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孫夫子,還有張夫子李夫子,縱然他們沒有孫夫子的學識,
但教你也綽綽有餘了……”裴湛一想起她當初為了那麼點事兒就臨陣脫逃,心裡就竄起一團火氣?_[(,“孫夫子是連父皇都敬仰的文壇泰鬥,母後不會真的見死不救,不過是做戲給你看的,宮裡的飯你算是白吃了,這種事情都看不透……”
“我當然知道這內裡許是有做戲的成分,但窺豹一斑而知全貌,整個宮裡除了殿下你,沒有人希望我留在那裡,即便躲過了這次的為難,定然還有下次和以後的許多次,我不忍見到身邊的人因為我收到牽累,所以及時止損離開那裡,如此豈不是大家都各自舒坦……”
“你是舒坦了,離開皇宮,立即馬不停蹄趕去清州,是明知道孤會去找你,所以躲著孤?還是早就知道陸少淮在清州,所以迫不及待趕去見他?”
又扯到陸少淮身上去了?
還在懷疑她和陸少淮之間不清不楚?
褚瑤瞪了他一眼:“死者為大,殿下口中積點德吧……”
裴湛被她懟的竟一時無言以對。
無論如何陸少淮都是為著救他而死,便是衝這一點,就算褚瑤肚子裡地孩子真的是陸少淮的,念在這份救命的恩情,他也不能為難褚瑤和她肚子裡的孩子。
其實陸夫人來食肆中鬨過之後,裴湛心中大抵已經猜到了事實。在陸夫人如此哭訴懇求的情況下,褚瑤都沒有鬆口,憑他對褚瑤的了解,若孩子真的是陸少淮的,她定然早就認下了。
離開莊子之前,裴湛叫來程鳶問詢了一番,果然程鳶也說,那晚外麵實在太冷,她受不住鑽進了褚瑤睡覺地房間,褚瑤確實沒有喝醉,兩人還聊了一會兒。陸少淮也並非故意進來,是實在醉得不成樣子了,被丁博承推進來的。
程鳶將他扶到桌邊,他便趴著桌上睡著了。至清晨時,褚瑤醒來,兩人才合力將他扶到床上去睡。
程鳶還說她離開之時,聽到褚瑤與丁家娘子說話,說要與丁家娘子一起出去采買食材,所以褚瑤與陸少淮並沒有獨處的時間。
既沒有獨處過,又何來懷上對方孩子一說?
程鳶所言,裴湛自是信了九成,餘下一成,派人去找丁家娘子對一對說辭便能確認。
今日鬨出這樣一個烏龍來,裴湛自認自己也太過衝動,隻聽陸家一麵之詞便誤以為褚瑤背叛了自己,對她冷言嘲諷,叫她有苦難言。
他對陸少淮一直太過緊張和介懷,如今人已故去,以往如何都不必再計較,日後厚待陸家,慢慢補償便是了。
回到東宮之時,裴湛雖是周身疲憊,但還是先去看了兒子。
奶娘說今天鳴哥兒的午覺睡的晚,這會兒才醒沒多久,想必夜裡也要晚些睡了。
裴湛伸手將兒子抱起:“走,爹爹帶你去太醫院逛逛……”
想到今日褚瑤吐得厲害,他打算去太醫院給她開一些止吐和安胎的藥。
旁的太醫他都信不過,隻將褚瑤懷孕的事情告訴了柳華。
柳華先前半年經常給褚瑤請平安脈,對她的身體狀況也了解於心,很快就
開出了適宜的方子。
抓藥的時候,柳華與他攀談起來:“殿下又將褚娘子接回宮裡來了嗎?”
裴湛道:“沒有,她對皇宮很抵觸,孤便暫時把她安置在京郊的溫泉山莊裡。”
柳華便提醒他一句:“殿下,褚娘子才有身孕不久,胎兒尚還沒坐穩,最好還是不要泡溫泉,溫泉水對孕婦來說過燙,恐對胎兒不利……”
裴湛臉色一變:“走,跟孤出宮一趟!”
趁著宮門未閉,裴湛抱著鳴哥兒,帶著柳華一起出了宮。
*
廂房的湯池裡煙氤漂浮,勝似仙境。
褚瑤褪去衣衫,緩緩走入池中,氤氳的霧氣像是一層層白色的輕紗將她包裹,卻一點也不會束縛他。
她靠著池壁安坐,將身體湮沒在微燙的泉水中,緩緩地吐了一口氣。
這一日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早上她還沉浸在食肆開業的喜慶中,晌午便得知陸少淮去世的噩耗,隨即又鬨出了懷孕的誤會,最後在馬車上顛了兩個時辰,又回到了京城。
身不由己的感覺,讓她無法紓解,正如她一直愧疚著自己間接害死陸少淮這件事情,如同一塊無形的石頭壓在她的心頭,叫她喘不上氣來。
倘若那日她願意和裴湛一起回去,陸少淮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再往前回憶,倘若她不去清州,就不會遇到陸少淮……
甚至如裴湛所說,倘若那日不是她自作主張非要離開京城,是不是後麵所有的事情都不會發生。
歸根結底,是她的錯吧?
褚瑤閉上眼睛,卸下所有的力氣,任由自己的身子往滑向池底……
一雙大手忽然探入水中,抓住她的肩膀,將她從水中拉了出來。
不顧她的掙紮,將她抱到一旁的軟塌上,對方欺身上來,眼底狠厲,泛著血色:“你想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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