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道:“皇上,常將軍來了。” 嘉文帝放下碗:“讓他進來罷。” “皇上,那臣妾先退下了。” “不用,”嘉文帝指指自己旁邊,“留下來聽。” 嘉文帝交給常益的事情就是追究狼峰寨的劫匪,常將軍昨晚就率人趕往狼峰寨,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將頭領全數抓回,進行拷問,這些人的妻子兒女全在朝廷的手上,嚴刑問訊之下,他們終於鬆了口。 “皇上,”常益單膝跪地,“經過臣的審問,那群人做了口供,畫了押。” 他將狀子呈上來,嘉文帝越看眉頭就皺得越緊,到最後甚至怒極反笑,將狀子狠狠拍在桌案上:“好,很好……誰給他的膽子!” 常將軍默然不語,蕭晚晚想要探頭去看,嘉文帝這時卻回頭看了她一眼,這一眼之中的意味深厚,唯有憐惜之意是怎麼樣也掩蓋不住的。 蕭晚晚:“皇上?” 嘉文帝心裡頭轉過了很多想法。 她的困境全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他將蕭晚晚立成了靶子,那些明裡暗裡會有的刀劍原本全數在他的意料範圍內,可是當這些傷害真真正正地加諸到蕭晚晚的身上的時候,他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心疼與憤怒。 這把刺向蕭晚晚的利劍沒有柄,它在觸碰到蕭晚晚的時候,同樣也割傷了他自己。 嘉文帝擬了旨,交由給李勉,天子之怒堪比雷霆,謀害皇家的罪名更是沒有一個人能夠擔得起的。 寧都司勾結劫匪,意欲謀害當朝婕妤,前有劫匪的親自指證的人證,後有交流信件的物證,李公公麵無表情著一張臉,在潮濕寂靜的天牢宣告了寧都司的死刑。 三日後處斬。 數位大臣聽聞消息後進宮求情,皆被嘉文帝拒絕,他是鐵了心要治寧都司的罪。 承珠哭成了淚人,她磕著頭,聲音沙啞:“娘娘!娘娘你救救大少爺吧!” 惠妃坐在梳妝鏡前,望著自己的臉,未發一語。 “娘娘!”承珠牽著惠妃的裙角,“大少爺是您的同胞哥哥啊娘娘,除了您沒有人能夠救他了!” “他犯了錯,”惠妃低垂著眼睛看了滿麵淚痕的承珠一眼,“沒有人能夠救他。” 承珠搖著頭:“不是的……不是的娘娘!大少爺是為了幫您,大少爺是為了您啊娘娘!” “啪!” 承珠捂住自己被掌摑的臉,惠妃盯著她,聲音輕柔,落在承珠的耳朵裡卻帶著讓人不寒而栗的狠厲:“承珠,你究竟是本宮的婢女,還是哥哥的婢女?” 承珠抖著身子:“奴婢……奴婢是寧家的婢女。” 惠妃微微勾了勾唇:“你想做寧家的夫人,是麼?” 承珠搖著頭:“不是的、不是的娘娘。” 惠妃撫了撫頭發:“那是本宮的親哥哥,本宮自然會去救他。” 她心裡頭不是沒有氣的。 都司是四品的官職,以哥哥的年紀來說,做到這個地步已經是不可多得的才俊,如果不是因為皇上對蕭晚晚的緊張過了頭,讓她心生懼怕,她是不會讓哥哥出手對付蕭晚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