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韓盈拿著月事帶回來,看到的就是這群女孩們用亮晶晶的好奇目光打量著她,然後發出了一連串的疑問:
“月女,人之母是什麼啊?”
“是所有人的母親嗎?”
“為什麼她受傷和我們流血有關係呢?”
“對啊對啊,要她是母親的話,那也太不公平了,為什麼隻讓我們流血,不讓男人流血呢!”
被一連串問題砸過來的韓盈也沒有慌,她現實將月事帶遞給於姝和孕婦,對著這些女孩們招著手:
“要是想知道這些,就從草棚裡出來,我在外麵給你們講。”
女媧造人補天這種故事,有什麼需要避著彆人偷偷講的?韓盈就是要讓所有人都聽到!
說著,韓盈就走出了草棚,站在陽光之下,等待著她們。
草棚內的女孩並不懂這代表著什麼,她們看著遠處的月女,想跟上,卻想起來韓盈是要講流血,月女身邊的走過的人是那麼多啊,為什要在這麼多的人麵前講這種汙穢的,需要避開人的東西呢?
她們看著自己的月女,明明隻有五六米的距離,那麼近,可女孩們就是不敢走過去。
草棚遮蓋住明媚的陽光,地上投下的陰影是那麼清晰,一亮一暗,仿佛是一道無形的鐵欄。
看姑娘們害怕的樣子,孕婦扶著腰,站了起來,她邊往外麵走,邊說道:
“這麼多年了,都說流血是邪祟纏身,可要真是纏身,我為什麼沒死?他們說的一定是假話,我想聽聽月女怎麼說……”
孕婦的話鼓舞了幾個膽大的姑娘,她們也跟了上來,一個姑娘甚至直接小跑兩步,上前扶住了孕婦。
“小姑說的對,我也要聽!”
“對,我也來!”
“還有我!”
姑娘們圍在一起,她們的心臟莫名奇妙的比過往跳的更快,可等到她們走到韓盈麵前時,又變得平靜起來,就好像,這件事情真沒什麼大不了的。
看她們終於走過來,韓盈笑的更開心了,她讓這些姑娘在自己麵前坐下,而自己則很有心機的坐在了一塊更高的石頭上,不僅讓自己在講解的過程中,能夠俯視著她們,還能夠讓這些人感受到自己處於低位,這有助於韓盈輸出自己的想法。
看著姑娘們或是激動,好奇,羞紅的麵孔,韓盈先是提了一個問題:
“有人知道,我們人是從那裡來的嗎?”
這簡直是世界上最大的殺器,隻要是人,隻要他還有空閒的時間門,那他就無法避免的會思考我是誰,我從何來,我又要到哪裡去的終極問題。
如果說世俗的規則,是依靠人所需要的生存而建立,那一切宗教、神話,都是從滿足這三個問題上進行發展的。
而韓盈在這個問題上,直接更進了一步,問起來人從哪裡來?
問我從哪裡來,女孩們還可以回答是父母把自己生出來的,那人從那裡來,就徹底把把她們給攔住了。
一個女孩掰著手指頭數起來:“我是阿父阿母生的,阿父阿母是大父大母生的,大父大母是……”
她往上數了四五六代,整個人徹底暈了。
“太多了,根本數不清楚啊!”
“可在往上麵數,人之前,總得有人把他造出來吧?”
姑娘們很快陷入了是雞生蛋還是蛋生雞的千古難題中,看著她們就差沒眼冒金星,韓盈笑著拍了拍手,把她們的注意力收了回來:
“好啦,還是我講給你們聽吧。”
說著,韓盈便講起來女媧造人的故事。
韓盈舍去了女媧蛇尾的象征,隻說很少以前這片大地上生活著這麼一位女神,並強調了她的身高和樹一樣高,後麵的內容,就和市麵上流傳的女媧造人大致類似。
流傳到現代的神話故事,其故事性必然有可取之處,當韓盈講到女神感到孤獨的時候,女孩們紛紛跟著點頭,當韓盈說女神用泥捏出來了和自己一樣的人之後,女孩們紛紛發出‘哇’的驚歎。
不過,韓盈沒有說用藤蔓攪泥點,而是說泥人隨著時間門,開始死亡,女神為了這些泥人能越來越多,於是模仿野獸,分出了男女,讓人開始能夠繁衍。
如今的這些村民,本來就關注韓盈的一舉一動,隨著故事的講解,越來越多的人圍了過來,這些人以成年人居多,有男有女,待韓盈講完,他們幾乎瞬間門就接受了自己由神造出來的事實,並作出種種解釋。
“原來我們是神用泥捏出來的呀,怪不得我身上會有那麼多泥呢。”
“我們是神造出來的,我說我們怎麼和牲畜不一樣!”
“女媧造出來人,她當然是人之母了”
還有人發出了新的疑問:
“原來人和神長的一樣,那為什麼河伯會有鱗爪?”
“是不是因為我們隻像女媧這位女神?”
紛紛擾擾的討論中,孕婦並沒有忘記自己的問題,她好奇的對著韓盈問道:
“那,我們女人流血,和人之母有什麼關係呢?”
這話一出,周圍瞬間門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