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Chapter 15(1 / 2)

今天一整天,江漣都處於極端煩躁的狀態。

周姣在他的身邊,他很煩躁。

周姣不在他的身邊,他更加煩躁。

周姣在他的身邊,卻染上了其他男性的氣味,煩躁如同烈火烹油,幾乎逼得他雙眼發紅。

但將周姣完全包裹在自己體內以後,那種暴戾的煩躁就消失了,隻剩下無法形容的饜足。

江漣垂下眼。

不知是否周姣的頭十分接近這具軀體心臟的緣故,他的胸腔一陣發漲,傳來絲絲密密的酸麻感。

對於野獸來說,任何一種從未體會過的感覺,都會引起它們強烈的警惕。因為在野外,這往往是中毒或生病的訊號。

但江漣知道,這感覺是周姣帶來的。

她總是給他帶來一些無法解釋的陌生感覺。

江漣的頭垂得更低了。

他眼神晦暗地盯著周姣,紅血絲時而爬滿眼球,時而迅速褪去,但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那根本不是紅血絲,而是一根根充血的觸腕,正在他的眼眶裡狂躁不安地伸縮蠕動。

——他必須知道,這感覺是什麼。

·

周姣好不容易才從江漣的“懷中”掙脫出來。

她驚魂未定地看看自己,又看看江漣。

……臥槽,剛剛發生了什麼?!!!!

被江漣按進懷裡的一瞬間,她就像失去了聽覺和視覺一般,隻能感受到難以言喻的溫暖和安全,如同墜入了一個深不可測的黑甜鄉。

在那一刻,她忘了這是哪裡,隻想閉上眼睛,在這份黑色的安全感中待到天荒地老。

從他“懷中”掙脫出來以後,她混亂的頭腦立刻恢複清醒,嘴角微微抽搐起來——不用想,肯定是她吃下的那根觸足在作祟,觸足回到主體的身上,可不能感到安全嗎?!

但她不想要這份安全啊!

周姣伸手抹了把臉,因為情緒激動,臉上透出一絲詭異的潮紅。

江漣盯著她臉上的紅暈,胸腔的酸麻感更加明顯了。

他神色莫測地想,為什麼她臉頰充血,我這裡也會發麻?

周姣一直警惕地看著江漣,見他朝她走近一步,立刻往後退一步,還沒來得及開口,脖頸就被他用一隻手掐住了。

跟前幾次要殺她的情況不同,他隻是用手掐著她的脖頸,沒有用力,但也沒有鬆開。

如同頂級掠食者將獵物放在唾手可得的位置,獵物雖然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卻仍然被逼得頭皮發緊。

江漣的視線粘在周姣的脖頸上,知道隻要自己一用力,她的臉龐就會迅速漲紅,甚至發紫。

但是,下不去手。

他要的也不是那種瀕死的紅。

那是什麼?

江漣神情逐漸變得森冷,這種找不到答案的感覺,又讓他煩躁起來。

他的手指從周姣的脖頸上,慢慢移到她的頭發間,扣住了她的後腦勺。

殺意、煩躁和難以描述的黏稠情緒,如螞蟻般從他的胸腔一路爬到指腹,令他的手指麻得厲害,幾乎抓不住她的頭發。

——殺了她,這種感覺會消失嗎?

他冷漠地想,卻低下頭,貼上了她的唇。

周姣被他的舉動弄得摸不著頭腦。

這兩天,她已經非常習慣跟他接吻,見他吻上來,立刻伸出自己的舌尖,掃過他的唇沿。

原以為他會像之前一樣,靜止不動地等她喂唾液過去,然而這一回,他如同捕獵的蛇一般,閃電般攫住她的舌尖,粗暴而凶狠地嘬-吮起來。

周姣被他吮得舌根發疼。

他像渴了十天十夜的旅人一般,扯著她的頭發,喉結滾動,幾近焦渴地吞咽著她的唾液。

一絲一毫都沒有放過。

有唾液絲從她的唇角滴落下去,他餘光瞥見,身上當即裂開一條裂隙,一條觸足猛然鑽出,接住了那滴唾液。

周姣被他親得呼吸困難。

不知過去了多久,就在周姣喘不上氣時,江漣終於鬆開了她。

他冷峻的臉上毫無表情,大拇指卻輕擦了一下嘴唇。

短時間相處下來,周姣已經知道,他隻有在非常饑餓的時候,才會做這個動作。

周姣眼皮一跳:“???”

不是吧?她口水都快被吸乾了,他還覺得餓呢?

——不是餓。

但跟饑餓一樣有種強烈的灼燒感,令他喉嚨陣陣發緊。

之前那種舌根被香到發麻的感覺不見了,變成了一種近乎恐怖的空虛感,似乎隻有將她拆吞入腹才能徹底緩解。

江漣大拇指抵在唇間,表情陰鬱地盯著周姣看了很久很久,似乎在想怎麼處置她。

空氣中似乎有什麼在反複拉扯,氣氛逐漸緊繃,幾近凝固。

半晌過去,江漣冷冷開口:“你去外麵等我。”

“……?”

周姣覺得今天的他十分古怪,簡直不可理喻,但想到他不是人又釋然了,放下一切疑慮出去等他。

幾乎是周姣走出去的一瞬間,蠕動的肉質觸足就侵占了牆壁、地板和天花板。

如果這時周姣回頭一看,就會發現,這些觸足比在她的麵前時要猙獰恐怖十倍,連底部纖毛都變得如鯊魚利齒般駭人。

江漣推開手術室的門。

謝越澤正在收拾東西,準備離開,聽見開門聲猛然抬頭,隨即愣住:“……江、江醫生?”

他沒想到江漣會進來,毫無準備,但他畢竟是生物科技培養出來的特工,立刻去按耳中的通訊器,準備向高層說明情況,請求支援。

然而,他的手還未放到耳朵上,一條觸足便猛然鑽出,攥住他的手腕。

謝越澤愕然抬眼,隻見紫黑色的肉質觸足覆蓋了整間屋子,在牆壁、地板和天花板上翻滾、交疊、蠕動,任何一人看到這一幕都會感到毛骨悚然,即使那些觸足蠕動時,會散射出夜光藻一般美麗的藍光。

謝越澤張了張口,想說什麼,江漣卻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