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白華一愣,他真沒想到裴珠是自己參加高考。
他見識廣,也沒覺得這有多奇怪:“有參加過模考嗎?”
裴珠點頭:“上次模考,已經過了一本線,接近重本。”
陸白華思索片刻:“你有誌願的專業嗎?”
這一點,裴珠跟裴宴商量過。
她上大學,主要是為了完成自己的夢想,到底年紀這麼大了,哪怕讀完本科,恐怕也很難去外麵找工作。
最終多半就是回來幫忙,總歸裴宴的未來,不可能隻是這麼一個小飯館。
裴珠說:“肯定是經濟、管理類。”
陸白華:“彆的地方的我不大了解,但是燕京財經大學、燕京工商大學和燕京師範大學的經濟管理類專業都不錯。我一個侄子現在就在燕京工商大學念書,學風很不錯。”
燕京工商大學是所百年名校,現在屬於211。
雖說因為不放心女兒,她多半還是會選擇潯陽的大學,但是最開始查高校資料的時候,這所大學就成了她最向往的學校。
潯陽也不是什麼小地方,但首都還是不一樣的。
裴珠猶豫再三,還是向往道:“您能跟我講講這所大學具體情況麼?”
陸白華笑眯眯的:“當然。”
他本身就長袖善舞,擅長聊天,況且對燕京的高校也確實了解。
大侄子陸憑闌從不需他操心,從小連番跳級,十六歲就自己申到了世界頂級商科的offer,他都是offer下來之後才知道這事。
但小侄子陸嘉瑜就跟他哥截然相反,雖說腦子不錯,但打小就混不吝得很。去年一年陸白華都為他的誌願操碎了心,怕把人丟遠了直接飛上天,便把燕京的好大學都看了個遍。
裴珠聽得津津有味,最後還做起了筆記,也無意間透露了不少自己的消息。
最後因為陸白華說會再給她發一些相關資料,以後有什麼也能問他,還跟他加了微信。
*
裴宴丟垃圾回來的時候,正好和陸白華擦肩而過。
她回頭看陸白華一眼,走進去問裴珠:“在外麵就聽到聊天聲音,認識的人?”
裴珠搖頭:“就普通客人,好像還是新客,以前沒見過。他正好看到我宣傳單,因為去年他侄子剛上大學,所以對這些很了解,就聊了一會,還加了微信。”
裴宴有些驚訝,裴珠竟然把她要高考的事跟彆人說了。
而且,那個人……
裴宴略微眯眼,雖說隻是匆匆一瞥,但她到底在宮裡待了那麼些年,有種直覺,這人恐怕非富即貴。
真的含鑽石湯匙長大的人,身上多半自帶種氣場,跟尋常人不大一樣。
不過,這至少說明,這應該不是個騙子或者推銷的。
不像是心懷不軌的,她也不會乾涉裴珠的交友,裴珠本身也不傻,沒那麼容易被騙。
便沒有多說什麼。
*****
陸白華走出槐南街,加長豪車已經在外麵等。
上車,對秘書說:“回複一下協會那邊,就說我這邊通過了裴氏食府的初步審查。”
秘書點頭“您還有什麼事吩咐麼?”
他跟了陸白華十來年,對自己老板已經十分了解,察覺到陸白華有什麼心事。
陸白華看他一眼,沉默幾秒才說:“去查一下裴氏食府老板的母親,名字叫裴珠,以前住在常青鎮。”
秘書一愣:“她怎麼了嗎?”
“去查就是。”陸白華想確認一下,他那種沒來由的麵熟感,是否真的是錯覺。
秘書效率很高。
第二天晚上就過來報告:“您讓我查的裴珠,原本是常青鎮人,父母是開小飯館的,都已經去世。”
“裴珠高中畢業後就在常青鎮附近的熙來街上擺攤賣小餛飩,沒有丈夫,隻有一個女兒,還有一個關係不好的妹妹,去年因為想陷害她女兒被抓進監獄。”
“女兒上大學後,裴珠不幸得了重病,耗儘家財勉強治好,之後女兒畢業回來開店,就在店裡幫忙。按照街坊鄰居的說法,她一輩子都沒離開過潯陽大市,就是個普通的小鎮婦女。”
這些信息,基本都是派人從裴珠以前的街坊鄰居那旁敲側擊,打聽來的。
裴珠母女在常青鎮這種小地方算得是有名,打聽時候那些街坊鄰居說了不少雜七雜八的,中心內容就是裴宴這孩子有多爭氣,偶爾才提到兩句裴珠。也虧得派的是比較精通這方麵的人,才組合出這些信息。
陸白華這麼些年,也就因為工作來過幾次潯陽,從未去過周邊小鎮。
這種小鎮婦女,按理不可能跟他有交集。
難不成,真是因為長相的緣故,所以覺得麵善?
也不是沒有可能——他離開裴氏食府前與裴珠女兒匆匆一麵,同樣有種似曾相識感,但他能確定自己沒見過這孩子。
秘書靜靜等了一會,才說:“陸總,初步審核結果報上去後,協會那邊問您,有沒有空做再審的督查。”
“新店之星”的每一次再審,組委會都會派專人進行督查,一般都是組委會內部人選。
換做其他情況,陸白華多半不會答應這種麻煩事。
不過,大概是因為這種似曾相識感,他天然對裴宴有了些好感度。
這對他這種老狐狸來說,可不是什麼容易事。
陸白華閉上眼:“讓他們挑個我有空的時間。”
至少,有他督查,能保證再審過程,完全公平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