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 44 章(1 / 2)

徐月英一路奔波勞累, 眼看著沿途經過的地方越來越荒蕪,心就特彆涼。

兩個孩子還在身邊,她還得安撫他們的情緒。畢竟想到他們要在老家待一段時間, 還是很心疼的。

到了老家雲東省省城火車站之後, 她就帶著兩個孩子住進了招待所, 然後帶著他們在省城下館子, 去百貨商店買東西。好好的玩了一天。

又給他們準備了一大堆的東西,都要拿不了了。

徐月英就有些後悔,早知道有這麼一遭, 她之前就該和這邊的軍區領導聯係聯係, 也不至於找不到幫襯的人了。

要是關係好, 沒準還能安排車送她們回去。

就像林常勝回來, 這邊都有人幫忙安排專車的。

徐月英隻是軍屬,享受不到這個待遇。

於是三人休息好了之後隻能艱難的搬著東西去車站,和許多人擠在公共汽車上麵。

那嗆鼻的味道, 擁擠的空間,都讓母子三人無法忍受。

等好不容易到了縣城, 他們已經有點兒撐不住了。到了縣城, 徐月英想著,如果和林小環沒有鬨翻, 就能讓她家裡來接人了。以前覺得不怎麼重要的人, 這會兒要用上的時候, 發現還是很有用的。

娘兒三人在車站又等到了下午,終於等到有車去公社了, 還是拖拉機,幸好回公社的人不多,要不然他們這大包小包的都放不下。也沒得選了, 隻能上。

三人穿著講究,加上大包小包一大堆,上了車,格外引人注意。

售票員倒是很熱情,問他們是不是軍屬回來探親的。

因為娘兒三人都是穿的軍裝。這年頭可是很稀奇的。隻有軍屬才有這個條件,而且在部隊肯定還是乾部。

徐月英就說丈夫的老家在這邊,帶孩子回來看看。

她一嘴的京腔,一下子就讓人知道她是從大城市來的。

“這會兒不上學嗎?”售票員好奇問。

“孩子爺奶想他們,就請了假。”徐月英道。

售貨員點頭,“原來是這麼回事啊。你們是誰家的啊,沒準我認識呢。咱公社現在都很照顧軍屬。好多軍屬家庭,我都認得。”

徐月英就說是小八角林家的,她三弟還在公社當郵遞員呢。

她原本是想著說婆家在當地還算不錯的。

結果聽到她這話,售票員一愣,然後看她幾眼。頓時沒吭聲了。

徐月英很明顯的感覺到了她的態度的變化,從熱情客氣,到疏遠,甚至還帶著一點鄙視的感覺。

頓時心裡不舒坦了。

“同誌,你認識我婆家老三?”徐月英問道。

她就想知道是不是因為老三得罪人了。

這售票員就意味深長的笑,“我們是挺熟的。經常大夥兒一塊兒聊天。”

關鍵是車上突然有人問,“林長喜家,是不是說他城裡二嫂貪了老人和孩子的生活費?自己一年花千把塊?”

車上有些沒聽過這些傳聞的,聽到這話,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這會兒,徐月英整個人麵色充血,背後發冷。

她沒想到,老林家人竟然把這些事兒往外傳,還傳得這麼遠。

想到剛剛那個人對她的表情的變化,她頓時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扇巴掌一樣的。

而且有了這一遭,她找的借口自然也站不住腳了。人家心裡肯定都知道。

徐月英隻覺得自己像是個跳梁小醜一樣的,被人在看笑話。

這老林家的人,怎麼這麼不講究呢,家裡的事兒就往外到處傳?

徐月英還真是誤會老林家人了。

老林家人也很要麵子的。要是當初孫銀花和林水根沒被迫背黑鍋,被人認為貪了林安安的大筆生活費,他們覺得憋屈,也不會真的往外把這家醜說了。

畢竟城裡兒子媳婦不孝順,說出去也不好聽啊。

可這不是要為自己名聲著想嗎?這就隻能說了。

然後因為老林家的那位林首長在當地挺出名的。關於他們家的消息,自然也傳得特彆快。

威風八麵,公社榮光的林首長,竟然被媳婦糊弄了。他媳婦十幾年來貪了給老家的生活費,苛待公婆和前麵的孩子。還自己大手大腳花錢。一花就是千把塊。

甚至一度被傳徐月英一年花幾千塊錢。

老家也沒啥新鮮事兒,誰家家長裡短,有這消息勁爆。打架砸個鍋碗瓢盆的,哪裡有這幾千塊錢和首長的八卦更讓人震驚?

再加上公社裡麵各個生產隊之間互相結親,這可不就滿公社傳開了?

等到了公社的時候,車上的人也基本上都知道了。

都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他們。

然後說這三人還真是和彆人有些不一樣,不說這穿著打扮,隻說這臉色身板兒就不是一般人家養的出來的。

兩孩子都長得穿衣顯肉,臉圓嘟嘟的。當媽的雖然不胖,但是臉色紅潤有光,那一看就是有營養啊。

再看那大包小包的,這得多少錢啊。

難怪那麼能花錢呢。這些東西,一大家子人用都夠用了。

也沒幫他們拿東西下車,三人就一點點的自己搬下來,然後頂著彆人異樣的眼光,準備往小八角生產隊去。

幾年沒回來了,都有點兒記不清楚方向了。找人問路,人家倒是也給指了一下路。三人這才拎著東西往小八角生產隊去。

這會兒,徐月英心裡已經開始緊張起來了。

她從來沒想到,有一天回老家,會覺得緊張。

僅有的那兩次回來,也是前呼後擁,被人捧著,誇讚著。哪裡像這樣落魄?

她心裡不好受,兩個小的就更彆說了。

剛在車上就感覺很不舒坦,這會兒又累,還要走這麼遠的路。簡直沒法忍受。

林文靜道,“媽,車呢,為啥我們不能坐車回去?”

“你爸又沒回來,咱哪裡找車?”徐月英道,“所以你們以後要出息啊,出息了,才能坐專車。 ”

這也是徐月英最後的指望了,要是兩個孩子以後出息了,她也不用這麼怕林常勝了。

三人東西多,又走得慢,太陽落山了,才走進生產隊。

老遠就有人看到他們了。

畢竟穿軍裝,在這一片粗衣麻布當中,那是非常顯眼的。

小八角的人早就聽說了,林老二的那對龍鳳胎寶貝疙瘩,在首都乾了壞事兒,要來鄉下接受勞動教育。這幾天就要回來。

這會兒一看,哪怕認不出人了,可是看衣服就知道是誰了。好些人立馬往老林家跑去了,“林老哥,你們家首都的兒媳婦和孫子孫女回來啦!”

這一下,下工的人也被吸引過來了。大家也不急著回家,都圍著過來看熱鬨。

於是娘兒三人,就在這“萬眾矚目”中,走進了大隊。

這些人的眼光,讓娘兒三都覺得難受。特彆是兩個孩子,發現這些人的眼中沒有他們想象的豔羨,沒有崇拜。隻有打量,還有一種看笑話的感覺。

林有禮有些惱羞成怒,“媽,你為什麼要貪生活費啊,搞得我們現在這麼丟臉。”

林文靜也跟著抱怨,“就是,真是丟人,我們還要在這裡呆那麼久。”

聽到兩個孩子的抱怨,原本就覺得如芒在背的徐月英,頓時頭腦發脹。心裡酸澀至極。

她做這麼多,難道不也是為了家裡?不也是為了他們兩個?

不想他們像童磊那樣,被老家的親戚侵占東西。彆人都能說她,可自己的孩子怎麼也這樣說呢?

徐月英鼻子發酸,心裡發苦。

老林家沒有一個人出來迎接他們的,都在院子裡等著,就這麼看他們走進院子。

外麵還有看熱鬨的人。

娘兒幾個把東西拎進了院子裡,看到家裡人那冷漠的眼光,心裡更是發涼了。

要是以前,徐月英才不管老林家人的態度呢,反正也礙不著她。可現在不成啊,她的兩個孩子還要在他們手底下討生活呢。自然也隻能硬著頭皮來主動打招呼,“爸媽,大哥大嫂,三弟妹,我們回來了。”

孫銀花一下子就炸開了花,“回來?你還有臉回來,這些年用老娘的錢吃飽喝足了,還有臉回來?”

徐月英解釋,“媽,這其中有些誤會,安安那孩子說的話也不是全能信的。”

孫銀花可不受她忽悠了,“她是折騰人,可她給我錢。你呢,這些年給了個屁!”

越說越氣,孫銀花破口大罵,“你媽在我兒子家裡吃香的喝辣的,住小洋樓。你徐家的親戚上門當貴客招待,還吃大火腿呢,老娘味兒都沒聞過!”

她唾了一口,“你就完全是個黑心肝的!”

徐月英聽著,就知道林安安那個人沒少把家裡事兒和老家說。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林安安就一直算計她。

她心裡怨得很。“媽,你也不能聽她一個人的……”

吳秀紅冷笑,“不聽她的,難道聽你在這裡放屁哭窮?”

孫銀花道,“沒錯,還和我說首都錢不夠花,生活負擔重,一年花那麼多錢,能夠花嗎?敗家玩意兒,敗家玩意兒!”

孫銀花罵著罵著,就開始心疼錢了。然後更看這個兒媳婦不舒服了。

林水根罵得就直接了,冷冷的看著徐月英,“你們老徐家真是沒教養。”

徐月英聽著憋屈得厲害。

林文靜直接受不了委屈,哭了起來。

而且還很害怕。這和想的不一樣,完全不一樣啊。

他們原本準備著在老家過一陣子的少爺千金一般的日子,這會兒看著家裡人嫌棄的態度,哪裡還不知道以後日子不好過?

“媽,我要回去,我要回首都去。”

林文靜抱著徐月英哭。

“滾滾滾,正好老娘教不了你們,滾了最好。”孫銀花嫌棄道。她又不缺孫子孫女。這兩個這麼會花錢的敗家子,還敢給家裡人下藥,她還真沒啥感情。

完全不會當寶貝一樣的疼愛。

林有禮聞言,立馬拉著徐月英,“媽,咱走吧,回去和爸說是他們不歡迎咱們,不是咱們不願意待。”

他想得很簡單,既然老家的人不接受,那是不是就不用在這裡了?

林水根頓時站起來,“還在你們爸麵前挑撥呢,你們這樣的孩子,誰教得了啊。”

徐月英倒是想立馬轉身帶著孩子離開這裡,然後永遠也不再踏足這裡,這樣就不用受氣了。

可她知道不行,首都還有林常勝和林安安盯著。

那兩個人,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她們好過的。

不在老家待著,直接回了首都,日子會更艱難。

徐月英隻能忍著氣,繼續好聲和家裡人道,“爸媽,這次孩子回來肯定要麻煩你們了。我這邊也帶了一些生活費回來,還有給你們的辛苦費……”

聽到這話,老林家人心思果然活絡了。

孫銀花道,“算你還有點良心,知道我帶孩子辛苦。過去咋就不知道呢?”

徐月英被諷刺了一下,也隻能裝沒聽到的。

既然要給錢,老林家人暫時也不為難他們了。

讓他們自己把東西搬進去,先住林常勝那屋,之前安安住過的,現在裡麵空著呢。

過了一會兒,林長喜也從外麵回來了,他也早聽售票員說了他二嫂帶著侄兒侄女回來的事兒。

回到家裡,他就當沒看到那三人一樣的,一點眼神都沒給,算是給出了自己的態度來了。

晚上吃飯,林家人也沒特意招待。娘兒幾個跟著老林家人一起喝著噎嗓子的玉米粗糧粥,難以下咽。最後兩孩子都不吃了。他們帶了吃的過來了。晚上可以吃那些東西。

徐月英則勉強吃完,然後在吃完飯之後,就把生活費給了老家的人。

她也大方,一口氣給了一百。畢竟認為住的時間不長,這綽綽有餘了。

但是孫銀花可不是那個沒見過世麵的孫銀花了,可知道這兩個小的多能花錢的。立馬說不夠。

至少一人一百,而且這還是一個月的。

“他們在城裡那麼能花錢,難道在農村能少花?你這又是舍不得?”

徐月英隻好咬牙,又拿了一百出來了。

以前她覺得很好解決的老林家人,一旦失去了那層對她的敬畏,變得不講理了。就很難纏。

然後她又和林家老兩口道歉認錯。說自己過去考慮不周。已經被林常勝狠狠教訓過了,知道錯了。以後肯定孝順爸媽。又說林常勝給了兩老一千多塊錢的補貼,不知道林安安有沒有給他們。

聽到這數字,老林家人色變。

安安是說有補償,但是是每個月多給一些生活費,以及過年過節的給他們寄錢和東西。倒是沒說這個數字。

難道安安貪了這筆錢?

老林家人心裡不免嘀咕起來了。

朱小蘭倒是比較清醒,錢在安安手裡,和二嫂沒關係了。她這麼說,不就是想挑撥嗎?和安安的事兒,那是後麵再談的。現在對二嫂,可不能太客氣,“原來二嫂貪了爸媽這麼多錢呢?幸好安安要回來了,要不然咱還不知道的。”

孫銀花對著徐月英又是一頓瞪眼。

恨不得上手打兩下。

但是到底還是顧忌對方城裡人的身份,就沒像對待自己身邊這兩個媳婦這樣了。

晚上睡覺,三人擠在一塊兒,都睡不著。

床太硬了,而且房間裡一股泥土潮濕的味道。

總覺得有蟲子在爬。好像還能聽到老鼠的聲音?

反正就是怎麼樣都難受。

兩個孩子又想回去,徐月英自然隻能勸,安撫。然後給他們又拿了幾百塊錢。讓他們想吃好東西的時候,就去公社供銷社買,還能坐車去縣城。倒是也不擔心兩人跑丟了,沒有介紹信,他們兩個也沒法坐車去遠地方。

第二天一早,徐月英又從行李包裡麵拿出一些東西來,送給家裡的人。

她知道關係破裂了,這會兒還是要努力修補。讓他們對孩子好點兒。

全家人收到禮物,自然是歡欣喜悅。

看到家裡人被東西收買得高興的樣子,兩個小的頓時也放鬆不少。覺得他們還是那些沒見識的人。把自己用不著的東西當成寶。

徐月英也放心了,又和老家的人保證,以後肯定會好好孝順爸媽,幫襯家裡人。然後把孩子托付給他們。

孫銀花道,“放心吧,在自家,還能吃虧?”

然後徐月英就不放心的走了。

她還要趕回去上班,而且也擔心待的時間長了,孩子又鬨著要回去,她到時候堅持不住。

而且在這裡多待一天,於她而言也確實很煎熬。總覺得附近的人都在打量她,觀察她。

徐月英離開之後,孫銀花就讓兩個小的去做事了,他們戶口不在家裡,自然賺不到工分。但是老林家人下地也是被分了任務的,多個人來幫襯,也能乾得快一點。

林文靜主要是乾家務,把家務乾完了,再去下地乾活。

被這麼安排,兩孩子頓時不乾了。

孫銀花道,“不乾?不乾就沒飯吃!”

林有禮道,“不吃就不吃分,反正我們不稀罕,咱有錢自己買!”

兩人手裡捏著錢,可有底氣了。

孫銀花聞言,立馬道,“安安像你們這大的時候,生活費都是我管著的,你們還是娃兒,手裡咋能放錢呢,拿出來!”

姐弟兩人自然不願意,還嚷嚷著,“我媽不是給你們錢了嗎?”

“那是照顧你們的錢,你們的生活費得交出來。你們爸說了,都按著安安在家裡的日子來安排。她手裡從來不放錢。”

見兩人不樂意,孫銀花一揮手,兒子媳婦孫子就把人逮著了。媳婦搜孫女的,兒子搜孫子的。身上的錢就找出來了。

兩個孩子頓時氣得哭了。

更讓他們氣的還在後麵,孫銀花不止拿了他們的錢,還把他們帶回來的行李包都給沒收了。

因為林安安自己來是沒啥私人財產的。

原本林安安以前是睡在二老那屋裡的角落小床的,但是老爺子老太太也不敢讓兩個投毒的家夥睡自己屋裡。

家裡人也不敢和他們睡一個屋,誰知道他們半夜能乾啥呢?

反正聽著在首都乾的事兒都挺嚇人的。不像是孩子能乾出來的事兒。

最後林長福提出來,還是讓他們睡林常勝那屋,但是床搬出來,給他們弄兩個小板床在裡麵睡覺。

就林安安以前睡的那種木板搭成的小床。也算是勉強合適了。

兩人倒是也想著反抗,但是力氣不夠,加上人生地不熟的,缺少幾分膽量,還真不敢像在家裡那樣鬨得厲害。

於是隻能委委屈屈的跟著家裡人去乾活。

等兩人一走,孫老太就開始檢查那些行李包。

一是看看有啥好東西,二是看看有沒有藏著什麼藥品。

就怕兩個娃兒給家裡人也投一次毒。

她心裡都想好了,家裡吃的喝的,都不讓兩人沾手。讓家裡人都看緊點。

沒發現啥藥品,但是看到很多好東西。吃的穿的用的都有,頓時開心不已。又覺得很不平衡。

過得這麼好,也沒說惦記我!

然後又惦記起來了之前徐月英說的那個一千多塊錢的事兒。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得找安安問清楚。比起每個月給一點,她當然希望一口氣全都捏在手裡了。

……

家裡就自己一個人,林安安真是過得太舒坦了。也不用聽家裡吵吵鬨鬨的,也不用看彆人擺出各種不好看的臉色。

有時候她也不在房間裡麵看書,還會泡一杯茶,坐在沙發上麵慢慢的看。

或者回來得早,太陽沒落山,還能在陽台上麵看看夕陽。

這日子彆提多自在了。

也不知道徐月英會啥時候回來,也許不放心孩子,多在老家待幾天?

哎,和自己沒啥關係。

第二天周末,童芳一早也來找林安安了。兩人約好了,去找清大的那位姐姐。

路上,童芳就和林安安介紹了這個姐姐的情況。這人叫沈回春。

“回春姐她媽是軍區醫院的副院長,我小時候去那邊玩的時候,經常碰到她。聽說以前家裡也讓她學醫,可她在醫院待著時間多了,覺得想學彆的,就學物理去了。”

林安安覺得身邊牛人好多啊。不說這個沈回春姐了,就說童芳也是很優秀的,理想就是當醫生。

所以說,環境很重要。

如果她永遠不來首都,就永遠不會知道,自己失去的東西多麼寶貴。

兩人到了華大,就有個短發女學生在外麵等她們了。

童芳高興的招手,“回春姐。”

沈回春走了過來,笑著道,“我就知道你們肯定來得早。”

林安安也喊了一聲回春姐。

“安安你好,我早聽人說過你了,說你很聰明。我期待你能成為我的校友。你這樣優秀的學生,就該來我們清大。”

作為清大的學生,沈回春自然而然的就吹一下自己的學校,為學校拉人才。

畢竟每年高考,大家也是搶人才的。

誰不想自己的學校以後多出一些業界大拿呢?

林安安笑著道,“我也期待加入清大。”

這次有沈回春的幫忙,林安安終於可以進入那扇大門了。

進入裡麵,濃厚的學術氣息,比外麵更迷人。走在校園裡麵,林安安幾乎立馬就愛上了。

她要在這裡上學,要成為這裡的學生!

沈回春邊走,邊介紹著學校,說起學校裡麵的專業。

她自己目前是學的工程物理。但是對其他專業卻也不陌生。

因為他們有時候也會麵臨著調配的。

比如學校要是成立個什麼重要的專業,就會從各個係裡麵調學生過來。

所以大家基本上各種專業的知識都會點兒。

光說自然也沒法讓林安安深刻體會的。所以她乾脆帶林安安去各個係裡麵看一看。

這會兒雖然是休息日,但是學生們基本上不休息的,都在教室裡麵學習,探討。或者在平日裡學習的實驗室裡麵做研究。

這些屬於學生學習實驗室,並沒有什麼保密項目,沈回春找了熟悉的同學,就幫著帶進去看看。

林安安看著,心馳神往,覺得自己哪個都好喜歡。恨不得都學!

但是精力有限。

彆說她了,就是來跟著打醬油的童芳,都看花眼了,說幸好意誌堅定,要不然真是覺得哪個專業都好厲害,都好需要自己的加入。

經過工程化學,工程物理,半導體等專業,沈回春道,“倒是有個專業,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學校是很重視的。”

說著就帶林安安他們去了自動控製係計算機專業。

等到了地方,林安安看著計算機三個字樣,頓時覺得十分眼熟。

這種熟悉感,讓給她產生了一種一眼萬年的感覺。

計算機專業的同學聽說是一個學習很優秀的妹妹想考清大,特意過來熟悉專業,為報誌願做準備。立馬熱情的給林安安介紹自己所學的計算機專業。

並稱呼計算機為全校科研三大高地之一。非常受重視。而且學生都是各個領域都需要的人才。

林安安聽著這位同學的介紹,腦子裡閃過各種模糊的片段,冥冥之中的意識告訴她,計算機比這位同學所介紹的還要厲害。

她心口怦怦跳,覺得自己找到了未來人生裡要走的路。

她要研究計算機!

林安安覺得,自己的天分大概就點在了計算機上麵了。

要不然看了這麼多的專業,怎麼就對計算機如此情有獨鐘呢?

她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覺,這次也是一樣。

“它肯定是一門讓人著迷的學科,簡直就是萬人迷。” 林安安讚美道。

這直白的誇讚,讓教室裡的人都笑了起來。

沈回春道,“那你這是迷上它了嗎?”

林安安誠實道,“我感到熱血在沸騰了。”

計算機專業的師兄笑道,“那你要努力啊,九月份看能不能在咱們計算機專業見了。”

離開之前,林安安提出想請沈回春吃飯的。不過沈回春沒時間,她要去實驗室忙項目。

林安安就表示,等以後自己考進來了,有機會一定要請她吃飯。

這次真是幫了大忙了,用她的話來說就是,找到了人生的燈塔。終於不再迷茫了。

離開學校,童芳問,“你真的確定學計算機?我感覺那個好難,我完全聽不懂。”

林安安笑道,“其實我也不是很懂,畢竟咱們都沒學過呢,但是我相信,興趣就是最好的動力,我能學好的。”

“確實,就和醫學一樣,很多人也覺得學醫難。”童芳道。“可是我還是要堅持學,我喜歡。”

林安安笑著邀請,“那未來的童醫生,能邀請你吃頓飯嗎,感謝你幫助我找到了人生目標。”

童芳笑了,“好!”

兩人也沒在外麵下館子,也沒去老莫,就在軍區大院食堂,炒了兩個小炒。邊吃邊聊天。

林安安開開心心的回去的時候,就看到了在家裡的徐月英了。回去這一趟,看著竟然憔悴了許多。

看到林安安回來了,她臉色又難看了。

林安安倒是很驚訝,因為這算一下時間,徐月英是在家裡沒待多久啊。

看她之前也挺寵孩子,竟然就這麼回來了。

難道是老家的人態度太惡劣,讓她待不住?

反正不管哪種,都說明老家是沒叛變的。這就好,可彆徐月英回去一趟,一個個的就當叛徒了。那她可就不高興了。

兩人也沒說話,也沒打招呼。倒是也相安無事。

反正林安安現在也不在家裡吃飯。兩人甚至碰麵都不會碰到什麼。

不過林安安還是發現了,徐月英回來才兩天就買了一堆乾貨,和一些吃的,然後在仔細打包。看樣子就是準備寄回去的。

看看,人家其實也知道,孩子在老家會吃苦,也知道要給家裡寄東西呢。

彆的東西,林安安可不管,家裡分配的一罐麥乳精,林安安是放到自己房間裡鎖著的。

她要補充營養,保持良好的狀態參加高考。

再說了,這些東西寄回去了,那兩個小的估計是沒份兒的,指不定就進了老林家誰的肚子裡麵了。

看徐月英這樣子,是對老林家那群人不了解啊。

也是,她倒是也沒說老家人怎麼克扣生活費的事兒。不過也許人家知道,隻是想用東西換來孩子的好日子?

於是林安安就當沒看到一樣,讓她自己折騰,反正不要自己花錢。

徐月英匆忙去郵局寄信和吃的用的。出來的時候,人還恍惚著。

想到自己的孩子在那樣的環境中生活,也不知道要吃多少苦頭。就一直心裡難受。整個人沒精打采的。工作的時候也沒什麼精神。

她買了這麼多東西,隻希望儘量讓孩子們在老家過得好。

但是覺得還是不夠。出了郵局,又去軍區找林常勝。

知道要挨罵,但是也得去試試。

孩子在老家那麼苦,總不能林常勝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