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戰依舊在繼續,空中是箭雨交織,城頭之上已經血流漂杵,殘肢斷臂各處飛濺,哪怕是同伴的屍體也當成滾石扔下去砸倒爬梯子的敵人。
到了這個階段輕功已經沒有什麼用了,靠的都是內力與力氣,頂著盾牌爬梯子,頂著盾牌衝擊城頭,頂著盾牌……盾牌已經碎了,木質崩壞,鐵皮碎裂,什麼招式在如此混亂的局麵中都轉化成了最簡單的招式。
刺!劈!如此簡單直白,卻每一招每一式都有生命隨之消逝。
“呼,戰爭,果然殘酷啊,你說多爾袞他們,是不是已經麻木?”
“不是麻木,可能隻是壞吧!你也不用如此多愁善感,實質上隔壁地球也不乏這種人。彆人苦難是彆人,哪怕那些苦難是因為少部分人的命令,但對於那少部分人來說,這不過是一場串無聊的數字而已。”
李玉竹很有些奇怪的看著他,這話雖然聽起來沒有錯,可在他的認知中,一般百姓是很少會有這種感觸的,畢竟隔壁地球都和平了那麼多年,偶爾零星的犯罪都是小打小鬨,像這種攻城戰級彆的基本沒有了。
這人在隔壁地球是做什麼的?
左舟可沒空搭理對方怎麼想,他已經左拐右拐的離開了清軍的隊伍,他想要從彆的方向進城看看。通過明軍的布置,應該能夠看出這一次攻城戰能夠持續多久。
雖然多爾袞似乎是信心十足,不過左舟卻覺得這一次他不會再那麼容易就再下一城了。
而當左舟看到一個僅僅十幾歲的半大小子正衝上城頭的時候,他就知道,這一次清軍贏不了,至少不會贏的那麼簡單輕鬆了。
桐城的百姓也參戰了,他們沒有拿起武器,卻拿起了繩子、扁擔,挑著一捆捆的箭矢和兵器往城牆上送,而下來的時候同樣帶著箭矢,不過是清軍射過來折斷的那種。
當然,偶然也會抬下來幾個傷員,而那些經過包紮的傷員很快就又會拿出武器重新參戰。
這還是左舟第一次看到‘戰地後勤’這個概念呢,雖然在隔壁地球這事並不稀奇,但在這個世界卻是第一次見到。
“發什麼戴呆啊,將這傷員抬出去!”
一個老頭以為左舟被戰況的慘烈嚇呆了,隨手將一個架子交給了左舟,還親切的跟他說:“忙起來就不害怕了。”
左舟低頭看看手裡的擔架,這擔架隻有他一個人拉,歸根究底是因為這擔架上士兵已經咽氣了。像這種中途還沒有堅持到救治就死掉的人,如果就隨便扔在一邊終究是不好,於是就統一存在某個地方。
而這個地方那老頭也伸手指了指,那是一處棺材鋪,嗯,倒也是算是應景。
左舟拉著屍體進入棺材鋪,果然見這裡橫七豎八的存放著很多的屍體,因為戰事焦灼,全城的百姓幾乎都參戰了,這地方竟是一個活人都沒有。
隨手將屍體放在角落,左舟雖然不是明國人,可看這萬眾一心的畫麵,竟然也是有點感覺熱血沸騰。
然而總有些人會做掃興的事情,就在左舟打算離開的時候,卻突然間發現了一個問題。
之前這些屍體不得而知,可左舟放下的這一具屍體是剛剛死掉的,也就是說,他的靈魂應該剛剛出來並前往輪回才對。
這一點毋庸置疑,這些士兵沒有修煉什麼精神力功法,也沒有什麼特殊的奇遇,逃不過輪回的吸引。
但是……這個靈魂出來之後卻渾渾噩噩的飄向了城中某處!
“有趣!”
左舟自然不會放過如此古怪的事情,運轉淩波微步身形飄飄忽忽的就跟上了靈魂,他必須小心一點,萬一驚動了對方就有點得不償失了。
那士兵的靈魂並沒有飄出太遠,就在城牆一角的小院子裡,這個小院子的位置有點尷尬,距離城牆很近,又非常偏僻,估計平時都沒有誰來,甚至於牆角邊布滿了雜草,甚至隱隱能夠聞到一股子騷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