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陸嘉瑜徑直往裴宴的方向走去, 邱月生下意識喊道:“陸二!”
裴宴剛才就注意到這邊動靜。
邱月生一喊,便微微側過臉,往這邊看來。
目光落到陸嘉瑜那頭耀眼張揚的紅毛上,微微一頓。
陸嘉瑜染了頭紅毛, 長的也好, 記憶點很深。裴宴立刻想起, 這是昨天在燕工商見到的那個“校草”。
昨天看他打扮就覺得他家境不錯, 但現在一看,恐怕這紅毛在學校裡還收斂了。
從衣服到配飾都是奢侈品名牌, 右耳一隻耳釘閃閃發光。牛仔褲兜裡露出車鑰匙形狀, 看著像法拉利。
聯想到剛才服務員跟她提過有桌挑剔的客人……她在紅毛其他同伴的穿著上掃過, 恐怕, 就是這群年輕人。
她抬眼, 紅毛明顯是衝著她來。
扭頭讓禮品店的服務員去乾自己的事, 淡淡開口:“有什麼事嗎?”
陸嘉瑜在心裡已經打好腹稿。
他一定得攪黃陸白華和沈家小姐的事, 哪怕是雞蛋裡挑骨頭, 也得想辦法和沈家外孫女鬨翻。
然而實際和裴宴對上視線, 他卻一頓。
他昨天初次和裴宴見麵, 就隱隱約約覺得她跟什麼人有點像。
現在發現……說像其實不準確。
裴宴麵容冷淡,氣勢很足,然而很偶爾的,卻能在她身上感覺到一種仿佛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疏離感。
這種奇特的特質, 莫名讓陸嘉瑜想到了他的親哥陸憑闌。
相比起陸白華, 陸憑闌對他更加嚴格,陸嘉瑜從小就被他打服,在親哥麵前從不敢過於造作。
現在想起親哥,鼓起的十分勁立刻泄了五分。本身就理不直, 一口氣沒了,原本要說的話就堵在嗓子裡,怎麼也說不出來。
卡了老半天,眼看裴宴要把他當傻子,終於憋出了一句:“我小叔跟我提過你……我叫陸嘉瑜。”
裴宴:“?”
裴宴:“你小叔?”
陸嘉瑜破罐破摔道:“陸白華。”
裴宴:“。”
這紅毛竟然是陸白華侄子?
之前被一群小姑娘圍著,她沒仔細看這紅毛相貌。現在仔細一看,眉毛和眼睛的形狀……似乎還真跟陸白華相似。
說起來,陸白華的侄子的確就在燕工商。
隻是,這紅毛的氣質跟陸白華那種老狐狸差彆還真大。
方才陸嘉瑜走過來時氣勢洶洶,脾氣不大好的樣子,到眼門前卻突然癟下去,還挺禮貌。
裴宴也有些摸不著頭腦,隻能當他單純是來打個招呼。
隻是跟陸白華熟的是裴珠,她雖說有他聯係方式,但也就是“新店之星”和童老活動那時候聯係比較多,大多數時候還是跟他助理對接,陸白華的侄子跟她就更遠了。
她本就不熱衷交友,沒太大興趣和這小紅毛深交。隻是他過來倒是方便了她,招手讓服務員過來:“把三種酒各裝一箱。”
隨後看向陸嘉瑜:“陸先生先前給我母親送過幾次絕版書,我母親一直琢磨著還禮。我們家做餐飲的,也就這些送得出手,麻煩轉交給陸先生。”
陸白華貴人事忙,送書也經常是讓助理轉交。箱裝的酒也不可能讓裴珠親自扛過去,本身就打算用郵寄的,讓這小紅毛轉交也不會不合適。
既然能主動打招呼,這小紅毛肯定外向,多半會答應。
果然,雖說小紅毛有點愣,還是點頭答應。
裴宴把酒交給他,輕輕點了下頭:“裴宴,幸會。”
便轉身跟員工商量其他事。
裴宴身影遠去,憋了老半天的小夥伴們才終於敢開口。他們不可置信地看向陸嘉瑜:“陸二,你不是去找茬嗎,怎麼突然老實了?”
李二笑道:“怕不是被人家氣場鎮住了吧?這位裴小姐氣場還真足,一點不像是剛找回來的,冷冷淡淡的好酷哦。”
陸嘉瑜這才回神,臉色一下子變得有些難看。
他剛才聯想到他哥,鬼使神差就變老實,完全忘記本來目的。
邱月生本來也在琢磨,陸二怎麼突然跟看到他哥似的那麼老實。
看見陸嘉瑜臉色,推了下眼鏡:“不過陸二,無我看你壓根就沒有攪黃這件事的必要。我看裴小姐那反應,你小叔和她母親彆說一撇,恐怕連一點都沒有。否則,她不會是這種態度。”
裴宴對陸嘉瑜的反應,完全就是社交辭令。
沈家小姐還琢磨著回禮,這也能證明她對陸白華沒那方麵意思。
本來陸嘉瑜就是聽了牆腳,自己風聲鶴唳,加以猜測。
現在看下來,這事怕是他單純想多。
他們這個圈子,亂七八糟事多了,小夥伴們也不會因此嘲笑他。有人還半開玩笑道:“我覺得,這倒是可惜了。這位裴小姐這麼漂亮,收益還這麼好,我倒是真想要這麼個姐姐。不說彆的,有她在,好吃的不是隨便吃?”
聽到這話,陸嘉瑜一瞬間……竟然有些認可。
下一秒意識到這點,麵色一變:“誰稀罕?我又不缺這點錢。”
他剛才還老實,現在卻恢複原狀,強調道:“今天我們來南金玉的事誰都彆往外說,要是我哥知道了,肯定要扣我零花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