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彥天生一副好眼力,再加上一手出神入化的射箭技藝,以及前些年他在殺手組織中習得的一些暗殺手段,讓他成為此次刺殺靖南王的行動中最重要的人。
但是他唯一的缺點便是不會武功,所以裴湛不止安排了程鳶跟著他,還有暗衛營中其他幾個出類拔萃之人。
他們都簽了死契,也各自領了可以含在口中的毒藥,一旦事敗,便立即咬破毒藥自戕,免得受人折磨。
臨行之前,裴湛不忍,將此事告訴了柳華,讓他和程鳶去見一麵。畢竟是九死一生的事情,若是她回不來,兩人不能見這一麵,日後柳華怕是會怨他。
柳華得知程鳶要做的事情後,便也從太醫院告假,要陪她一起去。
“我知自己不會武功,定不會給你們添亂,你們此行危險,難免有受傷的時候,我能幫得上忙……”
程鳶不想他再為自己涉險,與他道:“柳太醫,你和我不一樣,我若出意外,太子殿下會好好補償我娘和妹妹,她們能得到很好的照顧和慰藉。可你本就出身醫藥世家,若你出事,再多的補償對你的父母也來也不足以彌補失去兒子的遺憾。我不想你因為我而犯險,也不想對不起你的父母家人,你莫要隨我去了,我承擔不起這樣的後果……”
柳華握住她的手:“可是阿鳶,我心裡有你,我放心不下你……”
“那你就在這裡等我回來,”程鳶拉了拉他的手,他便順從地彎下腰來,由著她攀著他肩膀,輕輕吻上他的唇,像是蝴蝶的翅膀掃過他的唇畔,“我心裡也有你,若我能活著回來,我們成親可好?”
他攬住她的腰,戀戀不舍地去追逐她的唇:“好……”
像是終於找到了安慰彼此的方式,青澀而親密的吻,讓胸腔的心更為悸動,輕柔的觸碰已經不能滿足,他無師自通,舌尖叩開她的貝齒,滑入她的口中……
她驚愕地睜開了眼睛,奇異的感覺讓她本能地想要退卻,卻被他攔住了身子,愈發用力箍進了懷中。
她第一次與人親吻,以前隻以為不過是唇瓣的觸碰與交|合,卻不曾想竟還有這樣的深入。
他帶著微微藥香闖入,在每一個角落用力的探索,追逐,纏繞……
她懵懂地承受著,睜開的雙眸瞧見他近在咫尺地濃眉與顫抖的眼睫。
他沉浸在情意中時,也在擔心失去她……
情至濃時,程鳶忽然生出一種念頭,把自己交給他……
倘若此去她真的回不來了,在離開之前,把自己給她,或許,他以後會少一些遺憾,而自己也一樣,這世間至純的愛意她擁有過,就算死了也沒有多少遺憾了。
這般想著,她勾住他肩膀的手便緩緩下移,去解他腰間的絛帶。
她以前做暗衛時,曾在一處花樓盯梢,自半扇開著的窗牖中她曾窺見過房內的春色……
對方的氣息驟然加重許多,他捉住她的小手,終於舍得離開她片刻:“阿鳶,你在做什麼?”
她目光澄澈,直直看著他,將心中的想法毫不猶豫地說了出來:“我想把自己給你……”
“阿鳶……”她的眼神越是純真,他越是不敢褻瀆了她,“現在還不是時候,等我們成親後……”
“我不知道自己這次要去多久?”也不知道她究竟能不能回來?
她將他推到圈椅上,繼而跨坐在他的腿上,目光熱烈而真摯,“倘若要在那裡待很久,守著這份甜蜜,我也能堅持下去……”
她捧起他的臉,重又吻了下去,小手複又往下探去。
柳華想阻止她,可自己雖為男子,卻不及她有力氣。
她自小習武,不僅在力氣上壓製了他,甚至頗有幾分巧勁,輕易就製住了他。
他的衣衫已經被她扯開,因著手上的動作,她落在他臉上的吻變得又亂又急……
他知道她為什麼要這樣做,是怕她一去不回,所以想提前彌補他,讓他少幾分遺憾吧。
“阿鳶,不要,你冷靜些……”他被她按在椅背上,實在阻止不了她,隻好在她身上的幾處穴位上按了幾下,她被點了穴,終於失去了力氣,軟軟地癱倒在他懷中。
她不解,被他拒絕後不免覺得受傷,抬頭問他:“你不想要我,你……不喜歡我?”
“我就是太喜歡你了,所以才不能這樣……”他溫柔地將她的衣服整理好,轉而抱起她將她擱在椅子上,才去整理自己的衣裳。
她很是氣餒地看著他,待他整理好衣裳,半跪下身來看她時,她又賭氣地彆開臉去。
“阿鳶,你方才這樣,我心裡不知道有多歡喜,”他撫上她因生氣而攥起的手,“可是阿鳶,你若給了我,我怕……”
程鳶轉過頭來看他:“你怕什麼?”
“怕你自此少了牽掛,赴死之心愈烈,怕你……一去不回……”
他果然,一眼就看透了她心中所想。
“阿鳶,你要時時記得,我在等你回來,我此生非你不娶……”
*
程鳶與褚彥一行人隨即南下,靖南王已經將原本陛下封給他的二座城池全部占下,他如今人在相州,正在謀劃侵占相鄰的兩座城池。
如果程鳶與褚彥他們刺殺能成功,就能讓百姓免去兵戎交接的戰事摧殘。
他們這一行人中,有人擅長易容改麵,有人擅長尋匿挖潛,程鳶擅長近身劍殺,褚彥擅長遠程箭射……
褚彥的箭射是最為安全的一種刺殺方式,因為能保持一定的距離,射殺後全身而退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所以他們第一個選擇的刺殺方式,便是褚彥的箭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