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哥,姐,你們看看,我……這是不是也算有異能了?”
杜河坐在墊子上,輕聲說道。
夫妻二人同時一愣,又同時神情一震,二話沒說一起走到了杜河的跟前。
杜河沒有再解釋,而是伸出手指對著支撐帳篷的鐵管摸了一下。
“啊!”他忽然大叫了一聲。
在他叫的同時,鋼管他碰觸的地方出現了一朵很微小的藍色火花。
火花很小,就閃了一下立刻不見了蹤影。
如果不是帳篷裡本來光線就暗,說不定都看不見。
可就這麼一點火花,也把杜河激得差點沒跳起來。
“麻麻麻麻!”杜河用力的在空中甩著手,就像是受了多大的刺激,嘴裡斯斯哈哈的,一副被電到不行的樣子。
看上去誇張極了。
柯蓓:“……”
程乾:“……”
好一會兒,程乾有點遲疑的看向妻子,問:“他這是覺醒了電係異能?是覺醒了吧?”
柯蓓點了點頭:“看樣子是。”
“隻是……”她有點嫌棄的看了杜河一眼:“我知道的電係異能者一個個都很厲害,還沒見過有誰這麼弱雞,能把自己電麻的。”
杜河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主要是之前被電了那麼一下,他都有心理障礙了,雖然手指感覺到的電力很微小,他還是有點害怕。
妻子的話聽得程乾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伸手在杜河的身上拍了一下:“能覺醒就行!現在弱點沒事兒,好好練練,將來肯定很強。”
“比你哥強。”最後他又補充了一句。
柯蓓看了看他,沒有說話,轉頭又看向杜河。
“剛覺醒異能的時候是要有一個適應期,這期間能力都不穩定,多練練就行了。”
聽她這麼說,杜河再次興奮起來。
他眼睛亮晶晶的看著柯蓓:“姐,你告訴我怎麼練?我想試試。”
“我覺醒的是空間係異能,和你這種不是一回事兒。具體要怎麼練我也不知道,這隻能你自己琢磨。但多運用,熟練了自然就掌握了。”
在末世,風係、水係、雷電係這種自然係異能者因為偏戰鬥性,所以一直是各個基地爭相招攏的對象。
也都是各基地的強者。
這種人柯蓓根本沒有機會接觸,更不知道人家要怎麼練習提升異能。
所以,在這方麵她無法對杜河提供幫助。
好在杜河現在才剛剛覺醒異能,光鞏固就需要時間,提升什麼的完全可以以後再說。
因為第二天要早起,這天晚上大家睡得都很早,早上五點就起床了。
他們走的時候,救助點兒靜悄悄的,人們大多都還在睡夢裡。
他們沒有和朋友們一一告彆,而是從空間裡拿了一袋麵粉,十包真空包裝的熟肉悄悄放在了勞書記的帳篷門口,算是給大家昨天送來禮物的回報。
趁著早上涼快他們先步行了一段時間,直到太陽高高升起才找了一個稍微陰涼點的地方休息。
“吃西瓜、吃西瓜!媽媽,這回我們可以吃西瓜了吧?”一坐下小天立刻問道。
這時候空間的事兒已經暴露了,柯蓓也不想再隱瞞杜河。
更何況之後大家會有一段時間要一同行走,一直瞞著也不現實。
所以柯蓓沒有再拒絕,而從空間裡拿出了一個大的水果拚盤。
裡麵除了有西瓜還有草莓、葡萄、蜜瓜、火龍果,全都冒著涼氣兒,看著就讓人滿嘴生津。
除了水果拚盤,柯蓓還拿出了三盒打包盒裝的川味涼麵,一盒肉絲炒米粉。
她將米粉遞給小天,然後把兩盒涼麵分彆遞給了程乾和杜河。
杜河眼睛都瞪圓了。
他坐在那兒,盯著手裡的涼麵,半天緩不過神兒來。
直到小天用果叉插了一塊兒麒麟瓜塞到了他的嘴裡,他才像是如夢初醒一般。
他機械性的咀嚼了幾下,然後抬起頭,發誓一般承諾道:“姐,我不會跟彆人說的,任何人都不說。”
柯蓓笑了一下。
“趕緊吃你的吧,吃完咱早點上路。”柯蓓沒有接他的話茬,而是指了指他手裡的涼麵,說道。
杜河立刻聽話的端起餐盒開始拌麵,然後一大口咬下去,露出了一個滿足至極的表情。
四人吃完飯繼續趕路。
這條路因為是各個救助點兒連接沂水鎮的唯一通道,所以大家都有意的維護。
路兩邊的植物全都有新修剪的痕跡,而且一路上都彌漫著刺鼻的除草劑的氣味。
這也使得這條路雖然還是窄,但能夠保證暢通無阻。
唯一讓人遺憾的是——無法開車。
大概中午的時候他們到達了沂水鎮。
這裡的情況比起月河村和新安村大體好一點兒,最起碼沒有被綠植完全占據。
所過之處,看到最多的就是密密麻麻排列在空曠地帶的綠色臨時帳篷。
因為趕時間他們沒有在沂水停留,穿過鎮子就踏上了前往武應縣的路。
小天年紀還小,杜河的身體又還沒有完全恢複,路上程乾柯蓓有意控製速度,沒敢走的太快,所以一直到天都要黑透了才進入到武應縣境內。
“這離縣城還有多遠?”柯蓓看一眼前麵的路,朝程乾問道。
“大概還有五公裡左右。”程乾看了看離線地圖。
“咬咬牙,咱們進城再休息吧,這路上不安全。”他朝柯蓓和杜河說道。
說罷彎腰將小天抱起,背在了背上。
“爸,不用,我自己能走。”小天在他背上擰了擰身子,程乾沒有說話,隻是轉手在兒子的小屁股上輕輕拍了一巴掌。
小天這才安靜了下來。
這會兒已經晚上八點多了,到處黑黢黢的。
周圍的雜木看著都比白天的時候更稠密了些,有點陰森森的。
大家都不再說話,全都下意識的加快了腳步。
又走了沒一會兒,在他們的身後忽然傳來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幾人同時警惕了起來。
那些人走的很快,看得出也是趕時間。
沒一會兒功夫就趕上了他們。
看到柯蓓等人,那幾個人也大吃了一驚,顯然他們根本就沒想到這條路上除了他們還有彆人。
一個三十出頭,看上去很強壯的男人快走了幾步上前打招呼:“誒,你們是從哪兒來的啊?這是要去哪兒?”
這麼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問過來,也不知道是問誰的。
柯蓓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沒有出聲。
看到柯蓓這樣,杜河也有樣學樣,繃著臉盯著那人,一句話也沒有說。
看著他倆這樣兒,程乾一陣無奈,他隻得主動開口:“我們是從沂水過來的,要去武應縣,你們這又是打哪兒來的?”
那男人看程乾的態度不錯,臉上的警惕收斂了一點兒。
他指了指後麵跟著的一行人說:“我們從延城過來,也是去武應縣。說起來咱們還是一路的,之前怎麼沒遇見?”
程乾抿了抿唇,沒有再接話。
他對這個男人說的話不是很相信,因為延城是在武應以東的位置,是他們要去的方向。
這群人如果是從延城來,應該是和他們反方向才對,沒可能走到一起。
對於不信任的人,程乾不願意說太多。
可杜河聽到“延城”兩個字卻來了興趣,因為他的家就在延城。
他立刻用家鄉話問道:“你們是延城哪兒的啊?怎麼走到這兒來了?”
聽他竟然說了一口標準的延城話,那個男人先是有點驚訝,然後頓時覺得親切無比。
他連忙說道:“我們就是延城市的啊!這不是市裡遭災了嘛,我們就跑出來了。唉,你是哪兒的啊,你這是……你不是準備回家吧?市裡的人都疏散了,城都被異植給占了啊!”
聽他說延城遭災了,杜河的臉色頓時變了。
他快步走到男人身邊,盯著他的臉緊張的問:“你們是從延城哪兒來的?哥,你知不知道北寧娶那邊怎麼樣?就北寧的寧園小區,小區的人疏散到哪兒了?”
“杜河?”
似乎是聽出了他的聲音,不等那個男人答話,從後麵的隊伍中走出了一個青年,有點遲疑的叫道。
杜河連忙轉頭。
“李立林?你怎麼在這兒?”
他驚訝出聲。
確認是他,李立林立刻從後麵走了過來。
他走到杜河身邊激動地在他的肩上拍了一拳,興奮的說:“我剛才就看著像你,就是不敢認,還真的是你啊!”
李立林是杜河的高中同學,兩個人住一個小區。杜河大學考到了天水,而李立林留在了本地。
看到他,杜河就像是看到了救星,連忙拉著他急切的問:“李立林,你見過我爸媽沒?你知不知道他們在哪兒?”
“沒見,但肯定不在小區了。”李立林的表情一下子變了,神情變得黯然。
“咱小區大門口的淩霄花樹成精了,卷死了好幾個人。那時候我還沒放假,我媽半夜打電話讓我趕緊跑,電話沒說完就斷了,後來我再打回去,就再也打不通了。”
“那你沒有回去看看?你就這麼一個人走了?!”杜河簡直要瘋了。
他抓住李立林的胳膊,大聲的喝問。
“你怎麼知道我沒回?我回了!我爸媽還在家呢,我還用你說?”
李立林一把甩開了他,怒吼:“我當時就從學校跑回家了,穿過整個城區!可到家後連小區門都進不去,小區被封了。
警察離老遠就拉了警戒線,說院裡的植物傷人,死了好幾個,誰也不能進。我連我爸媽都沒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