儕黎看那床頭櫃覺得有點眼熟。
他一時想不起來,等他毫無防備的一把拉開,那五顏六色的繽紛色彩,瞬間喚起了死去的記憶開始攻擊他。
這個特定的數字,這些熱帶水果的風味,還有各式各樣的功能品種……
他眼前一黑,差點沒暈過去。
要是暈倒之後醒來,發現又是一場的夢,那才叫真的絕,哈哈,都不想活了。
儕黎的手有些顫抖,他努力保持平靜地合上了抽屜,不讓外頭的詹正青察覺,或者說,對方原本就是故意的。
顧禮安,他媽的,果然就是顧禮安的手筆。
他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了,原本感覺自己是要來鬥智鬥勇,結果對方是想在他身上交公糧。
為什麼啊!不是恐怖遊戲嗎!為什麼變得這麼怪啊!!
儕黎如今算是看明白了,詹正青跟白哥就是一夥的。
等到了晚上,他彆想睡個安穩覺,他們一定會過來搞點什麼事情,然後他要死要活的,第二天早上起來,嗯,你猜怎麼著?什麼都沒有發生,其實是夢噢!
他都已經知道這個套路了。
包括這個抽屜,與其落入詹正青的節奏裡,不如他自己先發製人。
真以為他逆來順受,沒有脾氣了。
儕黎借口買飲料,下樓去了一趟樓下的便利店。
他之前跟詹正青電話裡說感覺一直有人在背後看他,其實這不是假話,他一直覺得那些視線如影隨形,讓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直接拿了東西,大搖大擺地離開,店老板居然沒有一點反應,隻是默默地看著他。
這跟他的被動沒有關係,因為這些人根本就不是NPC。
儕黎抬頭看,星星滿天,是萬裡無雲的好天氣,好得有些虛假。
他提著“零元購”的東西回去,在詹正青麵前經過,不經意道:“啊,感覺這天好熱,要是能下點雨就好了。”
就這麼過了十分鐘左右吧,他果然聽見窗外下雨了。
他就這麼平靜地看了一眼窗外,然後對詹正青說:“下雨了。”
“嗯,那就不能出去了,”詹正青道,“在家待著吧。”
儕黎看了他一會兒,突然道:“怎麼這回不是狂風暴雨了?”
“……什麼?”
“你不把那些人都殺光嗎?”儕黎又問。
詹正青像是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儕黎居然還拿起一罐啤酒,“哢”地一聲掰開了拉環。
“你不是說想跟我過純粹的二人世界嗎?”
“還是說不殺也行,因為那些根本不是真的人,而是你模擬出來的……”
他說到這裡,找不到一個確切的詞語來形容。
全息投影?也不是。
反正男人應該能成為一流演員,獨自演了這麼一出大戲。
儕黎就是感覺有點累,這圖什麼呢?
“你是怎麼窺探我的記憶的?”
他並沒有隱私被侵犯之類的憤怒,純粹好奇。
詹正青徹底平靜下來,他臉上沒有表情,顯然,他也不裝了。
“我就是知道,”他說,“儕黎,我知道你的一切。”
儕黎覺得他又開始在說一些奇怪的,讓他聽不懂一點的話了。
“儕黎,你要走嗎?”
他聽見白哥空靈的聲音。
美麗無雙的人偶不知何時過來的,它從儕黎的身後抱住了他,說話聲音極輕,宛如一片羽毛。
“你不喜歡我嗎?不能跟我一直待在一起嗎?”
儕黎知道,一旦自己表露出遲疑或者不堅定的神色,他馬上就會再一次“醒來”。
像是不斷循環的多周目遊戲一樣,不會有有儘頭。
它或許還可以操作他的認知跟記憶,讓他無知無覺地在這裡生活下去,每一次都以為是第一次。
……他甚至不知道這個假設是否真實存在。
看見白哥動起來,他心裡還是會一顫,卻不會被嚇,隻因他心裡已經有預感。
“我該叫你什麼?”
儕黎是真的感到疑惑。
“顧禮安,詹正青,還是溫慈?”
他根本不知道顧禮安這麼做的目的,難道為了留下他,顧禮安不惜假扮他人?
顧禮安跟詹正青長得一模一樣,他會這麼做還有點道理,溫慈又是為什麼會出現?
隻有這點解釋不通。
如果顧禮安是真的窺探到他的記憶,又怎麼會不知道溫慈的單箭頭?他隻對詹正青有些好感,溫慈的話,完全就是敵對立場的人。
他不算討厭溫慈,說喜歡也稱不上,最多是對美麗事物的欣賞,後來發現有毒,就敬而遠之了。
顧禮安是為什麼要演成這兩個人?
總不該是他有綠帽癖?
可他之前才跟那誰說了幾句話,顧禮安就跟當場抓奸一樣氣哭了,這不能吧?
還有先前夢中出現的,有關嚴向榮所在孤兒院的故事,這些補充信息,難道是編出來的嗎?
“我沒有看你的記憶,儕黎,我沒有。”
白哥,也就是溫慈又重複了一遍。
“稱呼並不重要,因為都是一樣的,隻要你喜歡,任何名字都可以。”
“你知道,為什麼那時候他能擺脫我的控控製嗎?”
“他跟我流著一樣的血,擁有同一個靈魂。”
溫慈歎息道。
“什麼?”
“所以你喜歡我,就是喜歡他。”
詹正青開口道。
儕黎一愣,隨後皺起眉。
他現在懷疑他們這些NPC,數據是互通了,所以才像現在這樣混在了一起,所以顧禮安有他第一個副本的情報,甚至知道他不知道的事情。
而之前溫慈說出“喜歡他就是喜歡我”這句話時,他還
覺得溫慈是腦回路清奇,沒想到這句話居然還會從詹正青口中說出來。
不對,現在的話,他們本來就是一個人,都是顧禮安。
都是受到戀愛腦病毒影響,變得不正常了。
儕黎想東西的時候容易出神,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詹正青已經來到了離他極近的地方。
他身後就是溫慈,這樣兩麵包夾,他就是裡麵的芝士。
芝士不好,很危險,相當危險,容易在中間化掉。
“儕黎,你還沒明白,”詹正青道,“你覺得一切都是因為你的被動技能?”
儕黎一愣,隻覺得不可置信。
這人居然連他的被動是什麼都知道??
“你不是已經,將我的心掏出來看過了嗎?”
“我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