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那個男人輕易便將褚瑤拖進了屋裡。
她又瘦又輕,縱使她用儘全力想要掙脫,於他來說也不過是蚍蜉撼樹,他沒費多少力氣便將她弄進屋裡,扔到早就鋪好的床上。
褚瑤驚懼萬分,她抽出發髻上的簪子,指著他:“隔壁是我的親人和朋友,你怎麼敢?”
男人並不把她手上那根簪子當做威脅,迫不及待地解開衣服:“那你待會兒可以叫得大聲一點,把你的親人和朋友都招來,叫他們看看,你我是如何恩愛的?”
褚瑤渾身發涼,握緊簪子:“你就不怕我去衙門狀告你嗎?”
“告?”那人嗤笑一聲,“等你成了我的女人,你還舍得狀告你的男人嗎?”
“無恥之徒,你若臟了我的身子,我定不會放過你!”
男人光著脊背,猴急地撲了上來,礙於褚瑤揮舞著簪子,他一時沒能近身,惡臭的嘴裡卻一直說著下|流的話語:“我是無恥,你又裝什麼貞潔烈婦?我半年沒碰過女人了,你乖一點,我待會就溫柔一點,你若不乖……啊!”
簪子劃破了他的手臂,卻讓他也得了機會抓住了她的手腕,將簪子奪走扔了出去,隨即因為疼痛,他狠狠地甩了褚瑤兩個耳光:“敬酒不吃吃罰酒,看我怎麼收拾你!”
褚瑤被他打得兩眼一黑,身子霎時癱軟無力,險些昏厥過去。
她感到自己被人粗暴的撕扯,耳邊響起裂帛的聲音,以及男人粗重的喘息聲……
她在暈眩的黑暗中絕望,不明白為什麼舅母要這麼害她?
就在她以為自己劫難逃之際,”砰”得一聲像是木製的凳子砸得粉碎的聲音,對方粗暴的動作立即停止,沉重的身子砸在她身上片刻便被扯了下去……
褚瑤撐著身子坐起來,眼睛逐漸恢複清明,隻見那男人仰麵躺在地上,死了一般了毫無動靜,身邊是碎的七零八落的木片。
他身邊立著另一人,褚瑤識得他,他是裴湛留在她身邊的人。
“褚娘子,我來遲了,你沒事吧?”他問。
“還好,”褚瑤餘驚未消,攏著衣服,看著地上那個男人,“他死了嗎?”
“沒有,隻是暫時暈過去了。”他彆開目光不敢看她,撕扯下一塊帷帳給她,轉而在屋子裡四處打量,似乎在找什麼東西。
褚瑤用帷帳裹住衣衫不整的自己,問他在找什麼?
“找個趁手的棍子,”他說,“主子說了,有人膽敢接近你,就打斷他的腿……”
隻是這屋裡攏共沒多少擺設,他一時找不出結實的物件,便去屋外尋了把鐵鍬,順手拎回來一條麻繩。
褚瑤看著他動作嫻熟地捆住男人的手,又用男人的衣服塞住了對方的嘴,蓋住了對方的臉,然後轉頭同她說若是害怕,就閉上眼睛。
“嗯。”褚瑤倒不是害怕,隻是她暈血不能看,於是便輕輕道了聲“有勞了”,彆過頭去閉上了眼睛。
她聽到一聲沉悶有力的擊打
聲,隨即便是痛到極致的“嗚嗚”聲,而後又是鐵鍬落下的聲音……
她捂住耳朵,不聽不看,也能想到對方是何其痛得生不如死。
不一會兒,男人似乎痛死過去了,屋裡重新恢複了安靜。
空氣中彌漫著血腥氣與便溺的腥臭氣,那人扶著鐵鍬同她說:“他的三條腿都被我打斷了,以後他甭想再禍害旁人了。”
褚瑤微怔了一瞬,反應過來後,嘴角扯起一個笑來同他致謝。
“需要在下帶你離開這裡嗎?”他問。
“不,我要留在這裡。”褚瑤豎起手掌擋著眼睛,以免自己看到地上的血腥,她小心翼翼抬眸看他,“你能不能把他弄醒,問他為何要傷害我?”
“好說。”那人抬腳往男人腿上踢了一腳,男人當即痛醒,一睜眼便瞧見腦袋邊上立著的鐵鍬,以及一位滿身殺氣的壯漢。
“嗚嗚嗚饒命……”他驚恐不已,鼻涕眼淚糊了一臉,痛苦的扭動著身子。
“我問你,為何傷害這位小娘子?”那人用鐵鍬指著他,“彆說謊,否則連你胳膊也敲折!”
男人忙不迭地點頭,嘴裡的異物被取出之後,渾身發抖吐露了實言:“是她舅母……說她有很多錢……還有鋪子,她舅母說……隻要我把她睡了,她的錢和鋪子……就是我家的了……”
“無恥!”那人氣不過,一鐵鍬又將他拍暈了去,仍不解氣,“褚娘子,可需在下將他老母一並處置了?”
褚瑤此時因為憤怒而止不住的顫抖,從前她便知人心險惡,卻不知自家的親戚竟也險惡到這份上,竟想通過辱她清白這種最卑劣的手段來謀奪她的財產。
“不止他的母親,還有我那所謂的舅母,甚至不止她們……”她緊緊攥起的手,指尖將手心戳的生疼,才能讓身體不至於顫抖得太厲害,“請你幫我報官,我要知道想要算計我的人到底有多少?我一個都不要放過!”
那人對她很是聽從:“好,請娘子少待,我很快回來!”說罷便利落地翻過窗戶離開了這裡。
褚瑤望著打開的窗子恍惚片刻,想到那日在桃花庵,她以為裴湛說的隻是戲言,她甚至以為他安排在她身邊的人早已隨著兒子去了京城,卻不曾想到他竟還留下了一人,今日救她於水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