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蓓沒有拒絕,她接過軍刺,順手把西瓜刀丟給了旁邊站著的兒子小天。
“你怎麼能給小孩兒刀?”
程乾見狀連忙要阻攔,可目光落到剛剛接過刀的小天身上,剩下的話就再也說不出來了。
剛才關著燈沒注意,而現在——程乾怎麼也沒有想到,不過睡了一覺兒子竟然長大了好幾圈!
此時站在床邊上的小天,雖然還有點瘦弱,可看上去已經有了大孩子的模樣,再也不是昨天那個兩歲的小朋友了。
即便他知道這是因為異能所致,可一時間還是有點緩不過神。
吃飽喝足又睡了一覺的小天這會兒異能已經恢複了,整個人也有了精神氣兒。
“爸,我會用!”
他衝程乾得意的一笑,舉著刀在空中就是一陣揮舞,最後甚至還挽了個帥氣的花刀。
那動作確實熟練得很。
看著原本應該玩兒玩具熊年齡的兒子竟然將刀玩兒得這麼溜,程乾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
他既覺得驕傲,又止不住的心疼,心情複雜到手指都攥成了拳。
望著他這副模樣,柯蓓伸手在兒子的後腦勺上拍了一下,輕斥:“你老實點兒,彆鬨。”
然後轉頭勸慰丈夫:“沒事兒,小天心裡有數,他傷不了自己。”
程乾沒有解釋,伸手在兒子的腦袋上揉了揉,與他們一起出了家門。
三個人沒有坐電梯,而是選擇了步行。
程乾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將小天的刀給沒收了。
他一手拿刀,一手緊緊攥住了小家夥的手。
樓道裡很安靜,家家戶戶都關著門,如果不是門縫裡泄露出的燈光還有隱約的走動聲,會讓人覺得大家都還沉浸在睡夢裡。
可這又怎麼可能?
那樣的慘叫在如此靜謐的早晨,不可能會有人不被驚醒。
三人無暇去想鄰居們此時在做什麼,他們快速的下了樓,可就在要走出樓棟口的時候,又不約而同的停下了腳步。
不過幾個小時的功夫,外麵已經換了一個天地。
柯蓓甚至有一刹那的恍惚,覺得像是又回到了末日之後。
他們所在的樓棟在小區的最裡麵,樓門口正對著的是一個環形車道,車道中間是小區的步行廣場。
廣場中心是一大片水磨石地麵的空地,方便小朋友玩耍或者老年人活動,周圍靠近車道的地方是一圈綠地,綠地上栽種著一叢叢的月季和很多棵無花果樹苗。
可這會兒車道已經不見了,野草已經從綠地處蔓延開來,將所有硬化的地麵都給覆蓋住。
那些原本高度不過一米左右的無花果苗此時已經長成了大樹,每一棵看上去至少都有兩三米高。
因為當初種得過於密集,此時的它們擠擠挨挨,將地麵都占滿了,圍著廣場形成了一堵樹牆,讓人根本無法從中穿越。
而它們的枝杈在空中更是交錯生長,將天空遮擋得嚴嚴實實。
站在門洞口,望著已經蔓延到眼前的樹叢,三人同時產生了一種站在密林邊緣的感覺。
而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那些月季花也快速生長了起來,變成了一棵棵幾米高的花樹。
它們的枝乾粗壯,杆子上全都是鋸齒狀的樹葉以及密密麻麻的刺。
那些刺每一根都有人的手指長,粗糙而尖利,刺的前端還帶著彎鉤,在微光中閃著冷冽的光。
光想一下那些刺鑽入肌膚的感覺,就讓人不寒而栗。
它們的枝乾朝四周伸展,橫七豎八的就像是一片編織得密密匝匝的樹柵欄,其間還有那麼多花刺。
想要從這樣一片花刺中穿過,那份困難可想而知。
程乾環視一周,確定穿過這片樹叢是唯一的途徑。
他拉了柯蓓一把,將她拽到了自己身後,然後沉聲交待:“我在前麵開路,你和小天跟上。”
“不用,爸爸,我來!以前這種事兒都是我乾!”
程乾的話音還沒落,小天就表示出了反對。
小家夥為了顯示自己的能乾,他掙開父親的手蹦跳著跑到了樹叢邊,抓住了一根無花果樹枝隨意一掰——
就聽到哢嚓一聲,那手臂粗的樹枝竟輕易的被他掰成了兩半!
望著這情景,程乾的眼皮突突直跳。
他再也沒有想到崽子長大後竟然這麼不讓人省心!
“你給我過來!”
他衝到小天跟前,揮刀砍斷旁邊伸過來的花枝,然後揪住崽崽的衣領,罵道:“你老子還在呢,輪不到你跑到前麵!”
說罷強行將他拉至身後。
“啊!”
就在這時,忽然一聲慘叫聲從他們身側傳來。
聽聲音非常的近,就在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
三人同時一凜,一起朝聲音的方向望去。
透過頭頂投射下來的微光,他們看到一個老人趴倒在前方不到二十米的地方,在老人頭部的地方,還有一個大概一米多長的黑影。
那邊光線太暗,他們看不清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卻能看到老人在做著拚死的掙紮!
“帶好孩子!”程乾回手將小天推向了柯蓓,然後就朝那邊跑去。
柯蓓接過小天,也急忙跟上。
就在這時,老人又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
離得老遠柯蓓都能看到那黑影撲到了老人的身上,站在他脖子的位置對著的他就是一陣瘋狂的撕扯。
老人在努力的反抗,卻根本沒有用,他的力氣還有敏捷度顯然跟那黑影根本無法比。
好在這時程乾已經跑到了跟前。
柯蓓就見他一腳將那東西踹到了半空中,然後舉起西瓜刀衝它用力的砍下!
“撲!”
血花四濺。
那東西發出一陣刺人耳膜的尖叫,但很快就再也發不出聲音。
它的身體被程乾淩空砍成了好幾段。
柯蓓和小天跑到了跟前,才認出那身首異處的幾塊碎肉是一隻變異的灰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