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沒什麼大不了的。
韓盈深呼吸。
她整理好情緒,轉過身,就見情緒激昂的眾人,紛紛再次跪下磕頭、狂熱的喊起來“月女神威。”
聲音震耳欲聾不說,這裡麵還有自己的母親、二哥、牙叔、韓虎!
頓時,韓盈無語凝噎,心裡也隻剩下一個念頭。
很好,現在我要怎麼解釋磷火和這場意外啊?
韓盈扶著頭痛的腦袋,苦中作樂的想。
說起來,要不要謝謝韓羽沒來,好歹少了一個不信的人?
這種想法當然不靠譜。
等這些人回去,和韓羽一說,月女信徒絕對會再多一個。
行了,自己這身神棍皮,是彆想撕下去了。
略一思索,韓盈覺著問題也不大。
她上麵還有個更牛逼的沃河覡師頂著,就這小打小鬨,不過一個村子裡的人搞迷信,根本算不上什麼。
更何況,如今還沒有形成宗教體係,佛教傳入得等到東漢,本土真正帶著道教出名的張角,還得等個四百來年,才能喊出來那句有名的‘蒼天已死,黃天當立。’順帶著給東漢敲響滅亡的警鐘。
不過如今嘛,官府看普通的民間巫覡,也就看個熱鬨,除非鬨出來什麼大事兒,或者有明顯的不臣之心,否則根本懶得管。
所以,自己倒不如先把這份迷信,給兌換成實質的好處。
剛走一步,韓盈就看到自己的母親看自己的眼神變了。
她的臉上,是大仇得報的暢快,可一看到自己過來,就帶上了幾分驚恐和畏懼。
沒錯,是畏懼。
韓盈心中一淩。
是磷火!
自己清楚磷火沒有殺傷力,裡正是自己嚇死的自己,可彆人不知道!
在他們的眼裡,這是自己用神異手段殺了人!
反應過來的韓盈手微微顫抖。
還是估計錯了,用這種‘降維打擊’的後遺症,絕對不隻是自己神棍名聲更大那麼簡單!
韓盈猛的閉上了眼睛。
沒辦法解釋,還是先接收遺產,剩下的回家再說!
她當機立斷,上前拉住了母親的手臂,要將對方拉起來。
被自己女兒碰到的刹那,鄭桑的手臂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沒人知道,鄭桑是有些怕自己女兒的。
從半年前女兒失智又清醒過來之後,鄭桑就發現,自己的女兒不是自己的女兒,又是自己的女兒!
有點繞口,但並非不能理解。
就像受災之後,有些父母會把自己的兒女賣給達官顯宦,兒女會受到貴人家的訓練,在富貴窩熏陶過後,這些孩子和父母之間就會有很深的隔閡。
女兒是自己生的不假,但她已經變了一個樣子,她在神那裡學了太多本事,自己已經無法再管束她。
明悟這層關係的鄭桑,理智的給了女兒極大的自由。
這也是韓盈不知道的地方。
古代,子婦無私產!
就韓盈這種看起來很像分家過的作死行為,遇上個不滿意的父母,能直接把她治瘋。
因為韓盈還是個小孩,成人想用暴力管住小孩不要太簡單。
韓盈很難反抗。
更何況,漢代以孝治國,漢律中,無論什麼情況,毆打父母都是死刑!
在這種社會認知下,韓盈敢動手反抗,父母就可以找人幫忙。
從上到下,都會出手。
就算韓盈想以用空間的物品反製回去,也很難做到。
空間沒有碾壓性的武器。
她反而可能會因為現代物品,被父母指認成鬼怪附身。
鬨到這種地步,那韓盈下場,要麼是死亡,要不就是躲進深山老林,當一輩子的野人。
當然,還可以博一把,說自己是穿越者或者裝神棍。
這就得看本地官員的良心。
鬼知道他會是往上送,還是嚴刑拷打,榨取韓盈會的東西呢?
現如今的韓盈完全不知道,自己多麼幸運,能遇上鄭桑。
而鄭桑的理智,也結出了一份最好的果實。
她親眼看到了韓仲身敗名裂!
看到了他為自己丈夫償命!
隻是,這個過程,還是讓鄭桑有些意想不到。
自己的女兒,原來還有這樣的本事!
她能禦鬼火殺人!
一想到這裡,鄭桑就渾身顫抖。
那是對這種力量的畏懼,更是對自己女兒的——
恐懼!
這還是自己的女兒嗎?
鄭桑腦海中有些恍惚。
她被女兒拉起來,跟著女兒往人群中央走。
踉蹌幾步過後,鄭桑恢複了理智。
刹那間,她就明白了女兒的意思。
韓仲死了,他的裡正之位,要歸屬於誰?
裡正,這個職位雖然是最末流的基層小官,但仍有管理本村戶籍、征收賦稅、催辦徭役的權力。這些權力雖小,但有些時候,一旦動點手腳,就能讓人大出血。
韓盈不會把這個職位讓給彆人。
其實理論上來說,韓牙年齡夠大,也有一定的威望,是自己這派的不說,還是男人,應該是擔任裡正職位最合適的人選。自己母親受限於性彆,反而不太好擔任。
不過沒關係,就算母親有劣勢,韓盈也可以用自己的威信,自己的人脈給她做擔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