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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市市局。
潯陽博物館丟失的吉州窯黑釉梅花紋梅瓶,是個重要文物,價值近兩千萬。
這個案子,本就是涉及重大金額的要案,加上這本是潯陽的文物,卻在他們燕京地界上出了差錯,若是沒法短時間內破案,整個燕京市局都得抬不起頭。
燕京市局為了這個案子,成立專案組。因為案子也牽扯到潯陽方,所以也從潯陽市局要了兩名警員過來。
因為潯陽市局負責盜竊、搶劫相關的三支隊二大隊的副大隊長葉警員正巧是專案組其中一名成員的警校學弟,不用說,熟人更好合作,葉警員自然占了一個位置。
花瓶被偷當天,燕京市局就在所有能離開燕京的交通關口都設了檢,但目前依舊一無所獲。
葉警員的學長姓鄭,此刻正頂著熬夜三天的黑眼圈喝咖啡:“我們專案組組長現在懷疑,或許這個案子跟一個大型走私集團有關。如果真是這樣就糟了,如果短期內找不到花瓶,那下次看見它,說不定就是在某個國外富商的私人展覽裡了。”
葉警員聽著也十分發愁。
雖說是在燕京出的事,要是破不了案,他們也要吃掛落——誰叫他們沒能未卜先知,提前派人參加運輸途中的安保?
心裡把知道的神拜了個遍,從東方到西方,連裴宴都沒放過。
裴宴當然不是神。
但這小姑娘,明明經常碰到麻煩,卻每次都能順利解決,總覺得她有點什麼子玄學在身上。
她的小飯館,也有風水好的傳聞。
跟她打交道多的警員,都會半開玩笑地,偶爾拜一下她。
葉警員拜完,不由失笑,覺得自己實在病急亂投醫。這種怪力亂神的事,不過心理安慰而已。
正想著再去整理一下資料,就見一個專案組裡打雜的小警員匆匆跑來,神情慌張中帶著激動:“有人報案,說花瓶找到了!”
葉警員:!?
這是哪位大仙顯靈了?
沒來得及多想,葉警員和學長鄭警員“騰”地站起來,跟著小警員衝了出去。
一路上風馳電掣,很快到了報案地點古玩街。
鄭警員聽到這個地點驚了一呆:“沒想到竟藏在這裡?”
葉警員:“俗話說,藏一棵樹最好的地方就是森林。不過也不能排除,是報案人弄錯了,把高仿當成真品。”
無論是不是真的,他們肯定要去確認。
“我覺得是真的可能性不小,因為報案人說,他的同伴製服了疑似嫌疑人的男人。如果不做賊心虛,怎麼會打起來?”
“報案人說,他的同伴和嫌疑人都在一條小巷子裡……應該就是前麵這條,”鄭警員撓頭,“製服了嫌疑人,難不成這同伴還是個練家子?”
葉警員:“學長,你不知道,現在練家子可比你想象的多。我們潯陽那有個年輕小姑娘,那個牛X,打幾個男人都輕輕——”
走進小巷子,看清眼前景象——一個年輕女人站在被綁住手的瘦小男人旁,還有個年輕男人,調笑般道:“不愧是你,身手還是這麼好。”
葉警員的後半截話被他吞了回去。
他不可思議看著眼前熟悉的纖細身影:“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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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宴回過頭,看清眼前警員模樣,也是一愣:“葉警官?”
鄭警員左看右看:“你們認識?”
葉警員一副世界觀大受衝擊的模樣:“這就是我剛說的,一拳幾個大男人的小姑娘。”
鄭警員一臉不可思議,這小姑娘看上去纖纖細細,實在不像練家子。
但看到被綁住的攤販,由不得不信。
雖說洛聞川也在,但剛才報警的是個男人,那這練家子同伴,還真就是眼前這小姑娘。
攤販看見他們,瘋狂掙紮,就差把“臥室犯人”寫在臉上。鄭警員撓撓頭,讓一同過來的有文物保護經驗的警員去拿花瓶:“總之……先回局裡說吧。”
裴宴對潯陽市局格外熟悉,不過到了燕京市局,還是驚歎一瞬:不愧是首都的市局,比潯陽的氣派好多。
就連茶葉都比潯陽市局高級,潯陽市局隻有X頓茶包,這裡用的雖然也是茶包,但明顯比X頓要貴。
洛聞川全程就報了個警,簡單做了筆錄就先回去,他還有不少事要忙。隨後才輪到裴宴。
裴宴喝了口茶,看向眼前筆錄表:“筆錄格式是全國統一?”
專案組都去審嫌疑人了,給做筆錄的是那個小警員。他撓撓頭:“是全國統一,您以前也遇上過事?”
“算是吧。”
小警員其實是個實習生,業務不夠熟練。中間幾次格式出差錯,還是裴宴提醒他改過來。
葉警員從審訊室出來,看到的就是小警員大受震撼的臉,和顫抖的聲音:“您這是遇到過多少事?”
為什麼這麼熟練啊!?
裴宴歎氣:“我也不想的。”
葉警員讓小警員起開,自己坐下,一臉難以言表的神情:“你這算什麼體質?罪惡克星?”
裴宴:“那真是真品?”
葉警員點了點頭:“說來,你為什麼會在燕京?”
“以後會在燕京開店。”
葉警員下意識想追問,頓了頓,想起重點:“博物館的鑒定專家第一時間趕過來,確認無誤。嫌疑人也交代了,他原本是個盜墓賊,但是近年來科技發展,沒被國家關注的野墓難找,好些年不開張,就動起了其他心思。”
“這盜墓賊做了十幾年盜墓生意,為了銷售自己盜出來的東西,一直在古玩街擺攤。當然,他準備交易的對象並非散客,而是專門的收藏家。這次因為東西來路格外危險,還聯係上了一個大型走私團夥,打算先混在貨裡麵藏著,等風頭過去後轉給走私團夥。”
警方本以為犯人會第一時間把花瓶轉移走,沒想到人家還好端端在自己手裡藏著。
木隱於林,想在古玩街這麼多真真假假的古董裡看出這是真品花瓶,幾乎不可能。
葉警員忍不住道:“不然你轉行當警察得了,以你這神奇體質,說不定能一路高升,做到局級。”
裴宴擺擺手:“那還是算了吧。”
葉警員本來也就是開個玩笑:“幸虧你是在小巷子裡製服他,沒有引起騷動,我們可以靠這個小偷,釣出那個走私團夥。如果真能抓獲那個大型走私團夥,那可是件大功勞——不僅我們會得到功勳,你也會得到專門表彰。”
“在此之前,為了不打草驚蛇……”
“我明白,我什麼都不會說。”裴宴對這種事也熟練了。
這次的事,她純粹就是個熱心群眾,隻是因為案子比較大,所以耗時也不短。出來的時候夜色深重,她打了輛車回去。
路上,不知為何,她又想起那根簪子。
姬憑闌最後那種無奈的神情在她眼前經久不去。
那時候,姬憑闌究竟在想什麼呢?
隻是……裴宴垂下眼,哪怕她想要知道,恐怕也再也無法得到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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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一個月,裴宴除去斟酌菜品,也沒放鬆對楊陽的教導。
雖說南金玉自帶一批人員,其中後廚就有足足十幾人,但是正因如此,她對楊陽才更加斯巴達。
楊陽可是她的嫡傳徒弟,拿出去絕對不能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