻是想讓大家珍惜現在的學習環境,樹立一個目標,好好學習。爭取每一次考試都能進步。我始終堅信,沒有蠢笨的人,隻有懶惰的人。天才不學習,也隻會浪費一個好腦袋。這些就是我想說的。謝謝大家。”

下麵的同學激烈的鼓掌。

林安安這才走下台來。

孫燕妮給她豎起大拇指,然後道,“你們環境竟然那麼艱辛啊。你還要自己賺工分,你爸不管你嗎?”

“他如果管我,會讓我在老家待著嗎?”林安安道。倒是也沒打算給林常勝遮掩。他就是這麼個人。

孫燕妮真是對林安安的爸無語了。

這麼優秀的孩子竟然都不管。

然後想起林安安那兩個鬨事的弟妹,真是覺得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她本來是個話不多的人,但是這會兒都被刺激得念念叨叨。

林安安笑道,“好了,公平可不能指望人家給,咱自己爭取。”

孫燕妮道,“沒錯,你以後考上大學,他們就要高看你一眼了。”

上麵,馮老師也有些感慨,講了一些話。

也是講了過去戰爭年代學生們學習的情況。

外麵還在投彈呢,教室裡麵還在上課。

教室被波及之後,大家就拿著課本去鄉下的空地上麵繼續上課。

那會兒學好了成績,也沒說可以分配個什麼好工作。不像現在,學曆高,學校給分配好的單位。

那時候大家那麼努力,圖什麼呢?圖的自然是學有所成,報效祖國。因為落後就要挨打,國家強盛才有和平,下一代才能生活得幸福。

如今奮鬥在一線的同誌們,都是那時候學出來的。

而新的一代,總要有人接班。

馮老師大概是想到了過去的時光,熱淚盈眶。

林安安聽得眼睛發熱。

她之前想努力讀書,就是為了奔個好前程。想有個好工作,然後和林常勝那樣,住好的,吃好的,坐專車。工資還多。

可現在林安安覺得,自己過得好的時候,也要讓祖國也好。

下課後,林安安就去找馮老師。

馮玉康的眼睛還濕潤著,他拿著手巾擦了擦,問,“安安同學,什麼事啊?”

“老師,我想和您谘詢考大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