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 Chapter 42 他必須想辦法永……(2 / 2)

世界是扭曲的,人也是扭曲的。

扭曲而深沉的愛,卻僅此一份。

可能她本質上也是一個扭曲的人,沈澹月種種病態的行徑,對她來說有一種致命的吸引力,令她恐懼又著迷。

這很正常。

——畢竟,在這個世界,誰能獨善其身,有一個自由、平等、正常的靈魂呢?

她知道他看不上荒漠區的傭兵,每次跟那些大老粗見麵時,眼底總是閃爍著輕蔑、煩躁和殺機,也知道他已經不再是人類,黑霧無處不在,可以撕碎任何一個活人。

她更知道,在這張冷峻美麗的皮囊之下,是一副森白可怖的骸骨,沒有血肉,也沒有器臟,隻有極其怪異的熒藍色細絲。

他們都並非正常人。

他卻願意為她克製古怪癲狂的衝動,假裝有一個正常的靈魂。

這樣就……很好了。

反正未來還很長,誰也說不準以後會發生什麼。也許再過一兩年,他就從這種狂熱到恐怖的感情中抽離出來了。

現在,她過得開心就夠了。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明琅的話,在沈澹月聽來卻變成了另一回事——她原諒了他,不會再跟他分手了。

他閉上眼,因患得患失而絞痛不已的心口,總算舒緩了不少。

但很快,他的心口又陷入了某種恐慌的劇痛。

——明琅原諒他,原諒得太過輕易了。

她的感情是如此容易挽回,也是如此容易取得原諒。這說明,她也會如此容易地愛上彆人。

也許現在不會。

但以後的事情,誰說得準呢?

他必須想辦法永久留下她。

沈澹月開始思考自己有什麼——高科公司、反公司聯盟,這二者對她似乎沒什麼誘惑力。

不過,轉讓給她後,如果以後她打算離開,如何處置、管理龐大的財產,會變成一大難題,說不定可以拖延她離去的腳步,給他留足挽回的時間門。

很明顯,想要永久留下明琅,他必須不停擴張商業版圖,再轉讓到她的名下。

她名下的產業越多,他越有充足的時間門挽留她。

明琅不知道沈澹月腦中的劇情已經跨過愛情片,開始往商業片的方向發展……她一口咬住他的肩膀,怒氣衝衝地罵道:“差不多得了,有完沒完!趕緊放我下去!”

就這樣,三個月一晃而過。

明琅幾乎沒有分彆的感覺——也就是這時,她才知道,沈澹月作為世界上唯一一個量子態生命,擁有無處不在的能力。

他可以一邊在哥本哈根的公司大廈處理公務,一邊在荒蕪大漠與她接吻。

明琅:“………………”那他之前發什麼狗瘋?

真是浪費她的感情!!!

這一天,明琅換上皮夾克,套上皮靴,朝後腰插上一把槍,走向會客室——前天,她手下弄丟了一批貨,根據調查,應該是雇主監守自盜,想要賴到她的頭上,找她的麻煩。

這太正常了。

在荒漠區,如果不了解她的身手,沒打聽過她的事跡,隻看她的長相,幾乎人人都想找她的麻煩。

隻是這種人,大多數隻有一種結局。

——被她眼也不眨地斃掉。

會客室內,明琅抱著胳膊,有些不耐煩地聽對方逼逼賴賴。

雇主是個日本人,武士打扮,長相凶惡,口音濃重,翻來覆去隻會一段話:

“這批貨是高科的。你們這些鄉下人,應該知道高科是什麼公司吧?我相信你們,才讓你們接手的。你們卻辜負了我的信任,弄丟了這批貨。現在,你們必須給一個交代!”

明琅正琢磨著要不要給這小日本一梭子,帳篷外突然傳來手下的聲音:

“——老大,有人找你!”

明琅點點頭,做了個暫停的手勢,往外走去。

那個日本人不依不饒,直接追了出來:

“你們必須給一個交代,不然得罪了高科公司,你們都得死。他們的新CEO像豺狼一樣可怕,手段暴戾,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叛徒,如果你們不賠我這批貨,明天你們就會被高科的人開腸破肚!”

下一刻,日本人愣住了。

隻見帳篷外站著一個男人,外表冷峻而輪廓分明,銀發銀睫,淡綠色瞳仁,氣質潔淨而優雅,穿著黑色西裝,僅僅是站在那裡,都讓人感到一種極其恐怖的、令人窒息的壓力。

日本人認出了這個男人,渾身一僵,不可置信地張開嘴:

“……沈、沈澹月,沈先生……怎麼可能……”

沈澹月居高臨下地看他一眼,沒有說話。

日本人卻瞬間門冷汗涔涔,兩腿抖如篩糠,仿佛被群狼環伺一般,切身感到森寒到極點的殺機。

其實說是群狼環伺也不為過,因為那一刹那上百顆無形的骷髏頭正冷冷注視著他,隨時準備將他撕扯成血肉碎塊。

“高科的CEO的確是我,”沈澹月淡淡道,“真正掌權的卻另有其人。”

日本人艱難地問道:“……是、是誰?”說著,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驚恐地望向明琅,“不、不會是她吧?”

明琅有些摸不著頭腦,她隻是出來迎接一下沈澹月,怎麼變成高科的掌權人了。

沈澹月卻緩緩點頭:“是她。”

日本人剛要撲到明琅身前,跪地向她道歉認錯,下一瞬卻被無形的力量撕扯成碎片,仿佛人間門蒸發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明琅這才反應過來,懷疑地看向沈澹月:“你在乾嘛?不會以為給我個子虛烏有的掌權人位置,就會讓我心甘情願去北歐吧?”

她實在是太敏銳了,對他也太警惕了。

好在沈澹月早有應對:“我不會強迫你做任何事。”

“……那你?”

沈澹月微微一笑,伸出戴著黑手套的手,扣住她的手放在唇邊吻了一下:“我把公司總部遷過來了。”

山不就我,我去就山。

這隻是第一步。

以前他堪稱大錯特錯,隻想用嘲諷、殺戮和密不透風的牢籠留下她。

從現在開始,他會用數不清的財富、獨一份的優待,以及這個世界上最大程度的自由,讓她認為隻有和他在一起才是最好的選擇。

隻有這樣,她才會真的再也離不開他。

(第四個故事·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