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14(1 / 2)

至此不逾 法拉栗 10765 字 7個月前

譚諾看到鐘屹站在門口,他額頭的發絲又這樣垂在他的眉眼處,那裡盛滿了情緒。

“寶寶?”孫庭譽在叫她。

一牆之隔,譚諾聽到了,鐘屹也聽到了。

一瞬間,譚諾僵硬地靠在牆邊。

譚諾知道自己該進去了,但是大概是才從睡夢中驚醒,她有一種後知後覺的遲鈍,而鐘屹就這樣遙遙地盯著她看,忽然,他指了指她的臉。

“有點紅,你感冒了。”

還是昨晚問她為什麼要走時的樣子,無聲地動著嘴形。

譚諾又皺起了眉毛,鐘屹看得出她如臨大敵的模樣,自嘲地笑了一下。

隻是這笑容實在短暫,短暫到譚諾不知道他在笑什麼。

為什麼他要用這麼寂寥的目光看她呢?

孫庭譽已經下床了,譚諾知道自己不能再站在外麵了,她該進去了。

準備轉身的瞬間,她聽到鐘屹說,“藥在這個房間。”

他最後留戀地看了她一眼,輕聲說:“我走了。”

這一次,鐘屹發出了聲音,隻是這個聲音很輕,輕到還沒有譚諾脈搏跳動的聲音大。

譚諾沒有再看他的眼睛,她直接拉開門,再一次回到和孫庭譽的房間。

譚諾將背貼在門上,放緩了呼吸。

孫庭譽已經走下床,正準備拉窗簾,見到她進來,他又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他不知道現在幾點鐘,外麵的光線會不會刺到譚諾的眼睛。

“今天怎麼醒得這麼早?”他走了過來。

“我醒來想出去倒杯水。”譚諾說。

話音剛落,她聽到屋外的大門被關上的聲音。

鐘屹走了。

這樣也很好。

譚諾笑了一下,努力讓鐘屹的眼神從腦海裡消失,“還有點被那個討厭鬼吵醒了。”

孫庭譽手背蹭了一下眼睛,他還有些沒有完全醒來,聽到譚諾的話後,有些無奈地笑。

他指了指桌麵上的水杯。

“睡前給你倒了,不過可能有些涼了。”

譚諾點了一下頭,她還在思考自己剛剛說話的語氣假嗎?就聽到孫庭譽說:

“阿屹今天去療養院看他媽媽,坐的早班機。”

譚諾再一次和孫庭譽一起回到了床上,孫庭譽將她摟在懷裡。

“我們再賴一個小時的床再起來。”孫庭譽摸了摸她的臉。

“好。”

“早知道你醒那麼早,我就幫你和阿屹買同一個航班了,他回日內瓦。”孫庭譽的頭腦還處於昏沉的狀態,

他想,飛機上如果有個認識的人,譚諾下了飛機以後不至於太過迷茫。

譚諾下意識地回絕,“我不要。”

意識到聲音有些生硬後,她又說,“我才不要。”

安納西和日內瓦為什麼這麼近?譚諾答應去找許奈的時候,根本不知道兩座城市竟然隻隔幾十公裡。

他們還會見麵嗎?不會吧。她又為什麼會做那個夢……

混混沌沌地又睡了一個小時後,孫庭譽開車送譚諾去尼斯機場。

去的路上,孫庭譽看了一眼譚諾的臉,有些擔憂地問:

“臉有點紅,是不是吹空調吹感冒了?”

“還好吧,可能是被曬紅的。”

譚諾猜都能猜得到,她要是真的感冒了,孫庭譽能一日三頓提醒她吃藥。

“記得要看時間,登機彆遲,知道嗎?”孫庭譽將譚諾的手握在掌心裡,看了一眼她的手腕,空蕩蕩的,他有點想把自己的腕表摘下來給她。

譚諾被他的緊張逗笑,“我又不是傻子,而且我是有手機的人。”

孫庭譽看了一眼她的手機,他忽然意識到譚諾用的手機還是阿屹的,不管怎麼說,回國前肯定要把這個手機還給他。

“到了日內瓦的機場就給我打電話,知道嗎?”

“知道。”

“放心,我的生日我們一定會一起過。”孫庭譽跟她說。

-

飛機全程隻有一個小時,譚諾在座椅上眯了一會兒,飛機就已經落地。

譚諾出關的時候感覺到耳朵裡漲漲的,偶爾還能聽到一點雜音,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幾天裡坐了太久的飛機。

這一次和兩天前落地尼斯機場時不同,譚諾一到接機口,就看到了幾年沒見的許奈。

譚諾高興地撲了過去,一時間,這兩天混亂的情緒被見到許奈的激動和喜悅壓住。

譚諾親密地摟住了許奈的胳膊。

“喂喂喂,你這樣摟著我,彆人會以為我們是蕾絲。”許奈開著玩笑地說。

譚諾高中的時候就是這樣的人,不管是出操還是去洗手間,隻要走出教室,就一定要挽著人走路。

“我不管。”

“你怎麼對著我也這麼會撒嬌?“許奈拿譚諾沒辦法,她從小到大一直是怕肉麻的類型,和父母在肢體上都鮮少親昵,但是被譚諾這樣貼著又有點享受,就好像又回到了高中,她們還是小女孩,最大的煩惱也隻是假期作業怎麼這麼多,月考怎麼又要來了。

原來,一晃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

“太久沒見麵了,我很想你的。”譚諾手上的行李箱被許奈拿走,這樣方便她挽著她。

“之前你還說春天會回國參加誰的婚禮呢,結果也沒回去。”譚諾抱怨道。

許奈隻好說:“本來是要回國參加我堂哥的婚禮,但是誰能想到,結婚證都領了,又離婚了。”

婚禮自然也就不用再辦。

譚諾一聽到這樣的八卦,瞬間來了精神。

不過許奈和她的堂哥許見裕來往並不算多,畢竟年紀差了幾歲,她在巴黎的親姐姐和他比較熟。

見譚諾這麼感興趣,她開起了玩笑:“乾嘛?聽我姐說,我堂哥剛被拋棄,時不時地跑來巴黎治療情傷呢,他人說不定現在就在巴黎,我把他介紹給你?”

“你走開吧,他都結過婚了!”

“就這個理由,我還以為你是為了孫庭譽。”

譚諾“啊”了一聲,難得不知道該回些什麼。

就這樣胡扯亂扯了一通,前往安納西的機場大巴到了。

兩個人坐上了大巴車,就好像從前考試時坐校車一樣立刻坐到了最後麵的位置。

許奈這個時候像變魔術一般從包裡拿出了三盒已經洗乾淨的水果:拳頭大小的無花果、櫻桃還有樹莓。

譚諾感動地將頭貼在許奈的肩窩裡蹭來蹭去,“你對我太好了吧。”

“差不多得了啊,”有時候許奈很羨慕譚諾這樣率真地表達感情的性格。“就你這樣,怪不得孫庭譽時時刻刻跟門神一樣守著你。”

譚諾和許奈上高一的時候,孫庭譽是高三的學長,高三課業有多緊張,大家不是不知道,但就是在這種時候,每天一到吃晚飯的時間,她們班的同學都能看到孫庭譽從另一棟樓帶上晚餐來給譚諾加餐,等到譚諾吃完飯,他就會問她今天課上有沒有什麼不會的,他可以給她講。

起初,譚諾的同學都以為孫庭譽是譚諾的親哥,或者是什麼親戚關係,後來才知道他們竟然是補習班認識的。

班裡一開始還有幾個男生對著譚諾起了一些少男的心思,想要追她,後來整天看到孫庭譽來找她,漸漸也就沒有男生再湊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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