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月女你聲音……”
“換牙。”
師父義兄都是長輩,總不能不說緣由,韓盈破罐子破摔,不僅說了理由,還張了下嘴,讓他們看清掉了的兩顆門牙。
不得不說,這種很正常的生理現象,發生在韓盈身上,就顯得很不正常起來。
無論是能力還是性格上,韓盈都很像成人,哪怕她身上有很多孩子氣的表現,但尚傅和徐田曹都不會把她當真的小孩去看,反而對她委任了成人才能去做的任務,他們潛意識裡,已經將韓盈當成了剛進入社會的成人。
可現在突然來這麼一個換牙,讓兩人瞬間覺得異常的古怪起來,盯著韓盈,尚傅不小心揪了下胡子,徐田曹更是說不出來話,兩個人麵麵相覷,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啊……”尚傅糾結著韓盈的年齡,最終還是放棄詢問這個問題,他道:
“那你慢慢說,跑的這一趟,如何?”
韓盈慢慢說道:
“六個亭,總共教了八十二個學生,有基本的孕產接生,普通病治療的能力,我與她們約定冬季每亭來二人再進學,好精進醫術。”
“此外,我已經將此次出行經驗總結下來,可以教授給她們,收學生時,每村最少有兩人,她們回村後,日常行醫積累經驗,等明年,可每亭擇一優者,像我一樣,前往它鄉行醫。”
這樣的成果太過於喜人,尚傅立刻撫掌而讚:“好!”
而聽完韓盈的成果,徐田曹更是滿眼驚愕,這哪裡是學生?分明是班底!短短四個月就能做到如此,等明年,這群醫女走完其它鄉,全縣都得知道月女的大名,這樣的速度,當真是駭人!
沃河巫覡可是經營十幾年才做到這樣的地步,她兩年就做到了!
不過……
徐田曹微微搖了搖頭。
月女可是實打實的把真本事教了出去,這般不藏私,以後要怎麼辦?
“如此功勞,必要將你職位提上去!”
尚傅的話,讓徐田曹心中的擔憂散去幾分,但尚傅顯然不止準備了這些,他又道:
“既然接下來不需要你義診,那就先把八體學會,如此一來,等明後年村醫教齊,清點人口,到時候,彆管是巫令還是醫曹,我都讓你坐實!”
月女不隻是尚傅的徒弟,更是他千金買馬骨的體現,為其效力的人,怎麼能讓她吃虧?尚傅又道:
“你如今做事繁多,手頭不能無財,等下,記得把沃河覡師送我的那箱子錢都帶回去。”
先許官職,後給錢財,兩手下來,徐田曹的心直接放了下去。
不僅徐田曹放心,韓盈更是如此,尚傅當著徐田曹的麵說,這代表他必然要踐行自己的諾言,要是不給,人心直接散,誰還跟著他混?
尤其是後麵又給的錢財,韓盈現在哪裡都要錢,醫療器械要多打幾套吧?種草藥要人要錢吧?自己吃肉也得要錢……偏偏她不怎麼給有錢人治病,這就直接沒大頭收入來源,師父這麼一給,可真是解了燃眉之急。
韓盈高興的從袖子裡拿出染布和甜菜乾來:
“我還有件好事,師父您看!”
尚傅看著韓盈手中的紅色碎布,以及那暗紅色的植物塊莖,瞬間想到了什麼:
“難道,這布是你染的?”
韓盈點了點頭:“嗯。”
尚傅皺眉他立刻從韓盈手中接過來這塊碎布,細細的端詳。
碎布不大,隻有巴掌寬,半尺長,染布的人似乎為了測試布能染的顏色,反複浸染多次,令其上色,所以布從上往下逐次遞減,上麵隻是一點淺粉,越往下越深,直至貼近於紅,隻不過這紅並不像朱砂那種紅,不過其色足深,看起來甚為美麗。
徐田曹沒辦法細細看布,於是去看韓盈手中的甜菜乾,他捏起來一塊,在自己手裡碾碎,看留在手上的紅色,頗為驚訝:
“我竟不知,宛安縣還有這等好物!”
“是意外。”韓盈把之前糊弄韓粟的理由講了出來,又道:
“如今種子已經種下,隻是習性還未知,不知要長多久,得種如何,等種過一兩茬,把習性摸清楚,擴大種植,無論是染布還是做口脂,都能讓宛安縣多個進項。”
這何止是進項!
尚傅可沒有經商低賤的想法,商人地位卑賤那是為了防止農民不事生產,全跑去經商,但搞地方發展產業。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彆的不說,早的有薑子牙在東夷發展絲麻紡織和漁鹽業,把東夷帶的富的流油,後麵有管子的齊紈魯縞,更近一點的還有吳國咳咳咳。
反正,思維極為暢通的尚傅,直接和韓盈對上了號,他也想到通過賣布賺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