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一下子靜了下來,落針可聞。 蕭晚晚卻覺得耳旁一陣轟鳴。這聲音震得她眼前發暈。她下意識的看向嘉文帝,望見的卻同樣是一張滿是驚詫的臉。 太後不可置信道:“你說什麼?” “回稟太後,”李太醫說,“的確是喜脈,臣不敢亂判。” “多長時間了?” “已然有兩個來月了,”李太醫解釋道,“這白杜鵑的量並不多,麗妃娘娘之所以有了頭暈腦脹的反應,想來是因為懷孕了,身子要比往常虛弱一些,又沒有跟上孕期應有的營養。” 兩個多月,遠在他們微服私巡之前。 今天的日頭很暖,但是蕭晚晚卻覺得有些發涼,心像是被戳破了一個洞,隨後一點點的擴大,外頭的風呼啦啦的灌進來的,刺得她遍體生寒。 蕭晚晚的身體有一些發飄,開始站立不穩,她難以形容現在的感受,也明白自己的不對勁,但是卻沒有辦法讓理智與這股忽然席卷而來的陌生情感相抗衡。 她的眼眶抑製不住地發酸,攥緊手掌,指腹被擠壓得充血。 太後的臉上滿是喜色,她不知道盼望有一個孫子盼了多久,可惜這滿皇宮的女人就沒有一個肚子是爭氣的,現今麗妃的肚子有了動靜,太後怎麼能不欣喜若狂? “你們這些奴才還愣著乾什麼?還不趕快扶麗妃回去休息。” “是。” 太後望向思雙的眼神裡已經帶上了殺意,這可不僅僅是謀害嬪妃這麼簡單了,這個宮女還差點要了她皇孫的命,這樣的人她怎麼能夠容忍? “來人,把她押下去!” “娘娘!”思雙的麵上滿是驚恐,她自幼就被賣到宮中,哪裡會不知道接下來等待著自己的會是怎麼樣的命運。 “皇上,”蕭晚晚克製著自己的情緒,“或許一切都隻是一場誤會……” 嘉文帝的腦子還在發懵,他尚且沒有從麗妃懷孕的消息當中緩過來,蕭晚晚的聲音將他從自己的思緒中拽了出來,太後說道:“顏昭儀一再維護一個犯罪的宮女未免太不識大體,哀家今日是看在麗妃有孕的份上才不同你計較,你如此偏執頑固,是想被治一個包庇指使的大罪嗎?” 太後的話是在誅心。 嘉文帝道:“此事朕會派人好好調查。” 太後冷哼了一聲,邁動著步子往外走出,臨出門的時候回身問道:“麗妃方才才被診斷出有孕,皇帝不隨哀家去探望一番嗎?” 前後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永秀宮滿院子的人就退了個一乾二淨,蕭晚晚沉默的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夢藍擔憂地走到她的身旁:“娘娘……” 蕭晚晚將自己全然被打亂的思緒情感囫圇整理好,緩緩地吐出一口氣,這才在夢藍的攙扶下轉了身,目光淩厲地看向跪在身後的承雙。 承雙梳著烏黑的雙螺髻,背脊彎著,臉朝著地,全然看不清麵上的表情。 “承雙。”蕭晚晚喊了一聲。 承雙的背脊抖了一下:“娘娘。” “同本宮進來罷。”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