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25(1 / 2)

至此不逾 法拉栗 9914 字 6個月前

孫庭譽在前一刻還在妄想,可能他們之間隻有一個吻,至少鐘屹脖子上的痕跡跟譚諾無關。

那個吻可能是意外。

但是等到他看到譚諾驚慌的神情後,這幾天一直被他忽略的譚諾不同於從前的行為連同譚諾此刻的沉默宣判了他死刑。

所以,鐘屹和譚諾的那個吻發生在譚諾去安納西的早上嗎?

他起床沒有看到她,那個時候她在一牆之隔的屋外和鐘屹接吻?

她在和鐘屹接吻。

孫庭譽隻敢想到這裡,直到看到擋在譚諾麵前的鐘屹,鐘屹脖子上的咬痕像是將他拉進深海裡的一雙手,一隻手死死地攥住了他的腳腕將他往海的最深處拖,另一隻掐住了他的脖頸。

孫庭譽快要無法呼吸了。

他一把揮開擋在譚諾身前的鐘屹,幾乎是用乞求的目光看著譚諾。

“告訴我,那裡不是你咬的。”

孫庭譽的太陽穴在突突地跳,但是不可能的,他們根本沒有時間做這些,這兩天譚諾和許奈在一起,而鐘屹的媽媽死了。

譚諾因為孫庭譽眼裡的神情說不出話來。

孫庭譽的目光就像在乞求她騙他,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做都做了,卻無法偽裝,可是她真的不會撒謊,特彆是對著孫庭譽。

她試著說:“不……”

譚諾說不出口。

孫庭譽的心死了。

有那麼十秒鐘,他的腦子裡什麼也沒有,忘記了自己在哪裡,周圍都有誰。

一陣海風吹過,孫庭譽回神地搓了一下自己的臉,用法語跟周圍麵色各異的朋友說:“嚇到你們了,很晚了,你們去休息,沒什麼。”

說完,他拉著譚諾的手要離開,他要先離開這裡,到一個隻剩下他和譚諾的地方。

但是孫庭譽看到鐘屹還要上前,鐘屹盯著他握著譚諾的手,就好像在擔心他會對譚諾做出什麼事。

孫庭譽這一刻真想要殺了他。

“你最好彆過來。”

他將譚諾握得很緊很緊,像是怕她會跑掉,但是諾諾不會的。

“你鬆開她。”鐘屹忽然不想忍了,他不想每一次隻是看著譚諾被人牽著離開,她看起來有些痛,“鬆開她。”

譚諾被孫庭譽拉著,下意識地對鐘屹搖了一下頭,她的人生再也不會有比現在更亂更難堪的場麵了。

她知道她傷孫庭譽很深,她也知道她現在不可以跟鐘屹說任何話,這是對孫庭譽的二次傷害。

所以她匆匆地收回了落在鐘屹臉上的目光。

她沒有被孫庭譽握住的那隻手緊緊地貼住自己的衣角,試圖尋找一種妥帖的感覺。

她對孫庭譽說:“你有話要跟我說,那我們走吧。”

她欠孫庭譽一個道歉。

鐘屹因為她的話終於停下了腳步,他雙手緊握,胸腔一片寂靜。

他站在原地,周圍的人慢慢散去,沒有人來和他說話,因為,他們本來就不是他的朋友。

譚諾走了,她還會回來麼?

-

譚諾被孫庭譽拉著往前走,他的腳步很快,前所未有的快。

從前就算是兩人趕飛機,他也是一手拖著行李,一手牽著她慢慢走。

孫庭譽說過,沒什麼著急的,錯過了就改簽下一班。

但是現在,他失去了所有的從容不迫。

譚諾竟然在這個時候莫名其妙地想起孫庭譽和自己表白的那一天。

那一天是他的生日,他也是忽然牽著她的手跑出宴客廳,他帶著她跑得很快,腳步卻不像現在這樣。

譚諾發現孫庭譽並沒有帶著她回到不久前的酒店房間,而是從海邊繞到了酒店旁的一棟彆墅外。

彆墅的門半掩著,透過門的縫隙還能看到一點微光,門上也被串上了許多閃著光的燈串,譚諾有很多的疑問,但是她沒有出聲。

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孫庭譽自始至終攥著她的手,他抬起了另一隻手,想要推開眼前這扇門,但是他最後還是沒有動。

譚諾借著燈光看到了,孫庭譽的手在抖。

“要進去嗎?”她伸出手,想要幫他推,孫庭譽卻在這時鬆開了握住她的那隻手。

孫庭譽就站在門外的長廊上,看著譚諾,倏地出聲。

“是因為我不能陪你,你失望了,生氣了,才這麼做的,對嗎?”譚諾張開嘴唇時,“我……”

“你要說是,”孫庭譽卻沒有聽下去的勇氣,“因為我接受不了彆的答案。”

譚諾看著他難看透頂的臉色,內心前所未有的煎熬。

孫庭譽點了點頭,終於又為譚諾找到了一個理由。

他緊緊地握住譚諾的肩膀,眼裡帶著乞求的光。

“來尼斯的那天,你問我是不是出軌了,”他盯著她說,“你懷疑我出軌了,所以才找到我最好的朋友,為了懲罰我,對嗎?”

譚諾怔在原地,心情越發地複雜。

“說是啊。”孫庭譽說。

譚諾僵在了原地,因為她看到孫庭譽的眼睛好紅好紅。她傷害到他了,他在痛苦,這種感覺讓她本能地想要逃避。

“對,因為,因為我以為你出軌了,才……”

“幾次?”孫庭譽的聲音非常壓抑,“是你去安納西的那個早晨?就那一次,是不是?”

譚諾感覺到自己身上開始冒冷汗,後背也是。

孫庭譽的心又被譚諾的沉默重重地踩了一腳,他那顆半死不活的心裡忽然湧現出了一個可怕的念頭,可怕到他呼吸變得急促。

“你們,”孫庭譽感覺到一陣眩暈,“在安納西見麵了?”

譚諾就要站不住了。

他的眼神在得到了無聲的答案後,變得空洞,他突然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我也不知道——”譚諾還想要解釋發生的一切,但是她該怎麼解釋,她做了,她都做了。

孫庭譽得到了致命一擊。

他們在安納西見麵了,甚至可能在他到前的一分鐘,他們還在一起。

腦海裡是鐘屹脖子上的痕跡,那是譚諾留下的,那是譚諾留下的。

他覺得自己要瘋了,可能已經瘋了。

譚諾緊張地看著他,卻看到孫庭譽突然笑了一下,問:“他怎麼樣?”

譚諾聽到他手的骨頭在作響的聲音,她咬著嘴唇沒有回答。

孫庭譽卻忽然低吼了一聲,“你說話啊。”

“我不知道!”譚諾說,孫庭譽嘶啞的聲音傳進她的耳朵裡,她根本無法思考。

孫庭譽在顫抖,所有畫麵前仆後繼地擠進他的心臟,四分五裂的心臟。

他忽然脆弱地問,“你愛他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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