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裡。
不大的洞穴位於一個巨大石頭底下。
倒黴的野鹿窩被兩個人占據了,可這兩個人卻並沒有珍惜,反倒是乾柴烈火,劈裡啪啦吵得厲害。
趙稚說話很不客氣:“我叫你彆跟著進來,你非要追著來,這下好了,兩個人擠這麼小一個山洞,怎麼辦?”
陳懷現難得的低聲下氣:“要不你進來一點,我出去洞口?”
“那你出去!”趙稚毫不客氣地命令。
陳懷現老老實實去了洞口那邊,還要顧忌著那堆柴火彆熄滅了:“你先睡一會兒,我給你守著。”
“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趁著我睡著了,對我做些什麼?”
陳懷現心頭的火氣拱了拱,忍了下去:“我不會對你做什麼。”
趙稚冷笑一聲:“嘁!從小沒有爹娘管教的獵戶,誰知道是什麼品性!”
這話本是無心之言,可陳懷現卻被這話刺得心頭一痛!
是啊,從小爹沒有管教過自己,娘也是個耳根子軟的,來到雷公村以後,若不是有達叔暗地裡護著……
趙稚見陳懷現對著火堆發呆,知道這話起了作用,就想趁著這股勁兒再多刺激他一下,最好將他刺激得從此不再追著自己跑。
“喲!怎麼?戳到你痛處了?”
“要我說,這男男女女的,不就那點事嗎?至於為了那點事黏黏糊糊的?”
“你若是想要,府城、鎮上,妓館多得是,隻要你給夠了銀子,人家伺候得你快活似神仙!”
“你放著那簡單的快活不去找,非要追著我跑,我說你是不是賤……”
趙稚話音未落,就見陳懷現陡然壓低了嗓子斷喝一聲:“閉嘴!不要再說了!”
蜷縮在火邊的小白狗被嚇得陡然炸毛,看了一眼陳懷現後,撒腿就衝進了夜色中不知所蹤。
趙稚嚇得戛然而止:娘唉,他凶起來……好嚇人!
刺激過頭了?
定了定神,趙稚心虛地看著陳懷現:“你……”
他脾氣起來,會不會殺人啊?!
聽說有一種人,是平時看著沉默寡言的,一旦發起狠來,就六親不認,下手從不容情。
“你是不是賤……”
某些久遠的記憶浮現,陳懷現心頭騰起一股火,讓他很想罵人、很想打人、很想殺人。
可理智告訴他:眼前的女子不能罵、不能打、更不能殺。
撕裂的身心,讓陳懷現眼睛都憋紅了,他難受地扯開了領口的衣襟,露出健碩的胸膛。
趙稚本能地感覺到了危險,她吞了一口唾沫,開始往回找補。
“你放心,隻要你從今往後不再糾纏我,今夜過後,我還是那個治病救人的趙稚,你還是那個一家之主的陳懷現,我……我……”
“彆說了!”陳懷現牙縫裡蹦出一句,呼吸都粗重起來。
心頭殺氣翻湧,他在極力壓製。
一個滿頭珠翠的女子,如同巨大的怪獸,正囂張得意地對著自己的娘說話:“你是不是賤……”
小小的陳懷現隻到那女子腰身高,他咬牙瞪著那女人,雙手捏成拳頭,卻隻能乾看著,忍耐著。
他想殺了那女人,可他力氣太小,他殺不了……
趙稚卻顯然是誤會了:一個男子,氣息粗重地死死握著拳頭,還敞開了衣襟……怎麼看都像是有了某方麵反應,且正在極力壓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