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 城堡夜宴(十五) 秉燭夜遊。……(2 / 2)

但顧磊磊也聽明白了個大概。

“女仆們在完成女仆長下達的任務時,不會遭遇來自城堡房間門的威脅,隻會遭遇來自任務本身的威脅?”

她試探提問。

血手屠夫冷冷點頭,繼續說道:“這是軍師得到的部分地圖。”

他抬起食指,一路往北挪去:“……這是我得到的部分地圖。”

“從一樓東支廊的窄小樓梯離開,穿過另一座更小一些的城堡,就可以抵達骷髏女仆的訓練場。”

他指向畫在地圖上的三座城堡:“不知道你清不清楚,一般來說,城堡不會隻有一棟建築。”

“城堡是由一片建築組成的群落。”

“現在,我們所在的城堡是右側城堡,它專門被用來招待賓客,舉辦宴會。”

“中間門的這棟城堡是主城堡,博林男爵就住在裡麵,這是她日常活動的區域。”

指節分明的食指一路移動到地圖的最上端:“這棟最小的城堡是左側城堡,也是女仆們的住處。”

“博林男爵的城堡群落不止這些,但在這個副本中,隻有這三座城堡和這三座城堡附近的場景是開放的。”

顧磊磊喃喃自語:“那麼大的麵積。”

血手屠夫沉聲說道:“根據我以往的經驗,其實連這三棟城堡都不會完全開放。”

“一般來說,隻有最右側的城堡和最左側的城堡中的住宿區域是可以探索的。”

“可是這一次,所有地圖都開放了。”

“我從訓練場返回廚房的時候,趁機在附近轉了轉,發現中間門的城堡同樣可以自由進出……”

這大概就是吃晚餐時,血手屠夫的身上會傳來淡淡血腥味的原因了。

他或許是在探索未知區域時受了傷,顧磊磊心想。

她沒有打斷血手屠夫的陳述,而是繼續耐心聆聽。

血手屠夫繼續往下說:“……我記得,賓客們的通關要求是‘修繕完全部城堡’,對吧?”

顧磊磊死死盯著地圖:“是的。所以我們遲早會去中間門的城堡,和博林男爵碰麵的。”

如果她們想要躲開博林男爵,就不可能開啟最後的夜宴。

這就是為什麼博林男爵頗有耐心,沒有立刻動手的原因——她在等著顧磊磊自投羅網。

血手屠夫點點頭,又說:“這還不算最糟糕的消息。”

“最糟糕的消息是……”

“我猜,你已經和那位八卦組的成員交流過了,也聽說了我和軍師的支線任務分彆是什麼。”

“就在軍師前往庫房,清點貨物數量時,他發現:這一回,庫房裡的東西多了很多。”

血手屠夫低沉開口:“多出來的東西,全部都是繪製儀式法陣需要用到的材料。”

“而我在訓練場陪博林男爵練習射箭的時候……聽見她對她的客人說:‘是時候開始新的嘗試了!這一回,我將創造出一個最為完美的造物!’”

血手屠夫的眼中沒有笑意,但他的嘴角微微上揚:“你猜,這個完美的造物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顧磊磊無奈歎氣:“我。”

這句話,她在【副本:地下礦場】中就已經聽過一回了。

儘管顧磊磊始終弄不明白自己和彆人的區彆究竟在哪裡——畢竟大家都是一個鼻子一張嘴,兩隻眼睛四條腿。

但博林男爵對自己如此偏執,肯定也有她自己的原因。

想到一半,血手屠夫輕輕眨眼,看向顧磊磊。

他的語氣中難得帶出了一絲好奇:“你為什麼那麼吸引她?”

顧磊磊沉默搖頭。

血手屠夫聳聳肩,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臥室裡一片寂靜。

顧磊磊打破沉默:“可是,你們兩個人為什麼要來提醒我這件事呢?”

“這些事情隻有‘女仆組’才會知道,隻要你們不說,我們就不會知道。”

“我覺得,假如我真的被獻祭的話,你應該會感覺高興才對。”

她委婉開口。

血手屠夫冷笑一聲:“假如隻有你倒黴的話,我當然會很高興。但一個如此強大的儀式一定需要不止一個祭品。”

“搞不好,我們所有人都會因你而死。”

顧磊磊摸摸自己的臉龐。

她突然想問血手屠夫一個略顯私密的問題:“你和軍師肯定可以搞到邀請函,你們為什麼要以‘女仆’的身份挑戰副本?”

血手屠夫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他冰冷地瞪了顧磊磊一眼,仿佛這個問題是一個非常大的冒犯。

他毫不留情地把話題轉了回去:“你就沒有什麼想問的嗎?我是說,有關我們今晚行動的問題。”

顧磊磊無比絲滑地換了一個問題:“既然你和軍師分彆拿到了一條線索,那另外幾個人呢?”

地窟世界中的副本還挺公平的。

不會讓冒險家毫無還手之力。

因此,以此類推,剩下的三名女仆應當也拿到了有關“新的嘗試”的線索。

這一回,血手屠夫非常利落地回答了顧磊磊。

他說:“廚房裡的那位提供了‘秉燭夜遊’的方法。”

顧磊磊的目光落在燭台上。

她聽見血手屠夫的聲音低沉響起:“‘秉燭夜遊’,被賓客選中的女仆可以從女仆長的手中拿到一個燭台。”

“隻有持有這個燭台,並點亮蠟燭的人,才能在夜晚的城堡中自由行走。”

“但一個燭台的燭光隻能籠罩兩個人。”

“至於圖書館裡的那位,她給我們的感覺很詭異……”

顧磊磊無比稀罕地瞥見血手屠夫條件反射般繃緊了肌肉。

他的肌肉略微跳了跳:“我們覺得她不像是人類,更像是詭異,或者是詭異的信徒,所以就沒有冒然搭話。”

“之前也不是沒有出現過‘因為副本的擁有者想要弄死全部冒險家,所以在冒險家之間門偷偷地安插了眼線’的事情。”

“雖然少見,但確實存在。”

那道黑影不是人類嗎?

顧磊磊回憶起她給自己帶來的感受,覺得確實有不小的可能。

她沒有吝嗇自己的經曆:“我們在圖書館中遭遇了一次襲擊。”

“當時,有人從高處砸了一本字典下來,險些讓圖書館的管理員暴走。”

血手屠夫皺起眉頭:“你們見過麵了?我是說,你有看見襲擊者的長相嗎?”

顧磊磊搖搖頭:“沒有。”

“那就不可能是她。”血手屠夫沉思起來,“如果她通過這種手段來攻擊你們的話,等到詭異把你們挨個撕碎之後,同樣不會放過她的。”

“畢竟,這種行為也可以算是她的支線任務沒有完成。”

“這樣嗎?”顧磊磊又摸到了“女仆組”需要遵守的少許規則。

血手屠夫沒有給顧磊磊留出思考的時間門,他繼續往下說:“至於第五位冒險家……她自從去了地下室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顧磊磊低聲猜測:“或許是被困住了。”

也可能是出事了。

但不可能是死了——因為右上角的【剩餘玩家人數】沒有發生變化。

血手屠夫道:“我們打算去地下室找她,看看能不能發現她殘留下來的線索。”

“五個人,五條線索,如果隻拿到三條的話,確實不太夠用。”

“還有一小半的情況被蒙在迷霧之中。”

“哪怕靠猜的,都能猜出許多自相矛盾的情況來。”

“頂多可以空出一條線索……”

血手屠夫豎起一根手指。

“而且,根據我們之前的通關經曆來看。”

“去地下室的冒險家手上應該會有一條和‘以往祭品結局’有關的線索。”

“這條線索非常重要,我們必須得拿到它,要不然就太被動了。”

顧磊磊眼珠一轉:“這樣說的話,圖書館裡的冒險家手中的線索,應該是‘儀式背景’之類的東西?”

血手屠夫略一點頭,算是肯定了顧磊磊的猜測。

顧磊磊再一次看向地圖。

等到她把地圖上的路線完全記住之後,她問出了最重要、也是最危險的一個問題。

“為什麼要找我們?你們兩個人各有一個燭台,大可以不告訴我們這件事,直接拿著燭台離開。”

血手屠夫平靜垂眸:“因為想去地下室的話,我們得先去訓練場和倉庫裡開兩個禮物盒。”

“訓練場的禮物盒裡裝有一條【狗鏈】,而倉庫的禮物盒裡裝著地下室鐵門的鑰匙。”

顧磊磊恍然大悟:“所以,你們需要我們去幫你們開禮物盒?”

血手屠夫道:“在五名賓客裡,我們最不想和你們兩個人組隊。”

“但不可否認的是……或許隻有你們兩個人可以活著回來。”

他的目光嘲諷下撇,看了顧磊磊的輪椅一眼:“當然,現在的我就不是那麼有把握了。”

“你可以後悔,畢竟你站不起來。”

顧磊磊果斷搖頭:“這件事關係到我能不能活著出去,我必須得參與。”

血手屠夫輕聲道:“那你知不知道,有一個可以讓你迅速站起來的方法?”

在顧磊磊困惑的目光中,他低語道:“其實,你隻要離開輪椅,等上一段時間門,就可以恢複健全了。”

離開輪椅?

顧磊磊警惕望向他的雙眸:“你不會是想讓我變成‘女仆’吧?”

血手屠夫低低地笑了:“原來你知道這件事。”

他頗為遺憾地攤開雙手:“看來,我也不可能騙你親我一下了。”

顧磊磊斬釘截鐵地開口:“毫無可能。”

血手屠夫聳聳肩,說道:“彆這麼看我,我不會強吻你的。”

“我們必須保持一位女仆和一位賓客的組合。”

“因為,假如兩位女仆——或是兩位賓客——長期共處同一房間門的話,就會吸引負責巡夜的骷髏女仆。”

顧磊磊警鈴大作:“我們得和霍教授他們分開?”

血手屠夫冷笑一聲:“當然。可以了,難道你以為我願意嗎?”

他厭惡地垂下眼皮,收起地圖。

“不過,在我們兩組人分開之前,你還會有一次和霍教授交流的機會。”

“他的手上有一個測謊道具,你可以測一下我有沒有說實話。”

看來,血手屠夫很有自知之明。

他也明白他的信譽值並不高。

顧磊磊被戳破心思,但依舊厚著臉皮維護和諧氣氛:“我相信你說的是真的。”

血手屠夫看上去一點兒也不信這句話。

“如果你那麼容易相信彆人,你早就被你這種什麼都信的態度害死了。”

“彆說謊了,我知道你一定會去問的。”

他背過身去,看向門口:“不過,你現在倒是有警惕心了,當初放我進來的時候怎麼沒有?”

話音落下,敲門聲響起。

霍教授的聲音從門後傳來:“開門,是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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