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1 / 2)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路雲遠的語氣太過溫柔,帶著點循循善誘的感覺,他的神色認真又真誠,似乎真的很關心他。

藍懌在這樣的目光下,原本的想法忽然有些動搖,有那麼一刹那,他是想把自己的秘密全盤托出的。

片刻後,他放下勺子笑了聲:“什麼意思?你也覺得D級Omega的身份配不上你?所以要給我臆想出一個厲害的角色?”

路雲遠蹙了下眉:“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就是你給我套上了之前在軍校的濾鏡?”藍懌說,“之前是之前,現在是現在,沒有人能一直風光,分化成Omega是我的選擇,但這麼低的等級我一開始也沒想到,你不用一直提醒我我的身份,是覺得我現在還不夠自卑嗎?還要把這些不好的記憶再拉出來說一遍。”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但事實就是,我現在隻是個什麼都做不了的廢物,僅此而已。”

房間刹時陷入一片寂靜。

路雲遠垂下眼,遮去眼底的神色:“抱歉,我以後不會再提這件事。”

藍懌看他的動作,稍微怔了一下,心想自己是不是說得太過了。他輕咳一聲,裝作生氣的樣子:“算了,把你的終端給我,我要看看是哪個係統這麼詛咒我。”

路雲遠拿起終端打開信息界麵,剛準備給藍懌遞過去,卻忽然頓住了。

“怎麼了?”藍懌問。

“信息找不到了,”路雲遠說,“不知道什麼時候沒的。”

藍懌接過來看了一眼,確實沒有:“那昨天應該就是係統抽風發錯了信息,所以現在撤回去了。”

這件事就以“係統抽風”鬨了個烏龍結束。

下午兩點多路雲遠帶著藍懌去了設計院。

路雲遠本來是不想讓他去的,畢竟無論有沒有精神力暴動,他處在發情期是事實,但藍懌想看白帝的心思似乎有點強烈。

對於Omega來說,發情期一般都是每個月固定的那幾天,進入發情期的症狀是會無意識地散發信息素來吸引Alpha,抑製劑的作用就是抑製信息素的發散。

在發情期如果沒有Alpha的安撫,身體會比平常虛弱許多。

不過機甲這玩意大概是所有A的浪漫了,藍懌雖然不是Alpha,但他之前也在軍校學習過機甲課,喜歡白帝再正常不過。

最後路雲遠還是妥協了。

倆人三點多到了地方。他們一進入實驗室,那堆設計師就如狼似虎地盯著倆人,一個是一會要實驗測試的對象,一個是來給他們幫忙的苦力。

一個設計師熱情地迎了上來:“哇你就是藍懌吧,之前經常聽到老師提起你。我叫阿諾德,白帝的機甲設計師之一。”

藍懌被人激動地握著手,蒙了一會。

路雲遠湊在他耳邊解釋道:“他的老師是院長白明禮。”

兩人離得距離有些近,熱氣撲在耳尖上,酥酥癢癢的,藍懌低著頭有些不好意

思地伸手揉了下。

路雲遠看到他的動作,頓了一下移開了點距離。

阿諾德看著這倆新婚小情侶在自己麵前說悄悄話,臉上簡直一言難儘,扯起來的笑就這麼僵住了,感覺自己這個單身狗遭受了一萬點暴擊。

藍懌問:“白老師是怎麼說我的?”

“他說你思維靈敏,創造力和想象力都很豐富,是個天生的機甲設計師。”阿諾德說到這嘴角抽了抽,“不過他每次誇你之後就要把我們拉出來鞭笞一頓,一對比簡直傷害更大了。”

藍懌謙虛道:“你這麼年輕就能設計白帝,你也很厲害。”

阿諾德聽到這簡直眉開眼笑:“你和少將年齡一樣大對吧,”他伸手激動地拍了拍藍懌的肩膀,“你以後就是我罩著的同門師弟了!來我們設計院沒人敢欺負你!”

他一個豪爽的Alpha完全不懂得收力道,藍懌昨天剛打完抑製劑,現在感覺自己肩膀有點麻。

一隻手忽然按住了阿諾德的手腕,把它從藍懌的肩膀上挪了下去,路雲遠麵無表情道:“你注意點。”

阿諾德嘴角又抽了抽。

他轉身帶著兩個人往裡走:“行吧行吧,你去模擬艙測試機甲,我和我的小師弟再聊會。”

藍懌問:“我可以看嗎?”

走在前麵的阿諾德扭了個頭:“當然可以!彆說看了,”他拍拍自己的胸脯,“我還能給你實時講解。”

測試機甲的地方位於一個很大的空蕩蕩的房間內,路雲遠一走進去,虛擬景象便從腳底蔓延開來,一路向外鋪展,原本平整的地麵變成了乾涸碎裂的土塊,周邊雜草叢生,毫無生機,連光線也暗沉沉的。

阿諾德坐在調試設備前,對著白帝機甲的設計圖微微調整著前端的程序。一行一行的字母飛快閃過,他正寫著,餘光忽然瞥到坐在自己身旁的藍懌朝著他的屏幕看了過來。

他慢慢轉過頭,看到藍懌十分認真地盯著屏幕上的代碼,看了幾秒又轉去機甲圖進行對照,像個沉穩淡定什麼都會的學霸。

阿諾德驚了一瞬:“我草,這個你能看得懂??”

在軍校學習的機甲設計是最基礎最簡單的東西,如果要進入機甲設計院,還要先進行幾天的培訓,然後從最基礎的崗位開始,也就是基礎機甲設計員。

這時候還需要有老師帶著繼續教,在不斷地學習和設計中一步步往上走,直到成為高級機甲設計師。

而這個職位很少很少,絕大多數人一輩子都拿不到。

S級機甲的設計圖和程序,估計隻有中級機甲設計師及以上才能看得懂。就連阿諾德自己也是跟著白明禮勤勤懇懇學了幾十年才勉強成為白帝的機甲設計師之一。

但按照他老師的說法,藍懌隻上了幾年軍校,而且這還都過去十幾年了,他要是能看得懂,那就不僅僅是用“變態”倆字可以形容了。

藍懌戀戀不舍地從圖上移開視線,應道:“當然不能啊,我就隨便看著玩玩。”

“哦,嚇死我,”阿諾德說,“你要是能看得懂的話,這院長的位置高低得挪下來給你坐坐。”

“……不至於,”藍懌問,“不過怎麼一直沒看到白老師?”

“他啊,”阿諾德繼續搞自己的程序,“現在應該在‘玄女’那邊日常維修。”

藍懌怔了一下:“玄女?日常維修?玄女機甲不是一直沒人開嗎?現在還在維修?”

“對啊,”阿諾德說,“老師他們說畢竟是個S級機甲,不忍心就這麼扔了。”

藍懌問:“皇室願意給維修經費?一個S級機甲的維修費不低吧。”

“當然不願意給了,”阿諾德歎口氣,“所以是老師他們幾個人自掏腰包,整天窮得都要吃糠咽菜了,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想的。”

藍懌目光閃了一瞬。

阿諾德敲完最後一個字母,按了下回車鍵,一個巨大的屏幕立在了在場所有人麵前:“好了,彆想這個了,看一下你老公帥氣的身姿。”

藍懌:“……”

路雲遠開著白帝機甲,厚重的大劍立在地麵上,白色的身影在周圍暗沉一片的景色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藍懌是第一次近距離地看到他開機甲,上次隻是餘光瞥到了一抹顏色,這次這樣直麵地看過去,完美流暢的機甲帶給他的視覺衝擊力並不小。

虛擬影像中逐漸顯示出一個蟲族的身影,白帝隨手砍了上去,劍尖碰撞在格外強硬的蟲族外殼上,一下沒能刺破,於是劍身迅速組出兩個短劍,向兩邊張開,朝著蟲族的眼睛精準地刺了進去。

虛擬鮮血瞬間飛濺,蟲族哀嚎一聲,身影逐漸消失。

阿諾德又按了下按鈕,進入下一輪測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