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落花心,流水意(2 / 2)

“付太醫對此,似乎有些相信了。”陸纖塵開口道。

“兄長信這些個流言乾什麼?”付妙嚷了起來,“這流言早不傳晚不傳,偏偏這個時候滿天飛,明顯就是有人刻意而為之,我可不想上了有心之人的當。”

“付姑娘是這麼想的嗎?”陸纖塵說道。

“不然呢?真信了這些傳言,真遂了那些人的願不成?纖塵姐姐放心,你和太後說就好了,我不是那聽風就是雨的人,我相信並支持太後的決斷,讓她無需顧慮。”付妙說道。

陸纖塵搖搖頭,這孩子已經是“恨嫁”的程度了。

“這事情,太後說遵循你的意見,讓我來問兩句,行吧,付小姐的意思我知道了,與付太醫的意思截然相反呢。”陸纖塵歎道。

付妙一愣:“我兄長是什麼意思?”

“付太醫的意思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牽扯到世仇的東西,他放不下,無論如何,現在這事情鬨得滿城風雨,就因這個流言,他就不想讓你嫁這個人。”陸纖塵道。

付妙的臉色果然垮下來了。

“但到底怎麼樣,還是看太後的意思,”陸纖塵隻能這麼說,“這話我先一步替太後問問,你心裡有個數,回頭太後找你,你再自己回吧。”

付妙點點頭。

交代著,陸纖塵還是不放心,可再不放心,以她的立場,也無法再說更多了,她到底是小皇帝和太後的人,太後的打算,她沒有對著乾的道理。

明禧太後的打算當然不難猜。

梁家手握兵權,太後是不放心的,想給削一削,付成澤就是那把刀。

梁斌鑄的父親謀害恩師,大權在握,邊疆之地已然成其一言堂,太後說不忌憚,是絕對不可能的。

而梁斌鑄也不是那種善於揣度上意之人,他傻傻的認為自己隻要做好戍守邊疆之事,就能夠讓朝廷滿意,屬於一根筋的類型,而原著中太後一心顧慮的是孫女,沒理會梁家,純粹是因為這份忽視,才讓後來的梁斌鑄依舊握緊了兵權。

而現在太後變得精明睿智考慮全麵,於是對梁家出手了。

梁斌鑄並不是心裡反朝廷之人,他的割據一方隻是因為手裡有勢力,原也有忠於天子之心,他是可以被拉攏的。

前提是太後彆做得太過分。

付成澤這兩天見過了妹妹,也見過了付家老小,付家人雖與付成澤說不上多熟,但親熱著這位太醫院之首總是沒錯的,也見出了一派祥和溫馨的氣氛。

但依陸纖塵觀察,付成澤的狀態其實並不怎麼好。

問過係統才知道,付家一眾女眷的想法跟付妙差不多,覺得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沒必要為著曾經的事情,擾亂現在的生活。

付成澤的小叔、付妙的父親甚至直接跟付成澤攤牌了,他們早就知道梁家對付家做的事情了,但是梁家勢大,他們隻能過好現在的生活,明哲保身才為正道,又見女兒能嫁入梁家,那軍權未來就有他付家的一半,還有什麼好不知足的?

甚至於他與付成澤爭論起來,指著付成澤的鼻子罵,說他又不是付家長大的,一個外人養大的兒子,一個連付老將軍都沒見過的孫輩,沒資格對付家指手畫腳。

一片赤誠,卻換來所謂族親的如此對待,換誰都要心寒。

也就是付成澤,小時候開始就沒少受舅舅的冷眼,此時能勉強靜下來,不至於失態。

但是也夠他難受的。

一腔願景,被本該親近的人所不容。

“真沒想到,付太醫竟也有借酒消愁的時候。”看著付成澤一個人在月下獨酌,陸纖塵還是不禁出了聲。

付成澤舔了一下下嘴唇,一笑,有點張狂,有點輕佻,總之看著就不像是什麼好人。

“我欲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付成澤仰頭一笑,開口道。

“落花有意隨流水,流水無心戀落花。”陸纖塵接了一句,“世人道此言情愛,孰知其指父母心——付太醫是為著付家的事情而惆悵嗎?”

“聖醫女焉知我不為情?”付成澤問道。

“付太醫誌在家國,當不沉溺於情,如今之事,付太醫不說,纖塵都明白,命數罷了。”陸纖塵開口道。

付成澤的眼神定定地注視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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