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諾看過去,就看到鐘屹壓根沒看他們,他又像是沒聽到他們的話,擦乾淨手後,徑直走向他的書房。
“你們自便。”路過他們身邊的時候,鐘屹倒是客氣了一下,隻是十分官方。
譚諾對鐘屹這副態度習以為常,孫庭譽更是專注於給譚諾解釋法國的空調普及率不高,沒太在意。
譚諾搞不懂,“就算居民樓大多沒有空調,但是這裡原來不是做度假山莊的嗎?怎麼能沒有呢?”
怪不得最後要低價出手,沒有空調怎麼會有人住。
孫庭譽拉著她在沙發上坐下,順毛道:“這樣,如果今晚你覺得熱,明天我就帶你住酒店。”
就這樣被軟磨硬泡了一會兒,譚諾也沒心思再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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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客廳隻剩下孫庭譽和譚諾兩個人。
兩人坐在沙發上,孫庭譽將譚諾的雙腿抬起來,放到了自己的腿上。
“坐了快二十個小時的飛機,腿好像都腫了。”
譚諾回想起這一路的辛酸:“嗯,經濟艙的座位隻能把腿彎著,而且飛機上一直有個小男孩在哭,我都沒有睡著。”
“下次不要買經濟艙,老公給你報銷。”
譚諾不知被他按到哪裡,腿忽然好酸,連忙抱著他的胳膊。
“輕一點輕一點,”她靠著孫庭譽說話,“我爸媽讚助了我十萬塊,本來我想買公務艙的,但是一看經濟艙便宜好多,剩下的錢我可以在這邊多買點香水什麼的帶回去啊,下麵幾個月我好多朋友過生日,我要提前給她們買禮物,我都列在手機的備忘錄裡了。”
說到這裡,她忽然沮喪了起來,“可是我手機丟了……媽媽說的對,我就不配用貴的手機。”
這個手機還是孫庭譽上次回去的時候送給她的,就這樣丟了。
“傻不傻啊。”孫庭譽禁不住低頭吻她。
譚諾躲了一下,“提醒你一下,這是你室友的家。”
孫庭譽一聽譚諾用“你室友”來稱呼鐘屹,隻覺得她可愛。
自從他介紹這兩人見麵以後,大約是彼此性格不那麼合,孫庭譽從來沒有在譚諾的嘴裡聽到鐘屹的名字,有時候她不得不提起鐘屹,也是“你那個好像沒長嘴的朋友”。
“他在自己的房間,不怎麼出來。”孫庭譽對譚諾說。
譚諾本來很困的,結果到了目的地後反而睡不著了。
“你今天怎麼想起來讓他去機場接我?”想起這件事,譚諾還是控製不住地扳起臉。
孫庭譽隻好再次解釋:“我接到電話的時候還在戛納,趕到機場需要時間,萬一你從機場出來看不到我,哭鼻子怎麼辦?”
“我才不會哭鼻子,我隻會咬牙切齒,非常生氣。”說著話,譚諾湊過去在孫庭譽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嘶,餓了?”孫庭譽不太在意地摸了摸她的頭,“餓的話,我把龍蝦意麵拿給你。”
譚諾還不餓,她還沉浸在她被迫欠了鐘屹人情的情緒裡。
“你這樣麻煩他,他一定很煩我。”
“他是我關係最好的朋友,一點小忙。”
譚諾才不信:“我這次見到他,感覺他更討厭我了。”
孫庭譽知道自己就算說一百次鐘屹不是討厭她,隻是生性如此,譚諾也不會真的相信。
他隻能選擇用另一種方式轉移譚諾的注意力,他維持著譚諾的雙腿在他腿上的姿勢,就這樣傾身,將譚諾壓在沙發上,深深地吻了下去。
他唇貼著她的唇,聲音壓得很低,帶著點調/情的意味。
“怎麼見到我一直聊阿屹?”孫庭譽的吻不斷向下,“你喜歡的人難道不是我?嗯?你中意他?”
譚諾被男友吻得呼吸混亂,身體開始發熱,下一瞬被他的最後一句話激的一身惡寒。
她這時才想起她現在住在哪裡,躲避著孫庭譽的吻。
“亂講……我才不喜歡他!”她瘋了嗎?誰會腦子那麼不正常喜歡討厭自己的人。
她排斥地抬手捂住孫庭譽的嘴。
孫庭譽猜都猜到譚諾會是這樣的反應,他笑著攥住譚諾捂在自己嘴上的手,揉了揉,捏了捏,很快又收起了笑容。
譚諾剛想罵他,沒想到他惡人先告狀。
“不要老在我麵前提彆的男人,我不喜歡。”孫庭譽正色道。
譚諾被他氣笑了,“是你提的,你還開這種玩笑。”
“以後不開了,”孫庭譽捧著她的臉,原本隻是激將法,但是說完,他心情也因為自己的玩笑話有了微妙的不快,人真是奇怪。
“以後也不準再這樣一聲不吭地跑來找我。”孫庭譽很認真地開口。
見譚諾一臉不以為意,他掐了一下她的臉。
“再這樣,我就——”
“你就怎麼樣?”譚諾故意問。
孫庭譽看她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拿她沒辦法似的。
“你就一點也不怕我擔心是不是?”
譚諾被他這樣注視著,心也跟著軟了下來。
“我有的,我想你,才來找你的。”她輕聲說,說完,她湊到孫庭譽麵頰前啄吻了一下。
孫庭譽目光灼灼地盯著她看,問道:“多想。”
譚諾看得出他眼神的變化,等到孫庭譽埋在她的脖間,一下又一下地舌忝弄、含口允著她敏感的肌膚,身體裡陡然竄起的癢意差點就要讓譚諾不管不顧地閉上眼睛。
上一次做,還是兩個月前。
隻是,這感覺還沒能讓她從待在陌生地方的不自在消失。
“不行,這裡還有彆人在……”
孫庭譽置若罔聞,“他睡覺了,不會出來。”
“但是我還沒洗澡。”
“我不在意。”
“我在意!”
孫庭譽的唇依舊沒離開她的身體,他其實本來也沒有真的要和譚諾在這張沙發上做點什麼。
他隻是喜歡逗她,再加上許久沒見她,他很想吻她,這一吻就有點難以停下。
孫庭譽用所剩無幾的自製力迫使自己停下,隨後一把將譚諾從沙發上抱了起來。
“我幫你洗,好不好?”他誘惑地在她耳邊說。
譚諾摟上了他的脖子。
沉浸在彼此氣息中的兩個人並沒有聽到身後的動靜。
鐘屹手握著水杯,就站在十步之遙的書房外,冷眼旁觀著這一切。
接下來會是腳步聲、唇/齒相依的濕口勿聲。
門被孫庭譽撞開複又關上的聲音,浴室的蓮蓬頭被打開,水在狹窄的空間裡流動的聲音、即使被手捂住也無法儘數壓抑的譚諾的喘/息聲。
鐘屹低下頭,在原地站了一陣。
不知過了多久,他回神一般地抬起頭,麵上透著名為茫然的情緒。
他忽然笑了一下,有些忘記自己為什麼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