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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但是在嚴重的社恐心理作用下,溫竹森還是一整晚都沒有睡著。
第二天早上還不到六點,他就早早地起了床,想要提前做些準備。
擔心吵醒還在熟睡的鼎鼎,便輕手躡腳地蹲在還沒裝好的行李箱邊,抱著膝蓋愣愣發了好長時間的呆。
麵對鏡頭的時候,他應該說什麼?
是先鞠躬還是先自我介紹?
節目組的錄像設備都很大很重,他到時候可一定得保護好鼎鼎,千萬不能讓小崽崽受傷……
“森森~”迷迷糊糊的小奶音從被窩裡傳了出來。
溫竹森站起身,然而突如其來的暈眩感讓他下意識摳住了旁邊的桌角,勉強站穩:“小叔醒啦?”
奶娃娃從來都沒有醒來之後鬨人的習慣,聽到溫竹森的話,立馬糯嘰嘰地應了一聲:“嗯!”
說著,一骨碌從被窩裡爬了起來,光著小腳丫踩在床邊的長毛地毯上,喜滋滋地跑過來,沒幾步就到了溫竹森的身邊:“森森早上
好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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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秦伯的不懈努力下,屋子裡原本的那張頗為狼狽的鐵床,被秦伯提早請上來的廢品站大爺毫不猶豫地扛走了。
沒了睡覺的地方,溫竹森隻能被迫接受秦伯命人送來的價值七位數的床墊。
以至於後來每次從這張床墊上醒過來的時候,溫竹森的心都在滴血。
這債得還到什麼時候才能還清啊……
“早上好~”溫竹森暫時拋開了那些煩惱,把思緒拉回到正題上,“今天就開始錄製了,我下樓去扔個垃圾,回來給小叔做奶香玉米餅好不好?”
鼎鼎正在給Alice、Bruce和Carl喂奶糕狗糧,聽到這話,頓時開心得險些打翻了Bruce的狗碗:“好!”
森森做的餅餅最好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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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目組到達公寓樓下的時候,溫竹森剛好拎著垃圾袋推開單元門。
看到節目組工作人員舉著長槍短炮麵向自己,他的掌心不免迅速泌出了一層冷汗。
雖然早就做好了麵對鏡頭的準備,但這畢竟是生平第一次,不管怎麼說,還是會有些緊張的。
“老師好,我們是浮雲衛視《寶貝出發》欄目組的,”跟拍導演吳德興見溫竹森一個人,立馬抄著手中的話筒、帶著身後的工作人員衝上去突擊,“這真是太巧了,我們剛到,您就下來接我們了!”
作為國內的收視王者頻道,浮雲衛視的工作人員都有股自認為高人一等的優越感。
在這種不容人拒絕的侵略壓迫下,溫竹森隻能局促地抬手按了按鼻夾條,生怕自己的口罩會突然掉下來,讓他毫無防備地暴露在大眾的視野中。
“……大家好。”聲音又低又輕。
【還戴著個口罩,裝什麼啊】
【誒呀~小糊咖一般都是這樣啦~】
【但是他連鏡頭都不敢看,好像有點社恐的樣子啊】
【拉倒吧,建議上網去搜搜他當年出道時的視頻,狂妄的嘞】
【嘖,不要太天真了,說實話在鏡頭麵前裝一裝還是很容易的】
在場的所有人裡,隻有吳德興能直接用工作平板看到直播間的實時彈幕。
看到大家都在對溫竹森評頭論足,甚至是毫不留情地大肆辱罵,心裡霎時就有了接下來的方向。
如今的這個時代,什麼是最重要的?
當然是流量。
管他是黑是紅,能引起觀眾們的討論度才是重中之重。
而溫竹森就是一個很好的試驗品。
年少進圈,後狼狽退圈,如今居然又帶著一個來曆不明的孩子參加娃綜,這簡直就是送上門的黑紅熱度啊。
“寶貝一個人在家?”吳德興指指樓上,故意笑著挖坑,“老師居然放心讓寶貝一個人待在家裡?”
“他很乖的,那……”溫竹森還是不敢看鏡頭,聲音也不大,“我們上樓吧。”
鼎鼎正在陪狗狗們吃飯,當然不用擔心。
Al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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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德興點點頭:“好啊,那就麻煩老師帶路了。”
溫竹森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走在前麵給節目組工作人員帶路的這項活動,對此刻的他來說難免稍顯困難。
霜降前後的天氣很不穩定,清晨更是冷得厲害。
上到四層樓的高度時,溫竹森的臉色就已經有點兒不好看了。
吳德興巴不得他這時候出點什麼小意外,也就能夠幫《寶貝出發》在微博熱搜欄裡爭得一席之地了。
畢竟節目還沒有正式開始,無論溫竹森這時候出什麼問題,都沒有辦法把這意外怪罪到他們節目組的身上。
更何況,像溫竹森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會有願意替他伸張正義的粉絲。
正當吳德興在心裡計劃著該怎麼才能讓溫竹森發生點兒意外的時候,走在前麵的青年便溫聲提醒道:“五樓拐角這裡有點滑,大家上樓的時候小心點,不要摔倒了。”
五樓的大爺在樓道拐角醃了兩大缸子的菜,溫竹森擔心節目組的工作人員會因為樓道光線昏暗而磕在上麵,導致跌倒受傷,同時,溫竹森也清楚,他們手上端著的攝像設備是相當昂貴的,這兩者無論哪一方摔在地上,都不是好玩兒的事情。
溫竹森的話音剛落,吳德興的眼神就一亮。
如果……浮雲衛視的工作人員在溫竹森的地盤上受了傷,那麼這件事肯定是會在微博上引起軒然大波的。
回到台裡之後,總導演和總監製一定會對他讚譽有加,到了那個時候,他離升職加薪、走上人生巔峰還會遠嗎?
想到這裡,吳德興給攝像師遞了個眼神。
攝像師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不著痕跡地偏移了鏡頭,讓直播間的觀眾暫時沒有辦法看到溫竹森的全貌。
緊接著,吳德興放慢了上樓的腳步,故意停在溫竹森和一位女工作人員的中間,做出假裝回頭問問題的姿勢,用肩膀重重撞了一下女生的肩膀!
“啊!”女生靠牆站著,沒有扶手的幫助,頓時失去了平衡,眼看著就要踉蹌著摔向那幾個裝著醃菜的大缸。
溫竹森回過頭,呼吸驀地一滯。
這要是一頭磕下去,臉上破皮見血都是輕的,嚴重了甚至有可能直接被破碎的瓷缸片紮進身體裡!
“小心!”
情急之下,溫竹森顧不上想太多,下意識伸出手,一把拉住了不知為什麼突然就朝樓下栽倒的女生。
自己卻被慣性衝擊,跌撞著朝樓下晃了幾步,而後腳下一軟,膝蓋重重地鑿在了邊沿鋒利的樓梯台階上——
“溫老師!”被他拉住的女生大驚失色,慌張地跑到溫竹森的身邊,“溫老師,您怎麼樣?!”
“……”
劇痛之下,溫竹森根本沒有辦法給出任何回答,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不已,被冷汗浸得全無血色,搭在膝蓋上的手控製不住地發著顫。
【我的天,感覺這一下摔得疼死了啊啊啊】
【之前我也這樣摔過一次,直接骨裂了,在家裡躺了小半個月才好】
【媽呀,這樣一看……我覺得溫竹森還挺好的啊】
【他那麼瘦,該不會直接就磕骨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