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緩的呼吸混著嘀嗒的雨聲,認真思考的柊真白不知不覺也慢慢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已經臨近黃昏。
雨停了,但太宰還沒醒。
柊真白放輕了動作去到廚房,將昨天凍好的雪蟹取出解凍,又把米飯放上鍋,等到他把晚飯做好,太宰正好醒來。
睡得迷迷糊糊的太宰踩著梯子下樓,萎靡不振的趴到餐桌上。
“是睡的不好嗎?”
“不,”太宰打了個哈欠,抱怨起來,“是睡得太好了,有點不想起床,但是不起床不行,還有必須要完成的工作。”
一起吃過晚飯,重新換上港口黑手黨三件套的太宰消失在夜色掩映中。
他沒說‘我出門了’之類道彆的話,柊真白也沒問。
目送著他離去,柊真白收拾了一下自己,也出門了。
*
因為龍頭戰爭的興起,橫濱的經濟再一次陷入蕭條低迷中,街頭巷尾無數的店鋪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倒閉,因此失去工作的人們不計其數,其中就包括了柊真白。
雖然因為上學的關係,他一直打的是零工,也並不是真的很缺錢,但作為極致的打工皇帝,他覺得他還是很有必要為了美好的未來,提前磨練承擔養家糊口重擔的意誌,畢竟,他養的宰科生物可是一旦有挑剔的空間就會極儘所能挑剔的人。
所以,他今夜出門的原因有且僅有一個:找到一個合適的,工資還可以的,主要是足夠休閒,能夠時不時回家做個早中午晚飯的工作。
那麼,問題來了,那裡會有這樣的工作呢?
以囂張的四處亂飛的子彈為背景,柊真白站著夜晚的橫濱街頭,思考了起來。
幾乎是同一時間,某個龍頭戰爭白熱化的爭鬥現場內,為了避免軍警調查,也因為人手不足不得不擔任這次收尾工作的太宰指揮著部下收好最後的,諸如帶指紋的槍-支和彈殼,以及能證明身份的隨身物品等等,同樣在出勤現場的織田作認真地為死去的港口黑手黨成員拍下照片,才來到太宰的身邊。
“已經完成了嗎?”太宰看了一下手表,以軍警的出警速度估算,“也是時候離開了。”
穿著黑衣的港口黑手黨成員入水般退去,很快的,現場隻剩下太宰和織田作兩人,他們還拿著剛剛收集上來的物品,他們需要把這些東西帶回港口黑手黨。
於是,他們邁開了離去的腳步。
“啊——終於能離開了,那個地方,是再多待一秒就會死掉的程度呢。”
織田作思考了一下,被選定為戰鬥現場的地方自然不會是什麼好地方,那裡是廢棄的工廠,雖然有足夠的掩蔽物,但堆滿了汙泥和刺鼻的工業廢油,是連老鼠都很少靠近的地方,所以,理所當然的,他們沾染了一身的刺鼻氣息。
“要知道我出來的時候可是剛剛洗得很乾淨的。”太宰又抱怨了一句。
“那也太可惜了,”織田作說道,“但是,我覺得太宰你也不是很生氣的樣子,相反你今天好像特彆高興,是發生了什麼好事嗎?”
太宰臉上的笑意加深了一些,腳步沒停:“也不算什麼,就是覺得有個笨蛋還不錯吧。話說回來,織田作,我今天想通了一個困擾我很久的問題呢。”
“那,是什麼樣的問題?”
“是關於未來和經曆的選擇問題。人真的是很奇妙的東西;唔,打個比方,比如國語從來沒有及格過的真白,意外在某一天得知未來的自己居然是一個國語老師——這種問題,是想想都會惡寒的可怕程度——那麼,你覺得真白的國語就會因此考一百分嗎?”
織田作難得的沉默了:“……不可能的。”
他沒說會或者不會,隻說不可能。
被念叨的某個國語廢材剛走進工作應聘現場,就猛地打了個噴嚏。
“是吧!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幽深的鳶眸望向前方,他輕聲呢喃著,“所以啊,不如順著時間繼續往下走,然後在出現事故端倪時,一舉清理病症……”
織田作沒聽懂,但不妨礙他們繼續無障礙聊天,“這樣的話,是值得慶祝的事情,那一會兒叫上真白去喝一杯吧。”
“欸——雖然但是,為什麼要叫上他。”
港口黑手黨,走在去交遞死者隨身物品的會計事務所的暗室路上,兩人隨意的交談著,然後走入拐角,迎麵看到事務所的暗室裡,一個戴著圓眼鏡的青年坐在堆滿文書的辦公桌上,皺著眉對他們露出嫌惡的表情。
“我說,能麻煩你們不要再靠近這裡了嗎?很臭。”[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