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驚半晌過後,尚傅表示,也不是不行,但這很違背禮法,非常容易被主流社會排斥,甚至會惹得上層不喜。
得到這個答案的韓盈戴上了痛苦麵具。
在如今這個破時代,讓高層不喜歡的代價顯然是很沉重的,畢竟她記得張敞畫眉的典故,這可不是什麼夫妻恩愛,是張敞給老婆畫眉毛違背禮法,此後一直未曾得到漢宣帝的重用。
行了,隻能再回到開頭,還是立女戶招婿吧。
贅婿兵役征調可以拿錢解決,人品可以慢慢挑,還可以用一些手段,比如道德和恩義去約束對方,並對他的家人給予一定的利益,啊,或者直接挑一個父母雙亡的,並給對方提供比以往優渥的環境買斷他的貞潔,在這種情況下,要是還敢出軌……
嗬。
喪偶吧,得罪醫生,韓盈能讓他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至於對方出軌自己丟麵子的問題,害,她權力握住可沒丟啊,換一個也不費事,嫁人那才是倒黴,連權力都握不住,對方能正大光明的納妾,還能嫖著玩兒呢!
更何況,出軌和三代還宗什麼的,都是最差的情況,她能控製避免,上限也高,也不是挑不出來聽話的,嫁人……有上限嗎?
韓盈打定了主意,知道她部分想法的尚傅,反應更為迅速。
這天,韓盈正在上課,鄭伯領著個年齡大約在十歲的男孩走了過來,恭敬的行禮過後,道:
“家主,您看,這是新買的武仆。”
尚傅稍微打量一下男孩,微微點頭,對皺著眉頭看竹簡的韓盈說道:
“你最近不是學習武無人對練嗎?看看他如何。”
聽聞,韓盈放下手中的竹簡,扭頭衝著這男孩看去。
男孩個子不低,五官很端正,就是有些瘦弱,此刻正極為拘謹的站在鄭伯身後,不敢抬頭看人。
韓盈一開始還沒有發覺更多,她剛想說這男孩這麼瘦,和自己打架分分鐘受傷,鄭伯便微微一笑,介紹起來男孩的家世。
“他是西臨村的良家子,姓範,叫石頭,為二子,無名,父親為救鄉鄰跌斷了條腿,家中貧寒,全靠母親一力支撐,為防弟、妹餓死,所以去了人市,我看他父母友善,兄弟和睦,又頗具孝心,所以將其買了下來。”
韓盈眨了眨眼。
這連家世、性情,全都給挑上了,找個人陪練打架而已,用不著講究這麼多吧?
韓盈回頭,對著尚傅輕聲問道:“師父?”
尚傅沒有直麵回答,他隻道:“五官倒是端正,你覺得如何?”
行了,韓盈確定了。
新時代童養夫唄。
這變通速度,讓韓盈感覺自愧不如。
這種一方麵特彆能變通,另一方麵又非結婚不可的感覺,實在是讓人哭笑不得。
好在,這還是能等幾年再說的,現在嘛——
“先讓他多吃些飯食,這麼瘦小,怎麼能當武伴?”
韓盈刻意在‘小’上加重了聲音。
我才幾歲啊!這麼小,就算按照標準線結婚,那也得等七年以後呢!
尚傅明白了韓盈暗示的意思,他搖了搖頭,笑道:“好好好,鄭伯,你先把他帶下去吧。”
那男孩眼睛有些懵懂,好在明白自己這樣是留了下來,連忙跪下磕頭。
韓盈微微彆開頭,不再看這一幕。
留下來的男孩被改名為範石,他太過於瘦弱,身上沒有一點肌肉保護,也沒有多少搏鬥技巧,真和韓盈開打,指不定哪裡扭傷、或者某一次摔倒,就能讓他落下終身殘疾。
所以,他先被安排在了廚房打下手,盛菜剩的鍋底和剩菜都可以拿來吃。
雖然放在現代,吃彆人的剩菜是一種很侮辱尊嚴的事情,可放在如今,剩菜反而是仆人不可多得的美味,甚至隻能由親近的仆人能夠享受,這種習慣,從上到下持續到建國之前,哪怕在民初,還有人會專門去飯店裡收集剩下來的菜,再一鍋煮了,按勺販賣。
尚傅沒有家人,也不需要購買住宅和其它消費,一年的俸祿基本上沒處花,看韓盈喜歡吃肉,索性讓廚房天天煮肉吃,也能用油水肥肥肚子的範石,很快就有了氣色,甚至還跟著鄭伯學習基本的搏鬥技巧。
就是他能和韓盈搏鬥還需要時間,韓盈暫且把他拋在腦後,專注認字背文章。
也不知道是不是孕婦效應,在韓盈和師父討論完婚姻沒多久,回家後的韓盈,在家裡也看到了媒婆上門。
當然,這位媒婆不是給韓盈說媒,是給韓羽。
其實媒婆——準確的說,現在應該叫媒人,他/她們的出現,還是要追溯於周朝時期,其目的就是管控青年男女未婚先育,防止混淆血脈,擾亂宗法,不過當時主要是官媒,針對的是上層貴族。
而隨著時間的發展,民間也開始有了對媒人牽線的需求,這時候的媒人不算很專職,男女都可以給人說媒,一般來說,都是男方托媒人上女方家裡介紹自己認識的適齡少年,兩方成就好事之後,給媒人些許謝禮。
可能是因為這點原因,一些能說會道的媒人,就開始逐漸跑偏。