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憎恨以孩子們為目標的MIMIC,少有的情緒從他的眼睛裡迸發出來,但從外界看去,也僅僅隻是平靜的麵容之下多出幾分攝人的專注而已,所有人都沒有發覺,澀澤龍彥沒有,開始聯係人手收拾現場的白石景樹也沒有。
隻有柊真白,察覺到一點變化的他停下了腳步,安靜且詫異的看著織田作。
織田作緩緩站了起來,“我知道那些人的目的了。”
那些人指的是倒在他們麵前的MIMIC成員,也包括還潛藏在暗處的MIMIC的首領安德烈-紀德。
“在澀澤為了保護孩子們擊殺那些襲擊者之前,他們說出了他們的目的,”織田作看向澀澤,原本還神色懨懨的澀澤瞬間跳腳,抱怨著並不是為了保護孩子之類的話,但無論是織田作還是柊真白都沒有理會,織田作繼續解釋,“這麼說有些自負,也不知道我這樣的小人物是怎麼出現在他們麵前的,但按照他們的說法,號稱‘幽靈軍團’的他們之所以來到橫濱,是因為得到了我的情報。”
柊真白一時間有些啞然。
他其實不覺得織田作稱自己是小人物有什麼不對,在他看來,身為橫濱熱心市民的他自己也隻是一個小人物而已。
按道理這些涉及城市安危的大事不歸他們這些小人物管,所以他順著織田作的想法往下思考,“那麼,你打算怎麼辦呢?MIMIC那邊因為人手問題,局勢還不明朗。”
不
明朗其實是很委婉的說法。
港口黑手黨作為橫濱黑夜的中心,部下戰力比一般黑手黨高,但應對由正規的軍團,尤其還是歐洲的軍團改造的MIMIC,應對的還是有些吃力的,尤其是一個星期前,負責對外武力輸出的乾部中原中也被調到國外出差之後。
如今,負責正麵抗擊MIMIC的一直是臨時接手的太宰。
織田作搖了搖頭。
“不知道,但是,失蹤的安吾還在對方的手裡……”
與此同時,港口黑手黨總部。
電梯叮鈴一聲,鋼鐵鑄造的門緩緩打開,太宰走了出來。
厚重的長毛地毯一路鋪到儘頭,儘頭的房間緊閉著,周圍一個輪值的護衛都沒有,太宰邁開腳步,一步一步朝著儘頭走去,威嚴的法式辦公室大門自動打開,太宰毫無顧忌地走了進去。
和一如既往的昏暗不同,厚重的窗簾被拉開,明淨的陽光穿過防彈玻璃,留下陰冷的藍色光暈,森鷗外沒有坐在辦公桌上,而是在一覽橫濱的落地窗前擺了一張下午茶小桌,桌子兩邊擺了兩張法式花邊椅,桌子上是兩個高腳玻璃杯,杯子邊還有一瓶已經醒好的頂級葡萄酒——他早就知道太宰會來了。
“終於還是走到這一步了嗎,”森鷗外坐在其中一張椅子上,搖著手裡的葡萄酒對著太宰微笑,“我們很久都沒有交心的密談了,要坐下來喝一杯嗎?”
太宰沒有動,他的目光落到桌麵上,那裡除了酒杯和酒,還有一個黑色的大號信封。
森鷗外也不介意,繼續看著落地窗下的橫濱市。
萬裡陽光傾瀉,城市車水馬龍,一片喧囂和熱鬨,看著這樣的景象誰能想到,在大半年前,這個城市因為龍頭戰爭幾乎毀於一旦呢?
“讓我來猜猜,你這次闖進首領辦公室的原因……唔,篡位?”
太宰的臉色一瞬間變得十分難看。
森鷗外笑了出來,他擺擺手:“開個玩笑,我所認識的太宰君可是一個十分重情義的好孩子,所以走到這裡,想必內心也一定很受折磨吧。”
仿佛殺人誅心一樣,空氣凝滯了一瞬。遮蔽在淩亂黑發下的鳶眸死寂得看不出一點光亮。
森鷗外卻像感受不到那樣,品了一口手中的紅酒。
“說起來,一路看著太宰君成長,能看到太宰君交到這麼多的好朋友,作為老師是真的很開心啊,比如之前應我的要求去MIMIC臥底的阪口君,書寫的報告是真的是讓我讚賞不已,隻可惜,他居然是異能特務科的臥底——果然,太宰君一點都不驚訝呢。”
森鷗外撐著下巴看向太宰,太宰依然站在門邊,穿過防彈玻璃的光落在他腳下,光與影一線之隔,卻又好像藏著漫長的歲月一樣讓人跨不過去,而傷人的話語就像暴露出龜裂的細微,隻要一點微弱的顫動就會將他們完全粉碎。
“太宰君早就知道了吧,我的計劃,安吾的叛變,以及……龍頭戰爭在內的很多事情,太宰君是從哪裡知道這些事情的呢——關於這點,我實在是想不明白,太宰君能為我解釋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