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夢都比這來的快!
可自己不僅挑挑揀揀,還像瞎子一樣,錯過了重要的知識!
自己怎麼能這麼自作聰明呢?
韓粟整張臉越發的黑紅。
他臉上越發的愧疚,著急忙慌開口道:
“師長,您說的對,我,我真的真的是太蠢了!”
韓盈沒有說話。
從自己幾天前自己提問,韓粟回答不上問題開始,她其實已經在半放生韓粟的狀態。
今天隻不過是挑破而已。
而出現這種局麵,有一半原因是自己的問題。
自己太年輕了。
縱然在前世通過各種渠道了解到各種為人處事,做領導的知識。
可她沒有真正當過領導。
說白了,就是不會管人。
知道怎麼做,和麵對問題中真的做出來,是兩碼事兒。
不過,對於她這種剛進入社會兩三年的小年輕來說,做不到這點也很正常。
至於實操中出現問題,那也沒啥大不了的。
想辦法解決問題就是了。
就比如,韓盈很快想通了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
她下意識的,把現代對老師的要求,放到了自己身上。
那教導手段……
就太溫和,太貼心了。
和現在的老師完全不符,特彆容易誤導人。
而韓粟,又與自己有著割舍不掉的血緣關係。
原主的記憶中,韓粟和原主的關係,還挺不錯的。
很親。
這就導致了,韓粟的潛意識裡,總感覺自己這個‘妹妹’,不會真放手不管他這個哥哥。
被偏愛的、特殊的那個。
總是有恃無恐。
這兩條原因混合起來,便成了現在的情況。
韓盈明白,這種情況必須要遏製住。
她沒有聽韓粟的道歉。
“不,你不蠢,你很聰明,你比韓羽聰明多了。”
韓盈越說,韓粟便越感到心慌。
他怎麼也沒想到,今天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不,師長不會真的不要我了吧?
韓粟想著自己這些天乾的事情,越發的難受起來。
哪有這樣當徒弟的!
一時之間,韓粟生出了幾分絕望。
好在,韓盈沒有徹底放生他。
她想了想,覺著韓粟還是太閒的緣故,得讓他多乾點活,清醒清醒。
“可惜都是小聰明。
若是還想繼續跟我學,那你得先做個笨人。
現在豆坊的活越來越多了,你明天去幫忙吧,好讓二哥休息休息。”
說到這裡,韓盈有些歎息。
目前這個家裡,最委屈的便是二哥韓碩。
年齡最小,最適合學習的就是他了。
偏偏卻因為種種原因,不得不在豆坊幫忙把關糧食進出。
也就是這些天,楮冬死記硬背,拚命學會了加減乘除,過去搭把手,才讓他沒那麼累。
但想要出來半脫產學習,還是難的很。
正好把韓粟塞過去,冷靜一段時間。
也讓自己冷靜冷靜,想想要如何規劃他,是不是真的非他不可?
說完,韓盈也不在管他,而是對魏裳說道:
“來,我跟你講講為什麼要這麼照顧產婦。”
講知識之前,韓盈抬起頭想了好
一會兒,用來組織語言。
教學次數一多,韓盈便發現,教學工具不足,根本不是最糟糕的情況。
最麻煩的地方,是她知道的實在是太多了!
韓盈腦海裡,擁有一個龐大的現代醫學基礎,可這個基礎,是建立在工業化和現代醫學發展之上的。
沒有這些基礎,韓盈連很多基本概念都解釋不清楚。
大的、肉眼能夠觀察的還好。
可越是細微的,越依靠現代工業化才能探究的存在,越無法解釋。
打個比方,韓盈知道什麼是細胞,細菌,微生物。
可這些都是需要顯微鏡才能觀看到。
在沒有顯微鏡的現在,韓盈如果提出來細胞這個詞彙,並解釋它是身體的最小基本單位。
那三個徒弟根本無法理解。
一方麵,是他們僅憑肉眼,根本無法觀測到這麼微小的東西。
另一方麵,是細胞包含的範圍,含義,實在是太廣了,而且細胞又牽扯太多的東西。
韓盈根本解釋不清楚。
她隻能儘量去簡化這些內容。
簡化到,韓盈認為自己說的內容,和古人沒什麼兩樣了。
“我之前說過,人體,是一個獨立的結構。”
聽韓盈說要講課,魏裳立馬拿了個草墊過來,擺在韓盈身前,坐上去認真聽課。
而呆在原地的韓粟,越發的恐懼起來。
他不知道是走還是留,更不知道,自己一去豆坊,還能不能繼續跟著韓盈學習?
隻是現在,他一點都不敢問。
韓盈繼續說道:
“但人體並不完全獨立,人存在於自然,需要從自然攝入我們能夠消化的食物、水,以及需要呼吸。
除去這三點之外,還有一點經常被人忘記,就是熱與冷,這兩者也會影響到我們。
最簡單的體現,便是冬天我們會覺得冷,如果不穿衣服,就會被凍死。”
“啊,我知道!”
魏裳臉上帶著恍然大悟的表情,
“產婦、嬰兒都比壯年男人怕冷!冬天已經夠冷了,再經風一吹,豈不是更低,那她們肯定受不住!”
“是的。”
韓盈點了點頭。
“人是受不了冷的,不過,它不會像人被打了一頓,立馬就會顯現出來問題,它的反應是比較弱些,比如,人會變得極為怕冷,發熱,流鼻涕,咳嗽,這些都是因為受寒而顯現出來的病症。”
魏裳如小雞啄米一般,瘋狂點頭。
好笑的是,這些知識,韓粟原來是懶得聽的。
可現在,他一點都不敢分心,使勁兒豎著耳朵聽。
隻是心裡像是沉甸甸的墊了塊大石頭,越聽越不對勁。
韓盈繼續說道:
“正常來說,如果是正常人,風寒除了發熱比較危險之外,其它都能痊愈過來。但是產婦不一樣。”
提到現在的產婦狀態,韓盈就心痛,隻是她說出來,都沒人能理解。
“人突然掉一塊肉,都要虛弱很久,嬰兒的生長,對母親來說,更是極大的消耗。
因此,產婦的身體,會比正常人差很多,正常人能夠扛住的風,產婦是扛不住的。
而她們生病,不僅反應會比正常人更嚴重,也會影響母乳,比如最明顯的,減少乳汁。
可嬰兒隻能吃乳汁,若母親沒有奶……”
韓盈沒有說完,不過她的意思,在場的另外兩個人都能明白。
沒有奶水喝的嬰兒,是要被餓死的。
魏裳年齡雖然小,卻也明白死亡,她麵容嚴肅起來,認真思索著要如何解決這方麵的問題。
而韓粟卻很糾結,
因為涉及了哺乳,他的臉韓粟臉有些紅,猶豫了半晌,還是忍不住問道:
“隻是和人怕冷有關係?不是風邪嗎?”
他覺得這樣還不夠表達自己的意思,又補充到:
“就風裡存在的邪祟,那種鬼怪。”
這個問題讓韓盈一怔。
雖然我講的醫學內容,已經簡化的不成樣子。
可我應該沒提過有關迷信的內容啊?!
快速回憶了這幾個月講的內容,韓盈皺著眉問道:
“行醫方麵,我是一點鬼神都沒講,你這說法哪裡來的?”
韓粟也有點暈。
他使勁兒想起來,半晌,不是很確定的回答道:
“我也有點忘了,好像真不是師長你講的,呃……大概是,之前守門的時候,聽周圍人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