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接過他的作業,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怎麼看怎麼頭疼。
“我說啊,國語也不全是記憶型知識點吧,明明也有很多理解得分點。”
柊真白眨了眨清澈又愚蠢的眼睛。
“比如這題,這明明就是邏輯理解題……”
太宰開始沿著題乾提供另一種解題思路,獨到,犀利,混雜著幽深的黑泥,是一種從未被開辟的解題道路,起碼從沒有被國語老師開辟,終於柊真白那清澈又愚蠢的眼睛迎來了一絲微弱的光明。
“原來是這樣……”
恍悟的柊真白終於寫出了一個正確答案。
疲憊的太宰仿佛被掏空一樣躺回床上,他不是沒看到萬紅從中一點綠的試卷,但是看著柊真白逐漸恢複茫然的,詮釋了什麼叫一竅不通的眼神。
算了吧,剩下的之後再努力吧。
就在這時,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聽筒貼到耳邊,對麵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麼,太宰對著柊真白擺了擺手,柊真白很配合的收回試卷。而後,太宰忽地勾起唇角,“我知道了。”
電話掛斷。
犯懶的太宰艱難的從雲朵一樣的被子裡爬起來
,換上黑手黨標準的出行衣服。出行的衣服是從衣櫃裡拿出來的,港口黑手黨提供,是名師製作的精致手工西裝,很合身,優雅的剪裁將太宰少年的身形襯得昂揚又挺拔,乍一眼看去,很難挪開目光。
穿好了衣服的太宰站在鏡子前束領帶,餘光瞥見一動不動的柊真白,又看到柊真白身上那身他給出去的,和他身上穿的幾乎一模一樣的西裝,頓了頓,“改天讓後勤重新給你做……等一下,你為什麼會在流鼻血!!”
太宰的炸毛讓柊真白恍然回神,他頓了頓,覺得實在無法控製小鹿亂撞的內心,隻能捂著鼻子幽幽背過身去。
“……對不起。”
“彆給我在這種奇怪的地方道歉啊!!”
“真的很對不起。”
“…………”
身為助理官,其擔任的職務非常繁雜,和其他部門同事的溝通,上下級之間的聯絡調配,彙報文件的書寫,還有上司在生活中的瑣碎要求等等,簡單點說就是他需要解決太宰提出的任何問題。
就比如現在,他們需要出行,出行需要司機。
按照身份地位,太宰任何時間出行都是可以調動司機的,但早晨送他回來的司機已經下班了,調配其他的人員需要一定的時間,太宰懶得等,於是他帶著鼻子還塞著兩塊棉花的柊真白來到地下車庫,選中了一輛看起來還不錯的超跑。
超跑是深黑色的,低調中帶著奢華,太宰非常滿意,於是,他拉開車門坐進了駕駛室,彼時的柊真白還不知道世事險惡,直到超跑閃電一般飛了出去——如果非要形容的話,其他人開車車子再快也是慢慢加速的,但太宰不一樣,他的車子沒有加速的過程,一腳油門踩死,在超跑的超讚性能下,車子堪比瞬移。
要不是及時扣上了安全帶,柊真白能一頭載出去。
但就算及時扣上了安全帶,也沒好多少,世界在超高的相對速度裡變成萬花筒的形狀,等到再下車,被蹂-躪得不成人形的柊真白扶著郊外的行道樹哇的一聲吐了出來,吐完躺在地上,日落後的黑藍色天幕掛著一彎殘月,月光的餘暉照落下來,但柊真白什麼都看不到,世界對他來說還是旋轉搖晃的。
記仇的太宰蹲在他麵前,伸手戳了戳他的臉頰,尾音拖得長長的,“原來除了國語,你還是有很多事情做不到的嘛。”
柊真白沒有回答,但下一秒他用儘剩餘的力氣,搖搖晃晃起身把太宰撲進一旁的草地裡。
“太過分了……”
“欸,有嗎?”
依舊拖得是長長的尾音。
“有。”柊真白有一點小委屈。
流鼻血不是他可以控製的,就像盤桓內心滿溢出來的喜歡也不是可以他操控的一樣。
太宰猛地頓住,好半天才抬手把半死不活的柊真白推起來,示意著前方不遠處的車道內行駛著的朝倉社的車隊。
“快點起來工作了,助理官先生。”
單從規模上講,這個車隊不算大,七八輛改裝麵包車,前後兩輛是戒備,中間有運送的軍火和負責運動的異能者,按照情報,印-假-鈔的朝倉社目前最大的舉動就是武器支援其他小型組織,扶持這些組織和港口黑手黨對著乾,港口黑手黨成員雖然不勝其擾,但森鷗外卻是很高興的,因為這些武器可以被攔截,能攔截就意味著可以被港口黑手黨收入囊中。
——那可是一筆不小的財富呢。
望不見的夜色裡,太宰壓低了眼眸,一些獨屬於黑手黨的尖銳和冷凝散發出來。
重新坐起來的柊真白看著靜默開過的車隊:“是要處理掉他們?”
太宰看向他,淡聲道:“說什麼呢,你隻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助理官。是文職。打架這種事情,找專業人員就好了。”
話音剛落,從天而降一聲熟悉的怒吼,黑紅的異能光在黑暗裡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